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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簽

清瞑篇(十)噩夢

浮生簽 更辰GC 3674 2020-03-06 12:00:00

  “你們看你們看!那個就是眾生堂的東堂主苗瞑!”

  “哦~就是他啊?那個沒有暗夜瞳的苗家嫡系?”

  “對對對!就是他!”

  “依靠自己的三個姐姐才坐上東堂主之位,真是丟人!”

  “沒錯沒錯!沒有暗夜瞳改不了浮生簽,還去他東堂干什么?。窟€不如去南西二堂呢!”

  “他東堂應(yīng)該快倒閉了吧?”

  “不是說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嗎?”

  “果然不僅廢物,還當(dāng)縮頭烏龜!”

  “哈哈哈哈哈哈哈!”

  ……

  苗瞑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對他侮辱的話語在腦海中反復(fù)循環(huán),這些惡語都是他在人間界時各路人對他的諷刺。

  那一陣陣嘲諷的聲音吵得苗瞑感覺自己頭都要炸裂開來。

  “住口…住口…”苗瞑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布滿了密密的汗珠。他眉頭緊鎖著,面容看起來十分難受痛苦,他嘴里不停地念叨:“住口…住口…”

  “你們都給我住口!”一聲驚呼,苗瞑“噔”地一下睜開了布滿憤怒和害怕的雙眼,他眸子放空地盯著頭頂上方。

  苗瞑急促地喘著氣,胸口上下浮動劇烈,視線清晰后他才看清楚頭頂上方是用彩色帶裝飾的屋頂。

  彩色絲帶相間,綠色圍邊,粉紅色的絲帶被纏繞成了朵朵花飾懸在空中,淺藍(lán)色的多余絲帶垂下在房間里形成了天然的窗簾。

  整個房間盡顯清雅溫馨之氣,房間是木質(zhì)的結(jié)構(gòu),空間并不算大,一張紅木的床鋪擺在靠墻的位置,床頭旁邊是一個檀木而成的梳妝臺,圓形銅鏡立在梳妝臺上。

  床尾的靠近門口的位置開了一扇窗,窗口懸掛著木質(zhì)風(fēng)鈴,窗外是一條走廊和一排欄桿,欄桿外可以看見一條潺潺的溪流以及溪流旁的櫻花樹。

  窗下擺著一張方形木桌和兩張木凳,木桌之上擺放了幾本醫(yī)書以及一套木質(zhì)茶具。

  微風(fēng)拂過,木質(zhì)風(fēng)鈴奏起了悅耳的旋律,也拉回了對房間仔細(xì)觀察而出身的苗瞑。

  苗瞑右手撐著身子慢慢坐了起來,這里是…哪兒?

  這房間的擺設(shè)布置似姑娘閨房。

  苗瞑心中暗暗猜測起來:我是在東野林了嗎?這個難道是東野清的房間?

  正當(dāng)苗瞑低眉思考,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醒了?”

  苗瞑抬起頭,看見是胥式微,心中不免有幾分低落,他看了眼胥式微很快地移開了視線。

  “你都不問我是誰?”胥式微端著湯藥直直地走近苗瞑。

  “昏迷之前看見了你,想必是你救了我和東野清?!闭f著,苗瞑起身下了床走向窗邊的木桌。

  胥式微拉開木凳坐下,接著放下湯藥看苗瞑欣賞地點點頭:“沒錯,是我救了你們?!?p>  “你叫什么?”苗瞑拉開木凳坐下對著胥式微開門見山地問了句。

  “胥式微。”

  “苗瞑?!?p>  “我知道?!瘪闶轿⒄f完,苗瞑低頭輕笑了一聲。

  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苗瞑四下看了看問:“東野清呢?”

  “圣女在議事閣。”胥式微倒也不隱瞞。

  “這里是哪兒?”

  “東野林?!?p>  聽見胥式微的回答,苗瞑還真的不由愣了愣,他記得東野林是從不允許外人進(jìn)入,東野清如何帶他進(jìn)來又留下他的?

  “這里是東野清的房間?”

