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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fēng)頌詠著黎明的詩章,萬物普唱著嶄新的曙光,蒼穹之上,溫潤的朝陽,給這片初經(jīng)折磨的大地,帶去一抹不滅的希望……
此時正值清晨,早歸的黃鸝在城市上空盤旋,清唱著婉轉(zhuǎn)的曲兒。
只是,愚笨的它們并不明白,為何往日里熱鬧非凡的大都市,如今卻無聲無息……
西廂科大,校廣場。
朦朧的塵煙鋪天蓋地,甚至吞噬了周邊的死疫。
嗆鼻的塵埃,隨著清風(fēng)的拂掃,蔓延向更遠(yuǎn)的校區(qū),卻猶不消散。致使現(xiàn)在都無人清楚,迷霧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夜映墨將右手的指關(guān)節(jié)緊捏得發(fā)白,眉頭緊鎖,一張明眸皓齒的臉龐上,寫滿了擔(dān)憂。
若是沒有伊的勸慰,他怕是早就召喚出無匹的冰棱,將面前的迷霧肅清干凈。
但慶幸的是,銀白色的鳶尾靈痕里,與平的那一抹若有若無、藕斷絲連的聯(lián)系仍然保持著。
這就是說,在迷霧里面,平很可能遭受了重創(chuàng),卻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不是我說,夜神……”王敬德站在一旁,有些望眼欲穿:“這霧里邊兒,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這都看十來分鐘了,我肚子餓扁了……”一向“恬靜”的趙雁栩,也可憐巴巴地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
看著她那張與往常大有不同的倩臉,隊(duì)伍后方的陳常安抽了抽臉頰,有些不可思議。
“再等等吧,我仍然感受得到那只天狗的氣息……”
夜映墨正想搖頭,不料腦海里突然響起伊的聲音:“映墨,進(jìn)入霧中吧……汝靈痕里,傳來平之呼喚!”
怔了怔,青年眼睛微微一縮。
隨即馬上回過神,松開緊捏著中指關(guān)節(jié)的手,回望了一圈身后的眾人:“就剛才,我感覺到櫻亟的氣息消失了……等我把霧散了,你們在這里等,我進(jìn)去!”
“行!”
看著他滿是認(rèn)真的神情,王敬德等人也不好說什么,均點(diǎn)頭應(yīng)允。
只是皮格知與云岳倆人,猶有些不忿,盯著夜映墨的身影一陣嘀咕,卻不敢暴露自己的憤懣。
點(diǎn)點(diǎn)頭,夜映墨也不再啰嗦什么。
“ni ra halo paθχgi(琉璃化作寒冰,凈化罪世)”
翕動著精致的雙唇,源自冰原的神咒降臨現(xiàn)世。
百十根晶瑩剔透的冰棱刺破天空,在虛無的波紋中,探出猙獰的一角。
“煙塵散盡!”
呢喃自語一聲,夜映墨微微閉上雙眼,全神貫注地指揮著滿天的冰矛。
因?yàn)閾?dān)心迷霧中央的平,所以他并沒有直接讓冰棱極速往前飛,而是操縱著它們逡巡在塵霧的兩個邊沿,繞成圓圈,以此制造強(qiáng)勁的風(fēng)。
狂風(fēng)彌漫著令人瑟縮的寒意,在廣場中刮起。
呼呼嘶嘯中,縱然那些塵埃再怎么厚重,也得乖乖循著風(fēng)向,逐漸消散空中。
不一會兒,煙塵散盡。
這時,眾人終于看清了廣場中央的情景——
兩道身影。
一道血紅,鮮血淋漓的紅。半跪在地,手中的長刀斷成兩截,纖細(xì)的刀身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另一截則被牢牢握在掌中。
一道灰黑,煙塵烏蒙的黑。強(qiáng)硬地支撐著精疲力竭的身體,將散卻了光華的虎齒插在地上,沉重的頭盔斷了一半,滿是傷疤的臉龐,顯出了一抹觸目驚心的蒼白。
他們身周的地面,形成了一處巨大的凹巢——只在他們兩彼此對立的地方,留下一塊突兀的、完好無缺的水泥地。
眾人見狀,皆共倒吸了一口涼氣。
僅用肉眼估量……百里既北窨約出,眼前的廣場,至少凹陷了五六米!
這是正常人的力量?
顯然不是!
