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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今惟有西江月

第七十一章

只今惟有西江月 棠鬼 2168 2020-04-26 16:54:46

  鐘撰玉回頭看見來人就僵住了,這女子竟真是自己打過交道的——野利寶華。

  她怎么認得自己?

  當初救貝川時,自己只是給她畫了張畫像,后來自己可以說是全身而退,并未與西戎有正面交鋒,那這女人怎么一副跟自己是老相識的樣子?

  秦白瑞見鐘撰玉面色僵硬,趕緊上前一步將鐘撰玉擋在身后,一臉警惕:“你們是什么人?”

  野利寶華嘴角噙著沒有溫度的笑,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白瑞,微微偏過頭朝著鐘撰玉道:“這是你的男人?要我說大渝男子還是沒有我們西戎男子來的俊俏,改明兒姐姐給你送幾個?!?p>  這簡直就是對整個大渝男子的侮辱!

  秦白瑞心中窩火,但知這幾個西戎人敢這么大咧咧的走在臨安的街道上,想必是有些身份的,于是忍住了蠢蠢欲動的拳頭,嗆聲道:“不勞你費心,她有我一個人夠了!”

  鐘撰玉聽得滿頭黑線,擰了下他腰上的軟肉警告他不要亂說話,臉上揚起客氣疏離的笑容:“不知這位夫人是……?”

  “別裝了,你與北夷公主一同失蹤,你覺得我會沒有調(diào)查你?”

  野利寶華漫不經(jīng)心得彈了彈自己肩膀的灰,朝鐘撰玉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想來是有話要說。

  鐘撰玉見周邊注意到自己這里的百姓增多,便從善如流的跟著她走,一邊問道:“不知野利夫人調(diào)查出些什么了?”

  “自然是你鐘家生平這些有的沒的了?!币袄麑毴A又扯了扯領(lǐng)口,似乎是覺得大渝的服飾穿的不舒服:“倒是沒想到,你在北夷當了那么多年的質(zhì)子,竟與北夷公主關(guān)系不錯?!?p>  鐘撰玉心里微沉,避而不答,只接著問道:“你是從哪里調(diào)查的?”

  野利寶華一愣,隨即吃吃的笑起來:“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怎會問出如此問題。我若是告訴你從哪調(diào)查的,不就暴露了我的人了嗎?”

  鐘撰玉也跟著笑:“所以是我鐘家軍里面出了叛主的奸細?”

  “那倒不是?!币袄麑毴A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你們鐘家軍確實是個硬骨頭,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酷刑招待,都是什么都不肯說?!?p>  這話一說,鐘撰玉與秦白瑞的臉色都沉了下來,鐘撰玉腳步一頓,從牙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你們抓了鐘家軍?是黃煜禾的那支部隊?”

  野利寶華施施然的在一個餛飩攤上坐下,又要了一碗餛飩,才回答道:“畢竟百里古道那邊,沒了北夷的人,只有你們大渝的鐘家軍會對我們有威脅了?!?p>  “不可能?!鼻匕兹鸱瘩g她:“若是那邊出了事,我們不可能沒收到消息。”

  這下野利寶華才多看了他一眼,但也僅此而已,她主要還是想與鐘撰玉搭話:“好吧騙你的。我們只是暗中抓了個落單的審問而已,別人都還好好的,畢竟我們才剛與北夷打完,可沒有力氣再與你們大渝打了?!?p>  “你們打完了?”

  秦白瑞與鐘撰玉對視一眼,顯然雙方都沒接到這個消息。

  “是啊,那公主被你們送回北夷后,他們北夷就不要命的跟我們打,雙方都損失慘重啊?!闭f完,野利寶華狀似無意地感嘆了一句:“你現(xiàn)在不是郡主了,有些消息你不知道,我來你們大渝就是為了與北夷談和?!?p>  “你們兩國談和,關(guān)我大渝什么事?”

  “當然是信不過對方,只能找第三國見證了唄?!币袄麑毴A勾起嘴角,笑得風情萬種:“妹妹別怕,我們現(xiàn)在不是對立關(guān)系?!?p>  鐘撰玉:……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老板將一碗餛飩端了上來,滾燙的水氣氤氳地冒上來,十五個餛飩浮在白底的清湯中,上面還灑了蔥花香菜跟蝦皮,看的人食指大動。

  野利寶華拿起勺子就舀起一個餛飩,湊到嘴巴吹涼:“還是你們大渝的餛飩正宗,我們西戎那邊的餛飩,總覺得沒有這個味兒?!?p>  鐘撰玉不理她。

  秦白瑞也不理她。

  野利寶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早就想見一見妹妹,只是到了大渝后我才得知你已被剝奪了郡主的身份?!?p>  “要我說,你們大渝著實看不起人了一些,竟有女子不能為官的規(guī)矩,不然以妹妹的才華,必定平步青云。”

  鐘撰玉心中一動,似乎有點明白野利寶華來找自己做什么了。

  “他趙帝不稀罕你,我稀罕,若是妹妹愿意投靠我們西戎,我必定給你以豐厚待遇。”

  秦白瑞嘲諷出聲:“說了半天,原來是個挖墻腳的。”

  鐘撰玉也淡淡婉拒:“多謝野利夫人,但在下不過僥幸救出公主而已,并無才能。”

  野利寶華又吞下一個餛飩,放下勺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說道:“誰跟你說救出公主的事了,我是說畫師!”

  鐘撰玉一愣,想起了自己為她作的畫,原來她竟然這么滿意?

  “我也不逼你,我呢反正要在臨安多待一些時日,你可以好好想想。”野利寶華揮了揮袖子,有一絲趕人的意味,似乎對鐘撰玉最后的答案胸有成竹。

  秦白瑞皺著眉頭就要替鐘撰玉拒絕,就感覺到鐘撰玉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于是不甘不愿的將沖到嗓子眼的話咽了回去,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該不會真要好好考慮吧?

  鐘撰玉也以眼神回道:當然不是,我們回去說。

  于是秦白瑞一回到鐘宅就嚷嚷開了:“鐘撰玉你怎么想的,這種事情還要考慮嗎?”

  鐘撰玉親自給秦白瑞倒了一杯涼白開:“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想要回頭再調(diào)查一番,當初他們西戎與我們打起來的時候,可是直接打了好幾年,這回侵占草原,才打了幾個月就要談和,是不是太輕率了一點?”

  秦白瑞聽得連連點頭,問道:“所以這跟你不直接拒絕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想著趁這幾日看看他們打什么壞主意,我模糊的態(tài)度說不定能用得上?!?p>  秦白瑞繼續(xù)連連點頭,似乎被說服了,然后問道:“就算他們打壞主意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鐘撰玉被他問的一噎,心中有些頹然。

  他說的對,自己現(xiàn)在不過是一介草民,這種事情根本輪不到自己去操心。

  但她不甘心。

  于是從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書袋子中找出一句話,猶猶豫豫道:“?!L煜抡撸シ蛑v與有責焉耳矣?”

  秦白瑞掏了掏耳朵:“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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