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龍門山上

　　劉家一行人到了洛陽。洛陽，幾朝的古都，當下也是繁華之地。一路上，賀遠真實的見過了，這個時代草民生存之艱辛，到了這等繁華所在，感覺依舊。

　　此時行路之難，實在難以想象。舟車勞頓到了洛陽的時候，所有人都很疲憊了。劉少裴決定，在此地休息兩日。劉少裴要先去見幾位故友。他在這里有不少的朋友。人越是在落魄的時候，越需要認同，更要維持自己的人脈。

　　賀遠見劉少裴忙著訪友。一幫人身處熱鬧地方，身邊又有護衛(wèi)扈從，估計沒有什么要命的危險，他便抽空跑出來了。

　　隨著他的功夫越來越深，一直被人監(jiān)視的危險感覺也越來越明顯，長此以往可不行。經(jīng)過這一路的提升，賀遠覺得，可以試著解決這個問題了。人家在暗他在明，如果這危險來源一直不出現(xiàn)，他是找不出來的。所以，需要給那個監(jiān)視自己的人，一個出手的機會讓他自己出現(xiàn)。

　　如果危險是對著劉少裴來的，通過自己的單獨行動，就可以試探出來。從自身的感覺來說，這個人暗中窺視的人，多半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么，自己落了單，便是給了敵人一個極好的機會。賀遠敢于落單誘敵，當然是有了一定信心。除了實力的提升之外，洛陽這里是有幾處名勝的。

　　賀遠選擇的地方，是龍門石窟。

　　出城問了路，沿著伊河一路的步行，觀看兩岸的龍門山與香山景色，來到了龍門山下。

　　龍門石窟開鑿于北魏孝文帝年間，歷經(jīng)東魏、西魏、北齊、隋、唐、五代、宋等朝代，連續(xù)大規(guī)模營造達幾百余年之久。后世的賀遠來過這里，曾經(jīng)驚嘆于此處的藝術之宏偉。當然，此時的龍門山還不像后來那么商業(yè)化。

　　這里還不是后世的景點，沒有穿梭如織的人流，有很多地方顯得凌亂。比起后世的景區(qū)，也有更妙的地方。這里還沒怎么經(jīng)過破壞，顯得更為古樸。少了人工景點喧鬧，積累了自然的變遷。賀遠沿著古樸的山路，走馬觀花地看著石壁上的石窟佛像，一路來到了奉先寺。

　　在盧舍那大佛前觀望一會兒。山下偶爾有行人，山上有一兩個正在拓印碑文的人。周邊沒有看到游玩的人，異常的幽靜。尋了一處僻靜地。那種感覺又來了，如果有人監(jiān)視，應該是跟來了。

　　抓緊時間，在這里靜心打坐一會兒。果然，這里幾百年以來凝結(jié)的香火念力還真是龐大。源源不斷的補充到觀音圖里，迅速凝結(jié)出了一尊四臂法身。香火念力不停涌來，此次的法身凝而不散，已經(jīng)開始有金光融入到了賀遠的身體里面。

　　金光細細的打磨身體，帶來了陣陣酸麻癢痛的苦楚。賀遠為了忍住不適，之前背誦的武功法訣，派上用場。借用金光的補充，集中注意力，快速運行選擇的武功。先從入門內(nèi)功開始，幾乎是傾刻間，便將入門的內(nèi)功學會。有了入門的基礎，接著就是練習金剛掌，金剛指和金剛伏魔神通，這一系列相輔相成的外門絕技。

　　寺中弟子練習到金剛掌的時候，是需要內(nèi)功支撐的?；鸸ゎ^陀能偷學屬于天賦異稟。賀遠則是借用金光對身體的提升，省略了時間，直接將外功快速掌握。決定提升外功之前，賀遠在誰先誰后的問題上猶豫很久。終究不敢把好不容易得來的法身金光，消耗在虛無縹緲的內(nèi)功上面。萬一練成半桶水，自己可就是兩頭撈不著了。還是先應付過眼前的危險之后，再慢慢學習內(nèi)功，這是所謂的急用先學。

　　在金光持續(xù)消耗之下，賀遠的外功迅速的增長。當外部的香火念力消耗殆盡，沒了補充的法身開始消散。把這一尊法身消耗完畢之后，金剛伏魔神通終于大成。此時的金光還有一定的余量。面對這種情況，賀遠已經(jīng)提前想好了幾種方案，依舊沒有選擇內(nèi)功。未算勝先算敗，自己打斗經(jīng)驗不足，需要護體的功夫。

　　選擇從最簡單的鐵布衫開始，一直練到金鐘罩。這些護體功夫和金剛伏魔神通是外門武功。金光可以幫賀遠省去錘打、苦修和藥水洗練的時間。但是，身體改變適應的痛苦，卻是少不了。又是一番痛苦的洗禮，一直到法身金光消耗完畢。

　　錘煉武功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其實，他坐下只是一會兒的時間。

　　賀遠一邊沉浸在練功的痛苦之中，一邊時時刻刻注意身邊的狀況。他希望那人來的晚一點。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沖刺學習?？上В炜偸遣凰烊嗽?。

　　一道身影，從山腳階梯處出現(xiàn)。那人緩緩而來，徑直到了賀遠跟前。來人破爛僧衣，頭發(fā)紛亂，正是火工頭陀。

　　看到賀遠一襲嶄新僧袍，盤坐于地，眼睛望著自己?；鸸ゎ^陀嘴動了動：“看來，師弟最近春風得意啊?！?p>　　“原來是師兄一直跟著我。不知道小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發(fā)問的同時緩緩起身，對于火工頭陀的出現(xiàn)，賀遠覺得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頭陀向聊天一樣說：“你有膽量在此等候，看來是功夫又有長進。我只是奇怪，你是什么時候偷學武功的？我自認做的隱蔽。卻沒想到，還有旁人做的比我更隱蔽?！?p>　　賀遠只能繼續(xù)編瞎話：“我并不是刻意的偷學。而是無意中學到。時常出去砍柴，所以師兄不會注意到。您不趕緊找地方避開寺里的追查，怎么還跟著小弟呀？”

　　“前一次，有人搗亂，今日可要分個高下?！闭f罷，踏步上前，合身一躍，雙拳齊出，拳上的勁力如同排山倒海而來。

　　賀遠反復查閱過老禪師記憶，好處終于體現(xiàn)了出來。對方一動，立刻認出來，這是用上了大金剛?cè)墓Ψ颉?p>　　對方動手的時候，法身金光補益身體還未圓滿。上次惡斗的陰影，讓賀遠還沒有把握硬碰。扎了個高探馬，原地站定身形。不急不緩使出羅漢拳的起手----雙圈手。待到敵方雙拳抵近，雙手陡然發(fā)力，格開頭陀的雙拳。趁著對方新力未生，右手使出金剛指的功夫，搶占中路，戳向?qū)Ψ教粗醒?。頭陀身形翻動，避開攻擊的同時，雙腿連環(huán)踢出，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攻擊賀遠多處要害。

　　這幾日來的順風順水，讓賀遠有些忘乎所以。盡管已經(jīng)很重視對手，一動手就知道，自己還是輕敵了。

　　火工頭陀天賦異稟，能夠在二十年間練成一身上乘武功，終歸不是輕易得來的，開始就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