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將計就計
眾人回到茅屋房內,此刻阿四靜靜躺在草席上,這才一會兒工夫臉已經失去了血色,徐冰一計重拳錘打在梁柱上,臉色鐵青,“吳起的行蹤尚未查清,阿四悄無聲息的死在自己面前,這是對方在給我警告嗎,下一個死的人會是誰?徐冰望向其他幾名差吏,頭頂冒著冷汗,不行我不能讓弟兄們白白死在這?!毙毂叵肫饛堉フf過的話心中默念道:“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徐冰用力甩甩頭,眼神重新恢復堅定,緩緩開口道:“既然沒有線索那么我們就創(chuàng)造線索?!鄙磉叺娜罾粢苫蟮目粗毂毂旖巧蠐P露出微笑。
安和村,巳時
火辣辣的日頭早已升起多時,徐冰頂著個大太陽在村里頭四處巡視,在他手里抓著一捆結實的粗繩,身后捆著一名彪形大漢,來往的村民時不時用疑惑的表情打量著這二人。那大漢細聲問著徐冰:“頭兒,這法子能行嗎?”
“不管有沒有用先試了再說,只是要犧牲你一下了,里元?!?p> 里元呵呵一笑:“只要能找到吳起,說什么我都愿意!”
徐冰等差吏昨天夜里想出了個計劃,但這個計劃能否有效還得看有沒有大魚肯上鉤,現(xiàn)在所有人都就位了就差一根導火索。
徐冰牽著里元走到一處地勢開闊地,大聲吆喝道:“鄉(xiāng)親們過來瞧瞧,我有話對大伙說?!边@句話連說了三遍終于是把眾人的好奇心勾引出來,村民昨天都見過這個差吏所以也不陌生。徐冰瞧人都圍過來,立馬把身后的里元用力按倒在地。里元也是嚇了一跳,差點被過氣,連續(xù)咳嗽了兩聲。
人群里都是議論紛紛,徐冰抬了抬手道:“安靜,大伙聽我說,就在昨天夜里有個黑影竄進我們房間企圖殺害阿四,但好在我們趕到及時,殺手雖然逃脫好在阿四沒有受到致命傷,他醒來后說出我腳下這人就是殺手的幫兇!”
人群里有聲音道:“大人,您是在開玩笑嗎,這個人不是您昨日帶來的手下嗎?”
徐冰鄭重道:“沒錯確實是我的手下,但沒想到他卻和殺手勾結,成了不折不扣的叛徒,是我徐冰教導無方,今日我就當著眾人的面就地正法!”
說完手中的樸刀咔咔作響,徐冰眼神微微一怒,手臂青筋暴起,作勢就要將人頭斬落。
里元撕喊道:“頭兒,別....別殺我,我也是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種事的,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我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
徐冰眼珠子一瞪“晚了!你當時就不該起了歹念,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毙毂种袠愕杜e過頭頂,和天上的日頭正好重疊,透過太陽折射的光使得刀身猶如一道圣光,散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徐冰一咬牙道:“來世投胎后切忌不可做雞鳴狗盜之輩,我丟不起這人!”
說完樸刀用力一揮,就在刀尖砍向里元之時,里元嘶吼著說話聲音帶有連續(xù)哭腔:“大人您在聽我說一句,如果說完您還想殺我,我無話可說!”
“你且說來聽聽?!?p> 里元急忙道:“大人您留我一條賤命興許能找到殺手,能找到吳起也說不定!”
徐冰眼睛瞇成一條縫:“我憑什么相信你個叛徒的話,你能背叛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里元道:“我會將功贖罪的,請您再相信我一次,三天就三天如果三天內我找不到殺手找不回吳起,我就提頭來見!”
徐冰思索片刻閉上了眼睛,手中的刀還是揮下,刀尖蹭到發(fā)絲后收住,徐冰把刀收入刀鞘中鄭重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今日你的頭發(fā)寄存在我這,如若三天內你抓不回殺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徐某人也不會放過你,你可明白我所說的是什么?”
里元用力點點頭:“明白明白,我都明白!”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民眾們也是圖個熱鬧,一拍而散,該干什么干什么,全當一場街邊唱戲。
里元見到眾人散去小聲說道:“頭兒,這法子我看不行,沒人會相信?。俊?p> 徐冰一邊幫里元松綁一邊話語聲在里元耳邊回蕩,不需要他們相信,只需要有人在意,這出好戲就算是達到我想要的目的了。
昨晚在阿四遇害后,徐冰尋思怎么把阿四沒死的假消息放出去,只要有心人懷疑,就會露出馬腳,露出馬腳就有蛛絲馬跡可尋,怕就怕黑暗中的老鼠嗅不到食物的氣味,那就是最糟糕的。
另一頭徐冰派兩名差吏辦成百姓的模樣,在茅屋附近閑逛,隨時緊盯著這邊動向,一有可疑情況隨時匯報徐冰。就看這條魚鉤能不能釣到一條大魚。
午時,張芝收到一封加急書信,內容不過是讓他抓緊督辦募兵之事,其他事情先放在一邊,不過在書信的結尾說明督郵會在三日后達到故安縣,不論官職大小皆要到場,見督郵如見郡守本人,切不可怠慢!這話外之音不用明說便是跳出臺面,張芝心里犯嘀咕,難道昨日鬧鬼之事另有蹊蹺。徐冰就算辦案迅速也必定不會在三日后趕到縣里,這是某人吃準了這點嗎?
和張芝料想的一樣,鬧鬼這件事確實棘手,但他不知道這件事背后隱藏著更大的麻煩,這場禍端的導火索必定點燃整個故安縣。
徐冰和里元這頂著午后艷陽,走街串巷,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終于是把昨夜名單上的人對照清楚,但唯一有一個地方不同尋常。
有一家人并不在家中,起初徐冰以為家中都外出了,或者死在了外面也說不定。向附近的居民打探這家消息時,居民們都閉口不談,并帶深深怨恨。
只有一名老婦人道出真言,原來這家人姓李,家中有一名老漢和兩個兒子,去年李老漢的大兒子被招募成壯丁去往邊塞,只留下了老漢和小兒子,這家人平時不和附近居民來往,脾氣也是古里古怪。當徐冰詢問他們家中的去處時,老婦人搖搖頭若有所思:“這家人的田是自己家的,而其他村里其他人都是附近豪紳家里的佃農。李老漢總認為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所以從來都不把附近居民當回事,認為附近的居民都是地主豪紳家的奴隸,要說他現(xiàn)在應該在農地上,估摸著快回來了。”
老婆子說到這里徐冰大致能猜想到李老漢的為人,但就這么一個人怎么不在家中呢,要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刻太陽快下山了,難道真如老婦人說的也許沒多久就回來了?這個李老漢的去向能否成為找到吳起的線索呢?
正當徐冰陷入沉思時,門口的里元急匆匆走進屋內神色緊繃的點了點頭,徐冰走出門外看向天空飛翔的大雁二話沒說帶著里元趕回茅屋。大雁是差吏之間傳遞信息的符號想必是茅屋那邊有了進展,大魚終于是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