“咔啦咔啦——”
就在他們震驚之際,廣場中央,那塊幸存的水泥地上,平的重甲相互磕碰,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哐當(dāng)——”
煙塵再次撲起。
平再也支持不了沉重的身軀,右腳一個不穩(wěn),重重地跌在地上。
如同面前的天狗,他也半跪在地。
“呵,敗犬……何必強(qiáng)撐?吾比汝更清楚,汝離死不遠(yuǎn)!”
沙啞著嗓子,櫻亟率先撕碎了此地的死寂。
“平??”
聞言,夜映墨一時心急,瞇了瞇眼睛,就要往前走。
“無妨,主公!”正在他打算進(jìn)入廣場“大坑”,查看平的情況時,后者忽然甕聲甕氣地回應(yīng)一聲:“末將并不想它說的那樣不堪……”
他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天狗就又懟道:“呵,不堪?也就僅存一口殘息,如同狂風(fēng)中的燭火,說滅既滅!”
說罷,它微微抬起額頭,奮力睜開被血糊住的雙目,死死瞪著面前的大漢,哈哈狂笑起來。
“雖說某不堪再次一戰(zhàn)……但,汝也好不到哪去吧?天狗?”
“呵?!睓沿嚼湫σ宦?,緊接著劇烈咳嗽起來。因?yàn)榭人缘臓縿?,微張的嘴唇里不?jīng)意又滲出許多血液——此時,它的血,已經(jīng)重歸櫻紅。
“吾之偉名,稱作“櫻亟”!聽好了,敗犬!”不顧瘋狂滲漏的血液,它咧開一排沾血的利齒:“吾雖死,亦保全了【櫻天狗之榮光】!憑吾一命,將汝這喪家之犬拉入無邊地獄……也算值得!咳咳……”
說著,它用力咳嗽幾聲,又吐出不少櫻紅色的血液。
“平,真的沒事?”
站在廣場邊沿的夜映墨卻不為它的言論所迷惑,只是顰著秀眉,朝半跪的平不住發(fā)問。
“某無妨,主公不必親身歷陷……”輕輕喘了口氣,頓了頓,平盯著面前的天狗,繼續(xù)回復(fù)青年道:“某有感覺,這櫻亟尚存一手后招,不過,只要主公您不靠近……某估計它這后招,得隨它一同在混沌沉淪了!”
“哈哈哈哈!”
平的話音剛落,天狗又響起一陣狂笑。
“吾的確有后招,是吾血脈深處的秘技!”一邊說著,櫻亟轉(zhuǎn)移雙眸,將狠厲的目光投在夜映墨身上:“原初,吾以為,大敵之威脅,必定落在汝身上!”
它有氣無力地抬起下巴,隔空點(diǎn)了點(diǎn)站在大坑邊沿的青年。
“卻不曾想……這個小小的舊人類,竟能爆發(fā)出此等力量?!彼龅膰@息一聲,繼而又將滿是櫻花紋路的臉龐轉(zhuǎn)向身前的平:“【鼓鳴塵蔭】、【斬刀式】、【斷刀式】……雖在吾眼中,爾等皆為螻蟻,可不得不承認(rèn),汝之刀技,甚是精湛!”
“想必,身前不會是無名之人!”
“無名之人也好,大名鼎鼎也罷……”被它盯著,平顫顫巍巍地抬起空出的手,摘下臉上的面罩,無所謂地笑了笑:“這一世,某只為主公而活……某失卻了所有記憶,或許,這就是命!”
“平……”
聞言,夜映墨有些動容……一直以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那張秀臉,終于出現(xiàn)其他的表情。
“你不是為我而活,而是為你自己而活……”情不自禁地,他凝望著那道半跪在地上,厚甲蒙塵、殘盔裂鎧的疲倦身影,呢喃出了聲音。但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聽清,如同迷離者的夢囈。
但或許,平從二人之間的心靈聯(lián)系上,感知到他的心里活動。
驀地,他轉(zhuǎn)過頭。
朝夜映墨輕輕一笑——這是他臣服青年后的第二次笑,在滿臉傷疤的襯托下,這抹笑容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猙獰、丑陋。但在夜映墨眼里,卻很赤誠,沒有摻雜一絲的其他情感!
“咳,還真是君臣相親呢……”嗤笑一聲,天狗抹去嘴角的血跡,忽然伸手,拾起面前的那截斷刃。
“櫻亟,汝想作甚?”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在平的心間蓬勃而起,他怒目圓瞪,死死盯著面前的天狗。
“吾……吾欲使用后招啊……”
慘笑著,櫻亟扔下手中只剩一截斷刃的刀柄,空出的手,平伸為掌,揚(yáng)在自己面前。
“有某在,汝休想傷我主公一根毫毛!”掙扎著,平拄著虎齒,慢慢站起身。
看得出來,他的動作十分艱難。
但他依舊強(qiáng)撐著笑起來了,只因?yàn)橐褂衬撬J(rèn)可的“主公”!
