“王妃,外頭又下雪了?!碧K清往銅盆里添了些炭塊兒。
楚禾賴在床榻上不肯下來,一聽這個倒有了幾分精神:“下雪了?”
“是啊,都快小年了呢,再過幾日都除夕了?!碧K清笑著答道,而后低下了頭,試探著問,“王妃,過幾日奴婢想出京一趟,快除夕了……靜兒一個人,奴婢有些不放心?!?p> 楚禾自然不會拒絕:“好啊,到時候你到賬房去多領(lǐng)些銀子,嗯……好好陪陪蘇靜?!彼肫鹗裁矗瑔柕溃骸巴鯛斎ツ睦锪??”
“……”蘇清支吾起來,直覺說了之后他們小王妃又該鬧了。
“王爺呢?”楚禾皺眉,“王爺去哪里了?”
蘇清硬著頭皮回答:“王爺在前廳見客?!笔且娍?,見的是禮部侍郎和他的長女。這禮部侍郎好歹也不是什么芝麻小官,他女兒也是京中數(shù)得上的美人,但也不知怎么想的,上趕著把女兒送來做妾。
“見客?”楚禾撇了撇嘴,“見什么客還不讓我知道???不會又是什么侍妾姨娘吧?”
蘇清欲哭無淚,小王妃怎么一猜一個準(zhǔn)???這讓她怎么回答?
見她這幅模樣,楚禾明白了什么,當(dāng)機(jī)就從床榻上下來披上大襖就往外走。蘇清趕緊跟上,不知該不該攔。
院中一片銀裝,能看見呼出的熱氣,大襖領(lǐng)上長長的絨毛襯得小姑娘的小臉更是玉一樣的白。她鼻尖通紅,手?jǐn)n在衣袖里,往前廳走去。
她十七歲生辰之后沒幾日,陸琰那個精明的男人就找人將本就挨著的寒水院和懷居院打通了,連門匾都直接換成了“寒居院”。
前廳
“王爺,小女雖不比王妃,但也有幾分姿色,勝在體貼,哪怕是給王爺做個侍妾也行?!倍Y部侍郎王大人賠著笑說道。他女兒王蕘雖未說話,卻也是滿臉?gòu)尚?,時不時看陸琰一眼。
陸琰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垂著眼簾,神色不明,嘴角噙著一抹笑。
王大人見他雖沒同意卻也沒反駁,便給自己女兒使了個眼色,王蕘會意,紅著臉走到了陸琰身邊,抬手欲給他捏肩,聲音輕柔:“王爺,即便是做侍妾,臣女也心甘情愿?!?p> “王爺!”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淡藍(lán)色的身影沖了進(jìn)來,撲進(jìn)了男人懷里,身上還帶著寒氣。
王蕘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小懶貓愿意起來了?”陸琰捏了捏懷中人的小臉,勾唇,把她的手?jǐn)n在手心里:“冷不冷?”
楚禾本想說不冷,但瞥見了一旁站著的王蕘,立馬委屈巴巴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冷?!彼羌馔t,眼睛亮亮地看著他,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嬌,看得陸琰心底一片柔軟。
“王……王妃,”王蕘的目光落在了楚禾身上,咬了咬下唇,“臣女王蕘,斗膽想為王妃分憂,一同服侍王爺。”她這么說,楚禾應(yīng)該會同意吧?畢竟是王妃,總不能擔(dān)個妒婦之名吧?
但楚禾已經(jīng)被楚家一家人和陸琰寵壞了,她從陸琰懷里抬起頭,看向王蕘,笑的乖巧:“多謝王小姐的好意,但是同王爺在一起我從沒覺得有什么憂需要王小姐來幫我分擔(dān)?!彼曇舨桓?,仍是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但王蕘無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陸琰輕笑一聲,寵溺地揉了揉小姑娘柔軟的發(fā)絲,不顧有旁人在場,在小姑娘額頭上落下一吻。
王蕘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地拒絕,還把不愿和別的女子共侍說的這么理所當(dāng)然。此刻她臉都白了,她所知道的,是作為大家閨秀,就算再怎么不樂意,心中再嫉妒,都不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來,否則就會被人說成是善妒。
但顯而易見的,楚禾不是這么想的。她父親楚率只有她母親金氏一個,從未納妾,所以在她看來,陸琰也只可以有她一個,否則就是不對的。
“吃味了?嗯?”陸琰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看向王大人,“王大人,你也瞧見了,本王的小王妃不用別人來替她分憂,本王要是強(qiáng)行將人留下來,怕是今夜要被關(guān)在門外了。更何況……楚家還有兩位不好惹的少爺呢,王大人可想好了,慎重而行啊?!?p> 而后,不待王大人再說什么,陸琰直接下了逐客令:“成貴,送客!”
王大人沒辦法,只好灰溜溜地帶著自己女兒離開。
他們走了之后,陸琰笑著看著懷里人:“本王問你是不是吃味了?!?p> 楚禾伸手環(huán)住了男人的脖頸,垂著眼不看他:“難不成王爺真的打算再納幾個妾室?”
“本王可不敢,”陸琰笑著,攬住她的細(xì)腰,“本王若真的那么做,今晚是不是就進(jìn)不去你的房門了?”
“不……不是,”楚禾沒抬頭,說完了后半句,“不只是今晚,王爺若是真的再納妾,余生都不要再想著進(jìn)門?!?p> 陸琰一瞬間驚住了,顯然是沒想到他軟軟糯糯的小姑娘會這么說,但震驚過后,還是喜悅。
楚禾這么說,是不是意味著,他在楚禾心里的分量已經(jīng)很重了?
“本王不會的。”陸琰鄭重道,“此生只有你一人?!?p> “哼,”小姑娘還傲嬌地抬了抬下巴,“王爺知道就好。”
陸琰沒忍住扣著她的下巴親了上去。小姑娘已經(jīng)會給他簡單的回應(yīng)了,都是他一點一點教的,像是騙走兔子的狼。待兩人分開后,陸琰還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又提起了楚禾一直回避的事情:“楚禾,你什么時候才能給本王生個女兒?嗯?”他尾音上挑,撩人至極。
楚禾抿了抿唇,半天,才怯懦道:“這又不是我說了算,王爺問我也沒有用啊……”
陸琰一愣,隨后笑出了聲,湊在她耳邊道:“那本王一定竭盡全力,多多努力?!?p> 楚禾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個徹底,不敢再接他的話。她怎么覺得,陸琰和剛開始的那個一本正經(jīng)的暴躁王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呀?現(xiàn)在這個登徒子一樣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