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奇幻

眾神遺世

第二十七幕 戰(zhàn)?。ㄖ戮此胁磺诿\的人)

眾神遺世 月長隨 4089 2020-02-07 16:17:29

  ps:《鋼鐵是怎樣練成的》一書中,曾有一句名言,我奉為經典:人的生命似洪水在奔流,不遇著島嶼、暗礁,難以激起美麗的浪花。相信本次疫情雖然慘痛,但卻可以鑄就更團結的國家,更安定的華夏!加油,華夏!加油,武漢!加油,每個陌生人!

  ——————分割線——————

  “守墓人?”

  夜映墨頷首問道:“你,為誰守墓?”

  “為一個……逝去千年的摯友,咳咳!”

  被煙霧攏住身形的男人,身體似乎極為虛弱,說沒兩句話,就大聲咳嗽起來,咳得臉部的濃霧蓬蓬震動。

  “摯友?”夜映墨凝視著他被黑煙籠罩的身體,絲毫不敢松懈。

  “咳咳……”老者抬了抬手,伸出一根干裂枯萎的手指,在夜映墨如臨大敵的目光中,懸在面前,顫顫巍巍地在空中畫了一個圓。

  “若想知道老朽,與此墓之過往……爾等,自己看看罷……咳咳!”

  于是,在他虛弱的咳嗽聲中,一抹烏黑色的濃霧,圍著眾人,冉冉升起。

  夜映墨還以為這是他的什么技能,臉色大變,抬起手指,嘴唇翕動,幾欲朗誦出““琉璃冰棱”與“焚咒”的啟語。

  但,伊的聲音,卻讓他默然平靜下來。

  “莫要輕舉妄動,此不過是“影”罷了!無太大災害!”

  “影?!”

  夜映墨仍不放松“萬一他在“影”外發(fā)動攻擊呢?”

  “他很強大,與汝等同為人類!雖為舊人類,卻也不會像妖魔那般,陰毒多端!汝大可放心!”

  末了,祂又用極低極低的聲音,悄然道:“汝身為……夜之……怎會,被一幕小小的“影”所迷困?樂哉,樂哉……”

  祂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實在太過輕微,夜映墨聽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祂在說什么。

  再想發(fā)聲詢問時,伊卻無影無蹤了。

  外界,自稱為“孤無”的守墓者揮手布置的“影”,已悄然浮現出些許景象。

  夜映墨只好作罷,將注意力轉到“影”上……

  “妖魔霍世,蒼生涂炭!今以足夠混亂,人族之內,為何又要添以戰(zhàn)爭,自攻自伐?”

  黑霧紛迷,圍著眾人氤氳旋轉涌起。

  眾人只覺得眼前倏忽黑暗下來。

  下一瞬,黑色的霧驀然消失,眾人眼前重新一亮。

  一道沉悶而響亮的咆哮聲,取代“嗚嗚”的風聲,灌入眾人耳畔。

  夜映墨身體半躬,嘴唇不敢閉上,手中掐著焚咒,隨時準備發(fā)動。

  眼前,一片荒漠。

  王敬德仰望頭頂,發(fā)現此時的天,也不是后山上所看到的天——后山的天,萬里無云,東邊驕陽似火,西邊天火熊熊;而現在的蒼穹,卻一片灰蒙,遠處,彌漫著大量的硝煙,遮天蔽日,再強盛的陽光,也失色于這般瑟索的凄然。

  一股濃烈的焦味,撲鼻而來。

  夜映墨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他們三人似乎來到一處廢棄的村莊,四遭都是殘垣斷壁,血跡斑斑。

  似乎,這里剛剛結束了一場慘烈的戰(zhàn)爭。

  “蒼天無眼,令虛空破碎,妖魔侵蝕現世!”

  霍的,前方又響起一聲洪亮的怒吼,傳蕩四方,響徹云霄,驚得一旁枯樹林里,飛起數只蒼老的寒鴉……

  聲浪滾滾。

  夜映墨回頭,發(fā)現王敬德二人正面面相覷地望著自己。

  “聽聲音……發(fā)聲者應就在不遠處!”張高樂道,他的嘴唇有些哆嗦,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不輕。

  “一,我們在影中移動時,現世的位置是否會改變?”

  夜映墨蹙眉,為確保安全,他首先向諸神導師發(fā)起提問。

  “不會,就像汝經歷過的一切“影”,這些景象,不過是虛空中殘留的殘念或記憶與現世重疊,形成極為生動的畫面——可實際上,爾等就如同在夢里,一切動作,皆意念而起!”伊迅速解釋道。

  夜映墨暗自點頭,隨后,他中斷與伊的交流,望向一臉迷茫的張高樂與王敬德,道:“在這“影”里移動,應該不會改變我們在現世的位置,所以……我們可以去看看!”