“平……”
輕咬著嘴唇,夜映墨無聲來到大漢的背后。
“讓我自己來面對吧!”
冷不防,聽到他的聲音,平被嚇了一大跳。
“主公,此地危險,不可接近?。 彼兄?,一邊防范著對面的櫻亟,一邊推搡著身后的夜映墨:“您趕快離開此地,某并不清楚那廝的后招究竟有甚危險,但對比之前的殺招,作為一只妖魔,其后手必定是雷霆萬鈞!”
“無妨!”效仿著他淡然的微笑,夜映墨輕輕推開他的手,堅(jiān)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一動不動。
“罷了?!逼窖劭此z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好長嘆一聲:“末將必以生命,擔(dān)保主公無憂!”
這時,二人面前的天狗,已經(jīng)慢慢地將刀刃抹過自己的手掌,一下又一下。
直切得纖細(xì)的手掌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櫻紅的血液,一點(diǎn)一點(diǎn)滴在地上,全然沒有之前的惡臭,反而散發(fā)著一股奇異的幽香。
“敗犬,汝以為,憑汝一條爛命,就可以阻擋吾【櫻天狗】一族的秘技?”面帶譏諷,天狗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繼續(xù)用力切割自己的手掌。
直到幾乎看見慘白的骨茬,天狗才停下自殘的舉動。
“ha jia galo waφniduo(凈塵之火,以紅蓮之姿駕臨世間)”
但就在它停下的同時,夜映墨的焚咒,也抵達(dá)了它的身下。
“轟——”
燎烈的神火化作赤蓮,突破幾近龜裂的瓷磚,在它身下熊熊燃燒而起。
脆弱的水泥地,終于經(jīng)不住再度打擊,直接碎裂了一半。
但詭異的是,
火焰沒有燒灼到天狗的一根汗毛,地面的傾塌也沒有使它狼狽地跌入大坑。
仿佛被無形的大手高高舉起,它無聲無息地懸浮在空中,面帶癲狂,卻一聲不吭。
四下沒有風(fēng),一切平靜。
但它背后,那雙殘破的羽翼卻無風(fēng)自動,幾乎無一齊全的羽毛,窸窸窣窣地斷落,在它身周飄零。
夜映墨有些不信邪。
見焚咒無用,他隨即又朗誦起“影襲殺”的啟語:“su pak nonψ jamion(令黑暗中的殺機(jī)顯現(xiàn))”。
于是身著黑色大氅的虛影,取締了渾身烈火的鋼盔將軍,在夜映墨身后撐起一片幽邃的夜幕。
“嗖——”
五束凝實(shí)的死光在夜幕中醞釀。
下一刻,無聲無息地激射而出,轉(zhuǎn)眼間就到達(dá)了天狗面前。
“雕蟲末技!”
輕喝一聲,天狗伸出沾血的手指,在面前的空氣中,畫出一道渾圓的血跡——是的,它的血,凝結(jié)在了空中!
“櫻之一族,乃天狗【三宇】中,最尚武之輩!”
它自顧自地畫著,自顧自地喃語著。
“吾等以櫻花釀酒,于櫻花樹下舞煉刀法,以櫻露為食,借圓月為力……”
“吾等自立于千險萬難之際……”
夜映墨突然插了一聲:“到頭來,也不過是模仿者,罪業(yè)的背負(fù)者,喪卻榮光的懦弱者!”
“很好……”
櫻亟無聲聽完他的話語,也不反駁,朝他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后,畫下了魔法陣的最后一筆。
那確實(shí)是一個魔法陣,魔法陣的中央,被它用櫻紅的鮮血,涂抹出一朵綻放的櫻花。
“既然如此牙尖嘴利……雜種,接下吾櫻天狗一族的死技吧!此乃櫻花與罪業(yè)的烙印,憑此為證,吾天狗一族,將與汝不死不休,生生世世!!”
“去吧!”
它的手指點(diǎn)在面前的魔法陣上。
于是,鮮血構(gòu)成的魔法陣頓時化作一抹流光。
在平的嘶吼中,沒入青年的額頭……
“主公小心?。。 ?p> “嘩——”
櫻花開了。
櫻花又落了。
血光化作一抹溫?zé)?,在夜映墨的額頭上,變成一朵盛開了一半的粉紅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