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險勝

　　賀遠想要比拼硬功，對方?jīng)]上當(dāng)，人家換了一種打法。

　　苦塵的左手右手，分別使出了剛猛和刁鉆的兩種招式，極難防備。剛猛的招式看起來兇狠，刁鉆的手掌其實更危險，招招不離要害。

　　賀遠不適應(yīng)苦塵兩路刀法齊攻的路數(shù)，為了不被打中要害，手臂肩頭處連中兩掌。剛才挽回的局勢，又被對方搬了回去。奮起全力，期望用金剛掌逼開對方，讓自己緩一口氣，可惜被苦塵用輕功游走而一一化解。擅長的本領(lǐng)不靈了，賀遠心中急躁，急躁導(dǎo)致出錯，又連連吃了幾掌。

　　無計可施之時，識海中觀音圖經(jīng)文的演化終于完成。經(jīng)文與上次相同，再次融入了賀遠身體。正在拆解招式的時候，根本來不及去查看經(jīng)文給自己帶來了什么本領(lǐng)。卻福至心靈般，使出了一另外一門功夫，與前一刻的轉(zhuǎn)換十分自然。

　　賀遠的左手伸出了一個古怪的姿勢。圈起了無名指小指，食指中指和拇指并在一處，手指伸的筆直，削向了苦塵的寸關(guān)尺處。

　　這是摩訶指中的一招“蜻蜓點水”。

　　賀遠近來掌握的這種絕技，是從苦智禪師的記憶中，找到的法門，又依仗觀音圖的加持修煉而來。

　　摩訶是梵語，因為漢語的翻譯并不能準確表達詞語原意，所以這個名詞依舊用了梵語的發(fā)音。大約的意思是廣大，或者干脆就是大。摩訶般若連在一起用，意思為大智慧。

　　這門功夫用這個來命名，可見其特點。寺中記載，摩訶指不是寺中嫡傳的武功，是一位來此掛單的七指頭陀，用四十年年的時間，創(chuàng)出的這么一種絕學(xué)。與寺中的武功原本不是一路。創(chuàng)立這門功夫的頭陀，手上有殘疾，所以揚長避短，并不專用哪一根手指，而是七根手指都可以靈活的使用?？煞钟?、可合用。除了功夫大開大合的剛猛之外，還有指法靈活、包羅萬象的意思。

　　賀遠有了金剛指的基礎(chǔ)，修煉摩訶指極為迅速。更為有意思的是，這門指法練到精深時，指力還可以離體而出，非常讓賀遠非常的期待。

　　原本，場中的人都已經(jīng)信了苦塵所說，賀遠偷學(xué)的事情，因為他前面的招式都是非常明顯。等到賀遠開始用摩訶指，很多人又迷糊了。

　　賀遠初學(xué)乍練，不過是很短時間，并不如別人哪般，積累了無數(shù)的經(jīng)驗。但是此刻在他手中使出來，招式轉(zhuǎn)換間毫無滯澀，甚至自出機杼演變出了諸多的變化，與他剛才所使的武功大相徑庭。手指開合間靈活無比，每一次方寸之間的變化，都會帶起隱隱的風(fēng)聲。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賀遠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攜帶著極大的威力。

　　這時候的苦塵，再想要向從賀遠的招式之間攻入，已經(jīng)變得非常困難了。他的指法不僅是靈活，還能猜透敵手的招式，當(dāng)自己的手掌還未砍到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jīng)等在那里。指想自己的幾處要害，仿佛自己是把是自己把手湊上去一樣。這一回，不適應(yīng)的是苦塵，被賀遠戳中兩指，中指的地方奇痛難當(dāng)不說，還被一股內(nèi)力傳到了身體上，弄得整個兩條手臂隱隱發(fā)麻。

　　兩人先后中招，“碰碰”的聲音，讓聽的人心驚肉跳。

　　苦塵思量，自己的招式很難遞進去，繼續(xù)游走只會消耗自己的體力。此消彼長之下，落敗那邊是必然的事情，所以，也不再使用輕身功夫，而是憑借經(jīng)驗，近身與頭陀拆解招式。

　　兩個人越打越快，眾人只見到兩個大袖飄飄的出家人，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四條手臂出招極快，已經(jīng)看不清楚痕跡，只能聽到呼呼風(fēng)響。指力與掌風(fēng)帶出來勁力，讓離得近的人都能隱隱感覺到臉上有寒風(fēng)刮過。

　　接連拆解了幾十招，賀遠見對方憑借經(jīng)驗，攻守間滴水不漏，自己卻始終不能勝。再次祭出了自己的無賴打法。每一次對方的劈來時候，故意漏出不致命的破綻或者要害，反正有用護體功夫，和觀音圖的加持。待其擊中自己的同時，就可以趁他招式用老的時機，擊中苦塵。

　　草棚里接連傳出掌緣磕碰、指尖戳中身體發(fā)出的“砰砰”的巨響。

　　極少的幾個人看清楚了，賀遠挨了三掌，苦塵身中兩指。這兩個人都是身體晃動。苦塵只覺得中招處奇痛，被硬功震的半個身子酸麻無比。招式之間已經(jīng)無法連貫。賀遠也不好受，依仗外功勉勵堅持。左手拇指硬生生的捺出去，完成了致勝的一擊。

　　苦塵再也堅持不住，身體蹬蹬蹬倒退幾步，緩緩軟倒。兩個徒弟急忙搶上來接住，扶著他坐下，幫著緩慢的活動身體。賀遠那一指使得不快，旁人看的也清楚，一個徒弟急著推宮過血，分出一個人，緊張的防備著賀遠，怕他乘勝追擊。另一個群受傷的徒弟，驚怒的盯著賀遠，但是也只是瞪著而已。

　　劉少裴站了起來：“二位先不要打了，再這么打下去，二虎相爭，必有一傷?！?p>　　苦塵在徒弟的幫助下，緩緩舒了口氣。疼痛的感覺依舊，終究能夠張口說話了。

　　“任你武功多高，寺里面絕不會罷休?！?p>　　劉少裴走了過來勸解說：“大師，您就別再火上澆油了，您消消氣，聽我說幾句話。主持派您來是干什么的？我與禪師早有約定，貴我兩方守望相助，合則兩利。賀師傅也是我府上的供奉。兩位起了沖突，不外乎兩個可能。你們贏了，我這里卻少了一位得力助手。你們敗了，還是折損我的幫手，還搭上貴寺的名聲。而且，再這么糾纏下去，別人必然會懷疑到咱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就背離了您來這里的用意了。所以，繼續(xù)爭斗，對于貴我兩方來說，都不算什么好事兒。不只是我的利益，貴寺也會受到損害。您說對嗎？”

　　和尚苦澀的點了點頭。

　　“您聽聽我的意思。咱們打一個商量，你們留在我這里，讓賀師傅也留在我這里。您可以說個要求，我把要求說給賀師傅，我去跟賀師傅商量，您看如何？”

　　“阿彌陀佛，剛才貧僧怒火攻心，讓劉大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