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照字跡
兩個貴公子,一個是慕容家的長子,慕容德。另一個則是馬上要跟慕容家結成親家的程一鳴。
不同于豐神俊朗的慕容公子,程一鳴的相貌就普通多了,而且皮膚也有些粗糙,一看就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
“丁牧為什么必須要死呢?”程一鳴表情淡淡的,仿佛置身事外。
慕容德不無得意的朝程一鳴道:“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兩家姻親長久,若是這傻子不死,還整天在池州晃蕩,程公子看了多糟心。再說了他無親無靠的,螻蟻一般的身份,死便死了,誰在乎?難不成程公子對這樣的人還有惻隱之心?”
程一鳴道:“若是有那無用的惻隱之心,我也創(chuàng)辦不了這偌大的產(chǎn)業(yè)。我只是好奇,你剛才說丁牧給你安排的這人看病是上了當,必死無疑,可看病是看病,如何能構陷成私通北周呢?到時候,那位丁公子肯定會申辯,他是在給人看病的,不是傳遞消息?!?p> 慕容德灌下一盅美酒,得意洋洋道:“我早已派人打聽過了,這個二傻子,給人看病,從不寫藥方,也不會讓人去藥房抓藥。沒有藥方,屋子里也從來不煎藥,他說在給別人看病,可沒有憑據(jù)啊!說出去也沒人信??!”
程一鳴似乎是聽到了一些很感興趣的事,他眉毛動了動,但轉瞬即逝。
慕容德還在繼續(xù)炫耀自己的計劃有多周全:“再說了,就算是他能說出個道理,說破大天去,那也沒用。我已經(jīng)打點好了官府,這二傻子被抓進官府之后,絕無再出來的可能!”
慕容德正說著的時候,一隊衙役氣勢洶洶的從樓下快步走過,朝丁牧的醫(yī)館而去。
見到這個情景,慕容德更加得意,他笑著問道:“不如一會兒跟我同去衙門,看場好戲?”
程一鳴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丁牧那邊,他已經(jīng)給這個自稱叫孫老三的人看完了,接下來自然是送客。
可這個孫老三始終軟磨硬泡的,就是賴著不走。
丁牧愈發(fā)覺得不太正常了。
啪啪啪,院門被急促的拍打著。
“誰啊?”丁牧問。
“南平縣衙門的,你先打開門!”
池州乃是一個州府,治下有十幾萬人之多。這樣大的一片地方,自然不可能凡事都交給知府來管,比如斷案,只有發(fā)生在池州城區(qū)的案子才交給知府親自審理。
丁牧的醫(yī)館雖然離池州城不遠,但還是在城外,這一代的刑獄官司都是屬于池州府下轄的南平縣。
丁牧打開門。
“有人報官,說這里有人私通北周,打開門讓我們進去!”為首的衙役班頭兇神惡煞的說道。
“敢問班頭怎么稱呼?私通北周?我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哪懂什么私通的事兒?”丁牧一邊應付著衙役,一邊回頭看了眼還在正廳的孫老三。此刻他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奇怪的孫老三和上門來抓人的衙役應該是唱雙簧的。
有人在幕后策劃這一切搞自己。
“我姓趙,是安平縣衙門里的班頭。有沒有私通的奸細,你說了不算,我們搜過才知道!”趙班頭一臉橫肉,說話的語氣也很強硬,可以說是相由心生的忠實體現(xiàn)。
說罷,趙班頭揮了揮手,幾個衙役越過丁牧,徑直沖進了醫(yī)館里。
這時候,孫老三毫無征兆的突然跪在了衙役們的面前,大聲呼喊著:“我什么都不知道,別抓我!我就是幫人遞個消息,求官老爺們饒命!”
一面哭著,孫老三還顫悠悠的從袖口里掏出一封書信。
趙班頭冷哼一聲,沖進院子,從孫老三手里拿過書信,潦草看了一眼,大喊道:“這信是哪來的?”
孫老三指著丁牧道:“是這位丁公子讓小的送的,說是他不方便親自送,讓小的送到十里河邊的亭子那,然后就給小的十文錢。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個送信的!求官爺們饒命??!”
趙班頭獰笑著看向丁牧:“你還有什么話說?”
丁牧知道別人設計了這么多,自己過一遍堂是躲不過了,便淡淡道:“有話也不需要給你說,帶我回你們縣衙吧!”
趙班頭把作為證據(jù)的信收好,然后大手一揮。
被這一陣吵雜聲所吸引,醫(yī)館周圍此時已經(jīng)圍滿了人。
許多接受過丁牧醫(yī)治的人都忍不住打抱不平,嚷嚷著官府抓錯人了。
不過衙役們哪管老百姓怎么看?他們在趙班頭的帶領下,把丁牧和孫老三帶回了南平縣衙。
縣衙里已經(jīng)升堂就位,知縣許智桓已經(jīng)端坐在正中等待了。
丁牧發(fā)現(xiàn)自己記憶里竟然還有這個知縣許智桓的記憶,知道他為人貪婪,風評很差。
許知縣拍了一下驚堂木:“丁牧,現(xiàn)在有人告狀,說你被慕容家趕出來以后,懷恨在心,進而喪心病狂到去聯(lián)絡北周之敵,想要擄掠慕容家的車隊。這罪名,你承認么?”
丁牧淡淡道:“一派胡言?!?p> 許知縣倒也無所謂,他看了眼跟隨丁牧而來的群眾,說道:“你人緣倒是不錯,你放心,本官一定讓你死得瞑目。前幾日,你獨身一人離開慕容家,一路向北,一直到了我大梁與北周的邊境,是不是?”
丁牧點點頭,雖說這是他的倒霉前世做的,可也確實不是假的。
許知縣見丁牧很配合,得意的一笑:“你去邊境,就是為了聯(lián)絡北周之人,出賣了一直待你如親人的慕容家!回來池州之后,因為你手腳不干凈,慕容家把你趕出家門。之后,你便聯(lián)絡上北周之人,密謀搶奪慕容家的車隊?!?p> 這時候,趙班頭把繳獲來的那封書信遞給了許知縣。
許知縣拿著書信展開看了看,道:“這信里的內(nèi)容可是與我剛才說的別無二致?!?p> “信上寫的什么?又怎么能證明這是我寫的呢?”丁牧道。
“信上寫的什么你自然很清楚,至于怎么證明這是你寫的,筆跡對照一下,自然就見分曉?!痹S知縣說完之后,立刻讓一旁做記錄的師爺把紙筆擺在丁牧跟前,“怎么樣?敢不敢當面寫一份?”
丁牧其實已經(jīng)明白了,
這是有人拿了前世丁牧寫過的書信仿冒出來的書信,上面的字跡必定是跟前世一毛一樣。
如果他還是前世的丁牧,這一招可以說是將軍了。
因為情急之下,字跡很難變化,即便是很刻意的跟平時寫的不一樣,那在字跡辨識的大拿那里也能給你找出破綻。
也許是一個撇的用法,也許是一個字的筆順,總之只要是一個人寫的,終歸是可以找到痕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