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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今惟有西江月

第八十一章

只今惟有西江月 棠鬼 2138 2020-05-12 17:20:23

  許溫良來到鐘宅后,馬上就有人換上了他們的蓑衣,繼續(xù)游走在大街小巷,而他則被帶入賀裕的房間。

  賀裕一向來都是折月跟軍醫(yī)在照顧,他們倆在鐘撰玉回來時就得了信,將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此時許溫良進來,還喝上了一口已經(jīng)涼好的茶,解了一路奔波的渴。

  “許大夫,你快看看他?!?p>  見許溫良放下杯子,秦白瑞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半推半拉的把他扶到床前,一臉期待。

  鐘撰玉給賀裕的房間不小,但此時房間里站了六個人,就顯得有些局促,尤其是此時,一雙雙的眼睛都盯著許溫良,將行醫(yī)了一輩子的他給緊張的出了一頭的汗。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p>  秦白瑞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我們沒人說話啊,這不挺安靜的。”

  許溫良:“……不要那么多人?!?p>  “噢噢噢噢!”秦白瑞態(tài)度很好的指揮道:“春和跟折月出去吧,若是需要打下手,讓軍醫(yī)來更合適,何況還有我與撰玉呢?!?p>  春和與折月猶豫地看向鐘撰玉,等鐘撰玉點頭后,才去門口站著。

  許溫良:“…你也出去。”

  秦白瑞指著自己的臉,表情有些滑稽:“為啥?”

  然后沒等到許溫良說話,鐘撰玉就先一步將他轟了出去:“許大夫,您請。”

  許溫良這才伸出手,給賀裕搭脈。

  這一搭脈,就過去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

  鐘撰玉不懂這方面,只揪著心觀察許溫良的表情,一顆心隨著許溫良的皺眉展眉而一上一下的。

  軍醫(yī)倒是知道些情況,這些日子他幾乎一天給賀裕把兩次脈,從一開始的脈象狂亂復雜,到現(xiàn)在的起伏不定,都是他從未見過的脈象。

  果然,許溫良結(jié)束把脈后什么都沒說,又依次翻看了賀裕的眼皮、舌頭,最后又搭上了他的手腕。

  半晌,問道:“你最近是不是給他扎針了?”

  軍醫(yī)點頭:“是的,一開始他脈象紊亂,心脈薄弱,為了把他這口氣吊著,只得扎針護住心脈。”

  “做的好。”

  許溫良夸獎了一把,讓對許溫良院判之名早有耳聞的軍醫(yī)受寵若驚,連道不敢。

  “不必謙虛,我在你這個年紀,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說不定還沒有你果決。”

  許溫良說著就走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紙筆開始寫藥方,軍醫(yī)在一旁看著,越讀越心驚:“連翹、地骨皮……”

  “賀軍師是中毒了?!”

  “什么?!”鐘撰玉這才敢驚呼一聲,適才縱使她再好奇也忍住了,生怕影響到許溫良,此時一聽是中毒,連忙追問:“怎么會是中毒呢…許大夫你可會解這毒?”

  許溫良將寫好的藥方提起來抖了抖,遞到軍醫(yī)手上讓他過目,然后才說道:“最開始的脈象紊亂是毒素擾亂了他的神經(jīng)與五臟,還好你及時給他扎了針,封住了他的血氣,護住了心臟才讓他茍延至今。但是——”

  鐘撰玉最怕說什么事情來個“但是”,但又不得不聽下去,只得用眼神催促著他。

  “但是毒素到底在他體內(nèi)游走了幾個月,他本就體虛,這下更是掏空了他身體的養(yǎng)分,筋脈也被腐蝕地薄如蟬翼,若是再晚上一點,說不定就封不住了?!?p>  軍醫(yī)看完藥方,也是愁眉緊鎖:“可是這藥方上都是些普通解毒藥材,不似能治本的樣子。”

  這話一出,鐘撰玉的心是徹底沉到了谷底,但許溫良還沒發(fā)話,她還是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結(jié)果。

  許溫良溫和地看著鐘撰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若是我后來沒有去嶺南,便也不知道這毒,也是巧了,我正好知道這毒?!?p>  “是什么毒?”軍醫(yī)也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嶺南的瘴氣之毒,加上人為的煉制,還夾雜著丹毒,若我猜的不錯,中了這毒的人先是會四肢發(fā)脹,行動遲緩,然后意識模糊昏死過去,最后被毒氣腐蝕五臟六腑而亡?!?p>  軍醫(yī)又看了一眼藥方,豁然開朗:“怪不得要用連翹!”

  鐘撰玉聽了,也是豁然開朗。

  怪不得通北山谷一戰(zhàn)會落的個全軍覆沒的下場,原是對方用了毒!

  她一邊恨得牙癢,一邊也松了一口氣:“這么說許大夫是能治了?!?p>  “治是能治,只是需要一顆治瘴氣的藥,我來臨安的急,沒有帶過來?!痹S溫良很是相信鐘撰玉:“不過你可以派人去嶺南一趟,那邊大小藥店都會常備避障丸?!?p>  “好!我這就派人去!”

  鐘撰玉喜不自勝地提了聲音吩咐折月去,又對著許溫良深深鞠了一躬:“多謝許大夫救命之恩!”

  許溫良將她扶起,面色卻并不輕松:“人還沒真的救回來,你不必謝我,只是這避障丸要快,這位病人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我怕他等不到?!?p>  這怎么辦?

  鐘撰玉的情緒短時間內(nèi)大起大落,只覺得腦袋嗡嗡的,好在秦白瑞在外聽了全程,替鐘撰玉罵了一句“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大喘氣”,讓她分散了注意力。

  “這避障丸不能自己買藥材做嗎?”鐘撰玉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避障丸里有三味藥都是嶺南那邊才有的藥材,臨安這邊沒有?!痹S溫良遺憾的搖頭。

  鐘撰玉的臉色一下子灰暗下來,猶豫片刻,咬著牙問道:“那若是他真的等不到藥,不知許大夫有沒有法子,讓他醒來一回?”

  許溫良聽了這個訴求,也是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可。不過這是耗盡他所有精血喚醒的,且等他再次閉眼,就回天乏術(shù)了?!?p>  “我知道了?!?p>  鐘撰玉心一狠,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賀裕,心中充滿無限的愧疚,就要開口,就聽見鴻爪在外敲門。

  “小姐,雪泥聽了折月出去時的話,讓我?guī)г捊o你!”

  鐘撰玉一愣,打開門對上了氣喘吁吁,一看就是拼了命飛跑回來的鴻爪。

  “小姐,雪泥說,大理寺少卿周索杰大人,就是嶺南人。”

  周索杰?

  審理傅正維時的那個主官?

  秦白瑞在大理寺坐大牢,帶自己去探視的那個周大人?

  鐘撰玉眼里迸發(fā)出了一絲希望。

  雖然這個周索杰奇奇怪怪神神秘秘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但她還記得探視完秦白瑞后,這人說了若是有事找他幫忙盡管開口!

  “春和,去庫房拿點好東西,我們?nèi)グ菰L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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