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沼澤
次日一早，李真與花滿樓相偕離去，而汪嵋早在凌晨就已前往京城六扇門。
望著兩人飛馳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牧民對兒子道：“莫日根，你說這兩個年輕人會不會就是你說的高人？”
莫日根見阿爹滿臉困惑的看著他，放下手里的銅碗，好奇他為何有這樣的念頭：“阿爹是發(fā)現(xiàn)他們有異常之處嗎？”
牧民這才將拳頭松開：“你看這是什么？”
莫日根這才發(fā)現(xiàn)阿爹自送走兩位年輕人一直緊緊攥著拳頭，此時拳頭張開，手掌上赫然托著一個圓肚瓷瓶，瓶壁寫著一個大大的漢字“藥”。
莫日根不解地問：“阿爹，這是剛才那兩人給你的？為什么？”
牧民語氣透著驚奇還有意外之喜：“送他們離開的時候，那個矮個男人說我的風(fēng)濕很嚴(yán)重，若是不早點治療，再過幾年就站不起身，極可能癱瘓，為表達(dá)收留他們一晚的謝意，給了我這瓶對癥的藥，讓我不要推辭。”
莫日根神色一緊又一松，他起初懷疑對方不懷好意，但隨后想到既然一直沒下手，現(xiàn)在離去也就沒必要下手。
拿過瓷瓶，莫日根打開臘封，拿到鼻尖嗅了嗅，有股辛辣之氣撲出，卻又隱隱帶著一股清香，應(yīng)該是好藥吧？莫日根不太確定地想。
“莫日根，你說這藥阿爹要不要吃？”牧民有些猶豫，竟然找兒子拿主意。
莫日根猶豫道：“用刀子刮點藥沫給兔子吃，要是沒有壞處，阿爹再吃吧?！?p> 牧民一拍大腿：“好，這個法子好，我的莫日根果然聰明伶俐?！?p> 莫日根不好意思道：“莫日根是阿爹的兒子，阿爹自然覺得我什么都好?！?p> 牧民瞇著眼睛看了看已經(jīng)升起來的太陽小聲道：“也不全是，我還覺得布和很好呢?！?p> 莫日根沒聽清這最后一句，疑惑道：“阿爹，你說什么？”
牧民感覺回過頭來：“沒什么，我再說今天天氣不錯?！?p> 莫日根看了看蔚藍(lán)的天空，也點頭道：“今天天氣是不錯。哎呀，該擠羊奶了，阿爹我去干活了?！?p> 牧民回到：“去吧。中午阿爹給你做你愛吃的手抓飯，用南方的大米做。”
莫日根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阿爹最疼我了，知道我愛吃大米?！?p> 牧民嘆氣道：“你呀，隨了你阿娘，她就是江南人，出生在大湖里的小島上?！?p> 莫日根小聲道：“都聽你講了八百遍了，我又沒見過阿娘?！?p> 牧民頓時沉默不語，望著遠(yuǎn)方，滿眼懷念。
……
又在草原上馳騁數(shù)日，這天下午，李真同花滿樓來到位于天寶峽谷不足五百里的地方。
眼前似乎是片濕地，干枯的蘆葦野草隨風(fēng)擺動，有水鳥野鴨棲息，不時鳴叫兩聲。水面清淺，底下的淤泥一目了然，有蜉蝣蟲子游來游去。
李真盯著一根蘆桿上的翠鳥，它正用尖尖的喙梳理翅膀，神態(tài)閑適。在它雙爪抓著的那蘆桿一側(cè)是片蘆葉，一條筷子粗細(xì)的青蛇正伸著信子躲在葉子下窺視。
翠鳥對這危機毫無所知，一邊梳理羽毛，一邊不時輕快地叫一聲。
青蛇耐心的等候，終于在最后一刻猛然長大嘴巴，將翠鳥整只吞入腹中。
難以想象這蛇的頜骨竟然能張大至吞掉拳頭大的鳥身，它可是只有筷子粗細(xì)！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天地異種。
蘆葦叢里無數(shù)野鴨伏低身體，是正在孵蛋的母鴨。除了野鴨，更有大量的雀鳥在這片空間繁衍生息。
這環(huán)境平和的似是沒有一點危機。
“李兄，難道要繞行？”花滿樓道。
這處濕地看起來足有數(shù)十畝，沒有船很難通行。
李真還未回答，就聽到遠(yuǎn)遠(yuǎn)有說話聲傳來：“朱兄，沒想到你也會來尋寶?！?p> 一個聲音洪亮的男子回答：“呵呵，我朱貴與你們的目標(biāo)不同。”
“有什么不同？還不是富貴？”
朱貴呵呵一笑：“我朱大官人會在意富貴？”
又有人插嘴道：“不錯，朱家豪富，朱老弟自然不會貪圖財寶。那是為了秘籍還是靈丹？”
“就不能為了神兵利器？”
“呵呵，我猜是為了秘籍。朱老弟不是一直惦記著突破先天嗎？說不定能在秘籍里找到線索?！?p> 朱貴大笑道：“還是厲老哥這話深得我心，若是諸位拿到秘籍，讓我抄錄一份，定有大筆銀子奉上?！?p> “哎，朱老弟的追求與我等俗人早就不同，慚愧慚愧?！?p> “對，人生不同了啊?！?p> 聽聲音，似乎同這朱貴一起的有三人，其中一個便是厲老哥。只是這些人竟然也到了這里？
李真示意花滿樓不要出聲，他不想同尋寶人碰上，沒想到晚了數(shù)天，還是碰上了。
“朱老弟，你這個法子不錯，若是能順利過去，就到天寶峽谷了?！?p> 李真透過搖晃的蘆葦看過去，見朱貴四人分別站在一個磨盤大小的物體上，同時劃動手里的長棍，就如同站在小船上，飛速前進(jìn)。
“這是什么玩意，挺神奇嘛。”李真不由輕聲道。
這時，就聽朱貴哈哈大笑：“朱停果然不愧巧手之名，這可是花了大筆銀子才買到的?！?p> 朱貴三個同行之人聽到“朱?！倍郑@呼出聲：“老朱，你可真有錢，竟然能請動朱停?！?p> 朱貴笑道：“我有錢你們不是一早就知道？”
“莫非你和朱停還是本家？”
“自然不是。就是本家那奸商也不會打折?！敝熨F嘆氣道。
四人越行越遠(yuǎn)，漸漸聽不到聲音。
李真回頭看向花滿樓，見他正面帶微笑回望自己，不由笑道：“不如我們也劃過去？”
花滿樓點頭：“沒問題?！?p> 就見李真從包袱里拿出兩塊皮子，在一端的小口上不停吹氣，直至完全膨脹。密封好出氣口，往水面一丟，李真笑道：“做法跟黃河上的羊皮筏子差不多?！?p> 花滿樓這才掩住驚訝，點點頭。
飛身躍到皮筏子上，李真提醒花滿樓道：“小心，這里似乎是沼澤而不是濕地，一旦陷入，很可能被吞沒。你看那邊是不是一個死人？”說著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叢蘆葦。
花滿樓望過去，果然看到廢棄鳥巢邊一個黑漆漆的球形物體，正是披散著頭發(fā)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