  “萬一,那是敵人呢?”王敬德皺眉道。

  “你們傳承里沒有介紹?”夜映墨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了他一句。

  王敬德愣了愣,看向身旁的張高樂,發(fā)現他也是一臉茫然“沒有啊,我們傳承中,哪有關于這些的信息……”

  夜映墨了然點頭,對他們撒了個小慌:“在“影”里,不會受到任何攻擊!”

  王敬德聽了,這才喜上眉梢“那還等什么,咱快走哇!”

  穿過一片殘磚爛瓦,王敬德老遠就看見,村口處有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他判斷,那個發(fā)出怒吼的人,應該就在人群中。

  果然,眾人還未接近人群,就聽見人群前方,又響起一聲嘹亮的咆哮:“人間隱晦,妖魔霍亂,我等應該自成軍隊,守衛(wèi)我等自己的家園!朝廷,如今已腐敗不堪,已不是曾經拒魔三萬尺的大夏了!”

  最后一個話音,如同晴天霹靂,轟得眾人耳畔嗡嗡作響。

  一群農民模樣的人,聚在三人面前,聽罷前方男子的呼喚,頓時在下方交頭接耳、七嘴八舌起來。

  夜映墨三人,快步走到人群后。

  但,這些人似乎沒有察覺眾人的到來,依然我行我素,咕噥個不停。

  站在這個位置,夜映墨已經可以看清楚人前的發(fā)聲者——那是一個肌肉比王敬德還健碩的大漢,虎背熊腰,雙目圓瞪,神似寺廟里供奉的不動金剛!

  他怒睜雙眼,環(huán)視一周身下人群,道:“我等家園,慘遭妖魔侵略,若不是吾石然有搏虎之力,汝等,頓然要慘死在妖魔爪牙之下!”

  他的厚唇邊,有數條不淺的疤痕,說話時上下蠕動,十分猙獰。

  “此時正值朝綱失衡,內外災亂不休,唯有自我強大,方可保護我等自己的家園,守護我等欲想守護之人!”

  大漢的聲音愈來愈洪亮,情緒也越來越激動,說到最后,臉龐都激動得發(fā)紅,雙手高舉,朝天怒吼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可我等人族,我等炎黃之民,斷不可為妖魔之魚肉!我等當揭杠而起,捍衛(wèi)人類之尊嚴!”

  “殺?。?!”

  “殺!??!”

  “殺?。。 ?p>  身下的人群也被調動起情緒,舉手附和著大漢的咆哮,同樣怒吼起來。

  “殺!殺!殺!”

  “好一個……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夜映墨看著面前泱泱的人群,一排排高舉的手臂,聽著耳邊洪濤般澎湃不休的聲浪,嘴角邊,忽然翹起一絲微妙的弧度。

  王敬德看著這抹詭異的笑容,不禁縮了縮脖子,對身旁的張高樂小聲道:“夜神……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戰(zhàn)分子啊!”

  他話音剛落,眾人面前的景象就忽的改變起來……

  那陣“殺殺殺”的吼聲猶在眾人耳邊不斷回響,聲浪如川江的大潮,滾滾不休。

  然而眼前的人群,包括人前的大漢,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轉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身著黑甲、面目不清的士卒,劍拔弩張,等候面前主將的號令……

  而大漢也不再身著草衣

  、落魄貧窮,而是一身鋼甲,手持巨大的鬼頭刀,在諸軍面前,拄劍而立。

  四周依然是一片荒漠,寸草不生,戈壁環(huán)布。

  頭頂的太陽,烈得令人咋舌。

  大漢沒有佩戴頭盔,敞露著臉龐,任由風沙吹刮。

  一臉傷疤,一臉肅殺,全然映入眾人眼里。

  現在,或許不能再叫“石大漢”,夜映墨思忖道,應該叫“石將軍”了!

  也不知道,這所謂的“石然”,究竟是華夏歷史中,哪位英雄豪杰……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凝視眼前將卒許久,石然終于緩緩開口。

  “吾等乞活,與天斗,與地斗,與妖魔斗,與人斗!”

  “至今,已有五載!”

  說到這里,他仿佛想起什么,濃眉微微皺起來“然,權利,終會腐蝕人心,當年與棘一同征戰(zhàn)沙場之將士,已十不存一!他們大多死在袍澤刀下,而非死在敵人手里!”

  “棘,十分痛恨!”

  “恨這蒼天不公!恨這人世無道!”

  “蒼穹無黎明,一片永夜,縱這驕陽似火,散發(fā)的也不是曙光,而是奪人生機的血光!”

  “今,黃沙坡外!”