  “是,這里是圣女的住處——清溪樓?!?p>  不論苗瞑問胥式微什么,胥式微都如實相告。

  苗瞑點點頭,接著看了眼木碗里的湯藥,沒有多問地就直接端起來喝。

  “你就不怕有毒?”胥式微看苗瞑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不免詫異。

  “要想害我需要等到現(xiàn)在?”苗瞑抬眼就是給胥式微懟了回去。

  胥式微啞然一笑,“圣女說得還真沒錯?!?p>  “她說我什么了?”一提起東野清,苗瞑倒是來了興趣,他亮著眼眸看胥式微等著他的回答。

  “你何不自己去問圣女?”胥式微拐彎抹角起來。

  苗瞑一頓,心想:問這個倒也是沒有必要。

  他喝完湯藥后看胥式微盯著自己的眼神明明帶著敵意卻還故作友善。

  “你有什么話就直說,沒必要這樣盯著我?!泵珙ǚ畔履就牒笊炝藗€懶腰,看向了窗外。

  “為何救圣女?你費心思進(jìn)東野林有什么目的?”被點破心思后的胥式微一點也不掩飾,直接問出兩個直擊心靈的問題。

  苗瞑看著窗外被風(fēng)吹動而飄落的櫻花不禁搖頭笑了兩聲,接著他轉(zhuǎn)過頭正視胥式微,嬉笑卻又正經(jīng)道:“想救就救,沒有目的?!?p>  苗瞑簡單的八個字就回答了胥式微的問題,對于胥式微來說苗瞑這個回答明顯就是搪塞!

  “雖然我們東野林不問世事,但是不代表我們兩耳不聞窗外事?!瘪闶轿㈥庩柟謿獾卣f了句。

  苗瞑目光一寒,冷聲開口:“你什么意思?”

  胥式微不屑地“哼”了一聲,“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

  如今世道,誰不知道眾生堂的苗家三姐妹有多疼愛她們的弟弟?又有誰不清楚東堂主的能力有多弱?

  “你給我說清楚。”苗瞑的身子慢慢坐正,目光緊盯胥式微,他開始嚴(yán)肅起來了。

  “那你最好也給我說清楚,為何救圣女?又為何進(jìn)入我們東野林?”胥式微也毫不示弱,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苗瞑。

  胥式微不信苗瞑進(jìn)入東野林會沒有任何目的,如今世間本就不太平,東野林最近也不知道有多少妖怪部落前來騷擾。

  他苗瞑此刻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迷霧森林,又如此碰巧地遇上圣女,還如此“好心”地救了才認(rèn)識不到一天的圣女,這實在讓胥式微不得不懷疑他苗瞑的動機(jī)。

  苗瞑目不斜視,輕啟薄唇,還是那八個字的作為回答:“想救就救,沒有目的?!?p>  苗瞑漠視的態(tài)度一瞬間激怒了胥式微,他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接著怒視起苗瞑。“別以為你有苗家三姐妹撐腰我們東野林就不敢把你怎么樣!”

  苗瞑的原本放在后腦勺的手暗自地握成了拳頭,他的眼神里有不僅出現(xiàn)了寒意,還出現(xiàn)了憤怒,他盯著胥式微冷冷地回了句:

  “我是我,我姐姐是我姐姐。我的事與她們無關(guān),她們更管不了我的事?!?p>  “但你苗瞑在眾人眼中就是在你姐姐們的保護(hù)下長大,沒了她們你就是沒有翅膀的小鳥。

  世人還知道你能坐上東堂主的位置都是因為的你的三個姐姐。”胥式微再一次冷嘲熱諷起來。

  “你說什么?”苗瞑瞳孔已然縮小,所有的怒火都凝聚在了那一雙墨色眼瞳之中。

  “我說:既然你已經(jīng)醒了,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東野林,否則…”胥式微抬起手伸出食指對著苗瞑咬牙切齒道,“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不然到時候只能你的三個姐姐來東野林替你收尸?!?p>  苗家三姐妹,你的三個姐姐…

  這幾個字一次一次地抨擊了苗瞑的心,很重,很痛,很丟臉,很窩囊。

  所有人都覺得他苗瞑能活到現(xiàn)在,成為東堂主都是仰仗了自己的三個姐姐?他苗瞑在世人的眼中就如此廢物?

