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蘇越無疑是最為矚目的那一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他的身上。
在他的身后,蒼龍尸的存在更是為其增添不少的氣勢。
“我遇見過兩個人,是兩個喜歡自作聰明的人。”蘇越嘴角勾著笑意,眼睛平靜地看著李玉冠,“很巧的是,那兩人都你們玄陽宗的人,其中一個人死了,自尋死路?!?p> 蘇越眨了眨眼,繼續(xù)道:“另一個,此時應該被你們玄陽宗視若珍寶?!?p> 蘇越言辭中的譏諷毫不掩飾,玄陽宗的人紛紛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無論蘇越說的是否是事實,毫無疑問的是,他是在辱沒他們玄陽宗的人。
即便是身為玄陽宗長老的李玉冠也是挑了挑眉,盡管依舊保持著那一副笑臉,卻顯得格格不入。
“閣下是否對我玄陽宗有什么誤解?”李玉冠沉住氣,笑臉溫和。
此時此刻,李玉冠內(nèi)心早已在“問候”蘇越,可內(nèi)心如何,他也不能現(xiàn)在就表現(xiàn)在臉上,沒有真正到撕破臉皮的地步,他就要忍住。
在玄陽宗之內(nèi),李玉冠是出了名的“君子”。
玄陽宗之外,其他人也是對他的行事作風有所耳聞,知曉這家伙是一個很能隱忍的家伙。
當然,與他有過節(jié)的人,一旦被他逮住機會,在必要的情況下,他能像瘋狗一樣將別人“咬”得稀碎。
這世間哪來那么多的君子,到頭來多的是真小人,無論是人族亦或是其他宗主皆是如此,萬事萬物會盡可能地去追逐自己的利益,這是既定且難以忤逆的。
即便是偶爾的個例,最終也會被淹沒在世俗的洪流之中,要么隨波逐流,要么被吞噬得什么都不剩下!
蘇越看得很多,看得很清楚,他深刻地明白物以稀為貴,是萬事萬物,包括人在內(nèi)。
所有蘇越并不會去否定那些本該受到敬仰的存在,相反,他很敬重,即便那些存在很弱小。
“誤會?”蘇越輕笑,“應該不是誤會?!?p> “閣下,李某以為,應該是誤會?!崩钣窆谛χ馈?p> 蘇越聽得出李玉冠話里的意思,不過他并不在意,而是自顧自地繼續(xù)道:“那個死掉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他身上的確是有你們玄陽宗的標志,除此之外,他自己也說他是玄陽宗的人?!?p> 李玉冠收斂笑意,他剛才的話其實已經(jīng)很明顯是什么意思了,可蘇越卻不理會,如此他也知曉這是無法說服蘇越。
蘇越分明就是看他不順眼,看他們玄陽宗不順眼。
僅僅憑借蘇越的三言兩語,他自然不會認為蘇越所言就是真的,頂多認為蘇越是為了在其他宗門面前可以折辱他,折辱玄陽宗。
可他不明白為什么,內(nèi)心為此疑惑。
“閣下,話可不能白說?!?p> 李玉冠沉聲道,他一只手扭住袖口,已然有幾分要動手的架勢,卻又猶豫不決。
他內(nèi)心也是十分的焦灼,因為蘇越的確是一個讓他捉摸不透的存在,他看不出蘇越的強弱,看不出蘇越身上有任何的靈力流動的痕跡。
站在這一片天地間,若是不用眼睛去看,他只會當蘇越是一件死物。
從靈力感知方面而言,蘇越就像是虛無的存在。
正是這種詭異之感,讓李玉冠忌憚,讓其他不知曉關(guān)于蘇越更多信息的人忌憚。
而知曉蘇越戰(zhàn)力的人,只有之前目睹蘇越每一場戰(zhàn)斗的人,即便是被柳卿與羅煙告知之前所發(fā)生之事的趙烈與楚伊也都難以真正地感受蘇越的恐怖。
感同身受,不是身臨其境的人是很難做到的。
蘇越輕笑,道:“我說什么,與你何干?”
李玉冠皺眉,道:“閣下是與玄陽宗有恩怨?”
“恩怨?”蘇越聞言,竟是微微陷入思索之中,然后又笑道,“當然沒有恩怨,只是恰好遇見的玄陽之人,都對我有偏見罷了?!?p> 一邊說著,蘇越的視線也是掃過此地每一個玄陽宗之人,讓他們紛紛將憤怒溢于臉頰,卻不敢說什么。
李玉冠未開口,他們不敢開口,也不該開口。
“不是閣下對我玄陽宗有偏見在先么?”李玉冠反駁,有些陰陽怪氣。
話至此,李玉冠稍稍頓了頓,然后又繼續(xù)道:“閣下不是說遇見兩人么?既然你說了另一個自作聰明的人被我玄陽宗視若珍寶,閣下何不說一說,若是我認得,真也有此事,我讓他親自到閣下面前道歉,如何?”