  他驀然抬起一根手指,遙遙指向身側的一片荒漠。

  荒漠盡頭,悄然出現一條黑黝黝的“長龍”。

  “十萬灰甲聚集,五名英雄帶領!”指著荒漠中的灰黑長龍,大漢繼續(xù)說道:“這十萬灰甲,汝等知道為何而來嘛?”

  “為的,就是將我等,趕盡殺絕!”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最后如同這荒漠上的風一樣,嗚嗚作響,十分模糊。

  “但是!”

  他話音一轉,聲音忽的又變得振耳發(fā)聵,鏗鏘有力起來。

  “天地不仁,我等不可不仁!神明遺落,我等也不可輕易屈降??!”

  “這世間,已經足夠昏暗,我等斷不可能,如同懦弱的螻蟻,卑躬屈膝而茍且偷生!”

  “縱然此世再無曙光!”

  “縱然我等最終必赴黃泉!”

  “縱然吾大刀之歸途是埋鋒葬土!”

  說著,他的聲音忽而又平靜下來……

  “那我等,也無憾!”

  下一刻,

  如同晴天霹靂,他的聲音繞過尚未落地的余聲,響徹云霄:“倘這世間盡是永夜,那我等,便用手中的刀戈,殺出一條血路,殺他一個……朗朗乾坤?。 ?p>  “兄弟們,共赴黃泉?。 ?p>  “哈?。。 ?p>  他話音剛落,一眾軍士高高舉起手中的刀戈槍劍,遙遙刺向虛空,齊齊仰天咆哮:

  “共赴黃泉!”

  “共赴黃泉!”

  “共赴……黃泉!”

  最后一聲,夜映墨已經聽不真切。

  他的眼睛模糊,似有一層水霧隱隱浮現。

  他身后,王敬德二人也震驚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

  驀地,

  畫面又變。

  這一次,已經沒有沖天豪氣,也沒有整齊的黑甲軍陣。

  此時展現在夜映墨面前的,是無盡的殘戈斷劍,銹矢爛甲。

  一杠殘破的旗幟,高高矗在一堆殘尸中央,迎風招展。旗上,大大的“石”字,已經被鮮血沾染得模糊不清。

  旗下,一員身著黑甲的虎將,柱劍半跪。

  他手上的劍已經卷刃。

  他身上的甲已經破裂。

  他的眼睛無力睜開。

  他的呼吸慢慢遲緩。

  鮮血,一滴一滴流過臉頰,流過他那張被傷痕占據,看不清眼耳鼻口的臉頰。隨后,又一滴一滴垂到地上,在他身前泥濘的土里,形成一個不小的血洼。

  “吾,吾名“棘”……”

  他雖半跪著,可頭顱仍然高高昂起,似是在顯露對于命運的不屈。

  他的眼睛已經被血肉緊緊糊住。

  雙唇卻仍然艱辛地開合著,輕聲囈語著自己的生平:“吾,曾抵抗命運,逆天而行,逆地而行……”

  “吾與妖魔斗,也與人類斗……”

  “但吾最終,依舊敗了!”

  “不是敗給天,而是,敗給了命運?!?p>  他竭盡全力,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望了望頭頂的天,又望了望身前的尸骸,長嘆一息。

  “可惜啊,對不起吾兄弟們。”

  “可以啊,未能親眼看看,未來的太平盛世!”

  “轟?。?!”

  徹耳嗡鳴響起,在夜映墨三人的愣神中,一切,灰飛煙滅。

  王敬德仰望頭頂。

  這天,又回到后山的天。

  驕陽似火,他們卻有點冷,仍舊神不附體。

  面前已不再是尸骸遍地,殘戈斷劍。

  而是一位腐朽的老翁,一位曾與命運作斗爭、一位遲暮的軍士!

  夜映墨看著他,他也看著夜映墨。

  深深吸了一口氣,青年走到老翁身前,在王敬德二人驚疑的目光中,朝那老翁敬重地、肅穆地鞠下一躬!

  “后輩,夜映墨,請戰(zhàn)!”

  他直起身,抬起頭,眸中有濃烈的戰(zhàn)意,目光炯炯。

  他看向對面的老翁。

  半晌,

  身形被煙霧籠罩的老翁,笑了。

  他知道,面前的年輕人是在致敬——致敬一群不屈于命運的將士,也是在致敬那位摯友……

  “好!”

  他嗡然道。

  伸手拂過身前,一股能量顫動空間,將所有黑霧,吞噬殆盡。

  面對真正的“敵人”,他不屑于掩藏自己的身形,這,也是尊敬,也是致敬!

  “守墓人,孤無,與閣下一戰(zhàn)!”

  他的聲音不復虛弱,變得斬釘截鐵!

  戰(zhàn)!??!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