  “有本事再說一遍!”苗瞑“蹭”一瞬起身,他原本背在腦后的手瞬間伸向前一把抓住了胥式微的衣領(lǐng)拉扯著他起身。

  兩人靠近之時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房間的氣氛突然僵硬了起來,空氣里彌漫著火藥味兒。

  胥式微倒也不怕苗瞑,他也抓住了苗瞑的衣領(lǐng)又讓兩人靠近了些距離。

  即使兩人已經(jīng)劍拔弩張,胥式微卻仍舊悠悠開口:“我說…”

  但是胥式微的話才說兩個字,東野清的尖叫聲就窗外傳來。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東野清在窗外看見苗瞑抓著胥式微的衣領(lǐng),兩個人的表情一個憤怒一個平靜里夾雜著氣憤,一看就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狀態(tài)不對。

  東野清趕緊提起自己青綠色的裙擺“噔噔噔”地踏上臺階跑進(jìn)了房間。

  “你們干什么?”東野清握住苗瞑的手把他的手從胥式微的衣領(lǐng)上拿開。

  “胥哥哥!我讓你來送藥,我去議事閣和爺爺商量大慶的活動,不是讓你來和苗瞑互相抓衣領(lǐng)的!”東野清微怒地語氣一說出,胥式微就暗暗地放下了手。

  “男人之間的切磋罷了?!瘪闶轿⑽⒁恍χ?,他還不忘給苗瞑一個眼神。

  苗瞑也不是小人之輩,既然胥式微都說了是男人之間的切磋,那他苗瞑可就當(dāng)真了:“等我傷好,一定好好與你切磋一番?!?p>  說罷,苗瞑和胥式微看似友好地相視而笑。

  雖然兩個人都是笑著的,但是東野清進(jìn)房間的時候明顯感受到了寒氣和火藥味兒!而且這兩個人的笑容也未免太僵硬太假了點。

  既然如此,東野清決定逐個擊破,如果兩個人再待在一起,指不定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胥哥哥,你不是說今日要去給邊界守衛(wèi)的士兵訓(xùn)練嗎?”東野清轉(zhuǎn)頭看向胥式微,瘋狂地沖他眨眨眼睛。

  胥式微也不傻,一瞬間就懂了東野清的意思。

  “是?!瘪闶轿Ⅻc點頭,“那我先行離開,改日再來看你。”

  說罷,胥式微沒有給苗瞑說一句“告辭”,直接就轉(zhuǎn)身離開。

  苗瞑也不在意,

  “嗯,好?!睎|野清溫婉一笑,然后輕盈地朝胥式微揮手作別。

  苗瞑盯著胥式微的背影咂咂嘴喃喃道:“一口一個胥哥哥還真是親熱。”

  東野清聽見苗瞑的那一聲碎碎念忍不住地笑了出來,“胥哥哥和我從小玩到大,我已經(jīng)叫習(xí)慣了?!?p>  “無所謂,我不在乎。”苗瞑歪著頭看窗外風(fēng)景,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句。

  聽得東野清的解釋,苗瞑心里雖然美滋滋,嘴上卻不示弱。

  東野清無奈一笑,然后坐下手撐著下巴詢問起來:“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苗瞑故作糊涂。

  “就是…”東野清還沒來得及說完,苗瞑就擺擺手打斷了東野清的話。

  “我昏迷多久了?”苗瞑轉(zhuǎn)過頭很認(rèn)真地盯著東野清。

  “一…一天。”東野清結(jié)巴起來,她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著:“怎么了?”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東野清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那看來傷得還不算太嚴(yán)重?!泵珙ㄗ匝宰哉Z了一句,接著又問:

  “東野林不是不讓外人進(jìn)嗎?你怎么把我?guī)нM(jìn)來的?”苗瞑的這個問題可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我…”東野清支吾其詞,她撇過頭躲過苗瞑的視線,“我聰明唄?!?p>  “真的假的?”苗瞑當(dāng)然知道東野清在說謊,不然胥式微也不會讓他趕緊離開東野林。

  “哎呀,這個不重要。”東野清不打算再在這個問題繞太久,她還是比較關(guān)心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你剛才和胥哥哥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東野清還是繞回了最初的問題。

  “我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那個胥式微怎么會出現(xiàn)?”苗瞑倒是一個很會帶節(jié)奏的人,幾個問題就又讓把兩人對話的主動權(quán)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此后苗瞑又問幾個相關(guān)問題,東野清乖巧地回答,完全忘記了自己開始想要問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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