李玉冠說這話的時候捏住袖口的手更緊了幾分,他恨不得把牙齒給咬得咯嘣響,不過最終還是一副和風細雨的姿態(tài),說著極為禮貌的言辭。
單純以李玉冠的言辭而言,實際上他沒有什么毛病,甚至能夠讓大多數(shù)人感到舒服。
偽君子想做偽君子,僅僅是他知道大多數(shù)人吃那么一套。
對于蘇越而言,則不然。
他看過太多,無論怎樣的言辭,都無法動搖他的內(nèi)心。
蘇越所在意的,僅僅是自己真實的想法。
“親自道歉?好啊,那我就直接點名了,活著的那個人,名為令寒玉,”蘇越笑瞇瞇地看著李玉冠,像是看向一個玩物,“這個人,其他宗門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你們玄陽宗自己的人,應該很清楚吧?”
隨著蘇越說出那個名字,玄陽宗的每一個人臉色都有些變化,大多都是錯愕,李玉冠臉上的淡笑也是立刻僵住,換作一副司馬臉。
而無關(guān)人士看到他們的神色變化,則是覺得有趣,幸災樂禍。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李玉冠的神色變化,更是明白的確是有蘇越所說的那個人。
那些并非玄陽宗人的好事者們一個個思索著蘇越說的人是誰,會被玄陽宗視若珍寶,結(jié)論是他們根本就不知曉一點兒能聯(lián)系的信息。
李玉冠之所以臉色僵硬,并非是覺得蘇越所言是事實,只是為蘇越知曉令寒玉這個名字而驚愕。
令寒玉進入玄陽宗不過一個多月,在玄陽宗內(nèi)知曉她的存在,也就那些親傳弟子和與他一樣的長老和玄陽宗的宗主。
如蘇越所言,令寒玉的確是被玄陽宗視為珍寶,視為天才,必是未來可期。
然而,蘇越如何知曉的?
蘇越的身后,古墨與趙涵相互使眼色,從對方眼中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李玉冠深吸一口氣,蘇越那一副吃定他的姿態(tài)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閣下與令師侄有過節(jié)?”李玉冠詢問道。
這一點他很在意,因為關(guān)系到令寒玉。
在眾人矚目之中,蘇越淡笑著頷首。
“兩個人,其中一個尤為自作聰明的,想殺我,所以他死了?!碧K越笑意柔和,柔和之下是冰冷,還有那么一絲憐憫,“另一個,她想不通,想我死,她沒動手,我給她一次機會。”
“只是不知道她現(xiàn)在想通沒有?!碧K越輕笑,有那么一絲譏諷,不知是對誰的。
李玉冠看著蘇越的神色變化,微微有些失神,然后道:“閣下如何證明自己所言是真的?”
他直接忽略蘇越所說的前一個人,因為那不值得在意,但是令寒玉有必要在意。
“你讓她親自來,與我對質(zhì),不是就曉得了?”蘇越道。
眾人看著蘇越與李玉冠你一言我一言,都覺得有些刺激,甚至覺得是其中隱藏著猛料。
“令師侄還在宗門之內(nèi),此間事了,閣下可隨我去宗門見令師侄,到時候當面對質(zhì)?!崩钣窆诘馈?p> 聽到李玉冠這話,圍觀的人都覺得他能如此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話可以說是很無恥了,畢竟,只身進入別人的宗門去問罪,幾乎可以說是在討打。
“就怕到時候你們催著讓我走?!碧K越輕笑。
李玉冠微微瞇眼,道:“那就敬請光臨,不過閣下從頭到尾一直數(shù)落我玄陽宗,倒是一點兒也不曾介紹過自己,是否不妥?”
李玉冠不相信蘇越會真的跟著他去玄陽宗,他覺得那是羊入虎口。
“云劍宗,蘇越?!碧K越微笑道。
“蘇越?”
為此疑惑的不僅僅是李玉冠,是所有不知道蘇越身份的,即便是知曉蘇越身份的柳卿與羅煙,聽到蘇越的回答還是會很在意,因為她們始終覺得蘇越之前的話有些假。
因為蘇越留給她們的印象除卻恐怖,還有輕浮。
有這樣的印象,縱然蘇越回答兩次了,她們還是會有些懷疑。
“你是蘇云鴻的弟弟?”李玉冠臉色微變,有些緊張。
眾所周知,蘇云鴻是個狠人。
可是……蘇云鴻什么時候又冒出來個弟弟?
蘇越無奈搖頭,道:“我在你們眼里,真的就那么顯老?蘇云鴻,是我娘,蘇曦蕓是我姐,我是云劍宗的少宗主?!?p> 少宗主?蘇云鴻的兒子?!
不僅僅是李玉冠,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眼神震驚地打量著蘇越,蘇越顯老么?當然不,蘇越很年輕,少年模樣。
可他們看不透蘇越,自然不會將蘇越當做一個少年,只會當他是駐顏有術(shù)之人而已,認為他再怎么也與李玉冠年紀相仿才是,此時此刻,如此令人難以相信話卻從一臉認真的蘇越口中說出。
蘇云鴻什么時候又有個兒子?!
“閣下在詐我?!崩钣窆诘馈?p> “裝人兒子詐你?”蘇越哈哈大笑,“疑神疑鬼,你算什么人物還需要我詐你?還是說你就喜歡裝人兒子詐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天底下的人都是與你一樣愛裝兒子、裝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