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心神不寧地回到營房里,剛掀開簾子,一個小人就撲過來:“哥,哥哥?!?p> “哎喲,怎么啦?!毙鞂幈鹦⌒〉膭⒘寂?,心中涌起一片暖流。
“都行。”劉良女有點心不在焉,擺弄著徐寧額頭前的頭發(fā),嘟著小嘴。
“怎么了你?”徐寧心中明悟,這個劉良女真不簡單,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好大人達到自己的目的,忍著笑,捏了一下劉良女的臉蛋兒。
劉良女受到驚嚇,渾身猛然打了個冷顫,看著徐寧,半天才扭捏道:“爹爹、爹爹去哪了?不要秀兒了么?”
徐寧先是一愣,接著就默然了,臉色大約有點不大好看。小小年紀的劉良女竟然也明白,小聲道:“哥哥……我一點也不想爹爹。”
“你叫秀兒嗎?”徐寧彎腰把她放在床上,柔聲問道,同時把她的小腿兒放進被窩里。
“是呀,爹爹說娘叫秀兒,我也叫秀兒。”
徐寧一陣無語,道:“你娘叫秀兒,你就不能叫秀兒了。來來來,咱們來給你想個名字。”兩個人裝模作樣的討論了半天,大部分時候都是徐寧在說,最后,徐寧絞盡腦汁取了個名字,叫劉溪橋。
整整一天,徐寧都沒什么事可做。劉溪橋玩鬧了一會兒便躺在床上睡下。徐寧坐在床沿,仔細思索著該用什么辦法殺死周少游。
其實以徐寧的本事,殺死周少游本是一件不費吹灰之力的事兒,但考慮到現(xiàn)在周百戶重病纏身,身邊一定有很多守衛(wèi),不驚動他人而干掉周百戶,難度則相當大。
用什么武器就是一個必須要考慮的問題。武器不能太大,方便攜帶,同時還具有非常強的隱秘性。最好的選擇是匕首,在部隊里使用匕首順手了,一把匕首在他手里能玩出花兒來。難就難在這個時代匕首太難獲取,所以這個選項去掉。
雁翎刀,太大。暗器?不行,也難弄。
思來想去,徐寧無意中挫著衣角,忽然腦子里靈光一閃,一個絕妙的東西在腦子里浮現(xiàn)出來,繡花針!徐寧嘴角露出笑容,嘿嘿嘿嘿自己笑了幾下。接下來就該找到周少游的住處。
這幾日來,崔千戶不怎么管徐寧。徐寧趁著大夫換藥的時候,與那名為許南星的大夫混熟,自愿成為他的助手。
徐寧醫(yī)術(shù)精湛——不精湛也不行,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他掌握的急救知識,比這個時代先進無數(shù)倍。因為他所掌握的是成體系的知識,而許南星所掌握的都是零碎的。
四五天,徐寧跟著許南星走遍傷兵營,他利用一切機會打探周百戶的位置。但這些傷兵哪里知道?徐寧愁眉不展,不過這幾天也不是一無所獲,劉溪橋跟徐寧兩個人成了傷兵營中,出了大夫之外最出名的人。
尤其是劉溪橋,小小年紀,乖巧又可愛,這幾日稍微洗干凈了面孔,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兒露出來,皮膚吹彈可破,跟瓷器一般,煞是惹人喜愛。
“溪橋,快去把這個藥給四號送過去。”徐寧支使她一點都不客氣,而其他人一點都不為難她,反倒是哈哈大笑,偶爾也開玩笑,說到時候誰娶了劉溪橋真是有福氣。
劉溪橋跑回來,仰頭看著正在整理藥物的徐寧,道:“我誰也不要嫁,要嫁給哥哥?!?p> 徐寧哈哈大笑,一旁許南星被逗得也笑了起來,摸著胡子道:“那可不成。”
總之,劉溪橋在這里過得很快樂,而且也沒再提起劉良的事。
這一日忙活完,徐寧正想要回營地,許南星忽然拉住他,道:“先別忙著走,我看你頗有些醫(yī)術(shù),今日跟我出去一趟?!?p> “去哪兒?”
“周百戶的病又惡化,召集我們會診,你跟著我也去一趟吧?!?p> 徐寧登時大喜,對劉溪橋道:“我先送你回去,好好在營房呆著?!毖粤T,先將劉溪橋送了回去。等他出來,許南星已經(jīng)在等著他,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往寧??h城里走去。
馬車到了一處大宅子處停了下來,早有人將兩人迎進去。徐寧跟在許南星的身后,亦步亦趨地走過大門,穿過一進宅子,接著到了第二進的正屋里。里面已經(jīng)許多七老八十的大夫。許南星進去,跟幾個人打了招呼。徐寧十分乖巧地縮在一旁。
徐寧數(shù)了數(shù),這里一共有六個大夫,寧??h里估計也就是這么多大夫了。其中一個道:“好,許神醫(yī)也來了,咱們的人都齊了。接下來就請大家隨我一同會診去吧?!?p> 徐寧跟在許南星的身后,也想進去,不過卻被那大夫攔?。骸澳憔筒灰M去。在這里好好等著?!?p> “是?!?p> 許南星進去大約有半個時辰,出來時所有大夫的臉色都不好看,到了正廳,幾人相互告別,對周少游的傷勢不置一詞。徐寧跟著許南星出大門,兩人上了車,才有機會發(fā)問,“周百戶怎么樣了?”
“唉,不好說?!痹S南星搖頭嘆息,臉上愁苦不已。
徐寧心中暗暗高興,不過臉上卻裝出悲傷的樣子,痛心疾首道:“當日我在前童百戶所,多蒙百戶照拂,不料他今日竟……唉?!?p> 許南星頷首嘆息,道:“醫(yī)治不死病,佛渡有緣人。這種事誰也避免不了,你也不用太過悲傷。”
“周百戶到底什么情況?”
“低燒不退,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怕是熬不過去?!?p> “沒辦法了么?”徐寧追問道。
“盡人事聽天命吧?!痹S南星說完了這句話就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不再回答。徐寧也坐在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若是這周少游熬不過去,那可就省了我的大事了。
徐寧慫了一大口氣,這幾日精神頭也好不少,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的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看那崔千戶厲兵秣馬的樣子,想來將來少不了要跟倭寇大干一場,徐寧有了盼頭,更加有干勁兒。
這一日,許南星正在傷兵營里換藥,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校尉,急促喊道:“許神醫(yī),快去周百戶府上?!?p> 徐寧在一旁喜不自禁,脫口問道:“周百戶怎么了?”
“卑下不知,許神醫(yī)過去一看便知究竟?!?p> 許南星嚇得急忙收拾醫(yī)箱,急急慌慌跟著那校尉一起出營房,徐寧跟在他身后,本來要一起過去,不料這校尉準備的竟然是快馬,徐寧就沒辦法跟著一起過去。
許南星估計出了大事,一邊上馬,一邊囑咐徐寧,“甲字營中尚有兩人沒有換藥,一會兒你過去看看,我去去就來。”
言罷,許南星跟那校尉兩人一起快馬加鞭離去。
徐寧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終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先回了自己營房中,李鐵柱照例操練去了,只剩下劉溪橋一個人在床上玩兒。
徐寧走過去,一把抱起小小的人兒,舉過頭頂,看著她受到驚嚇踢著小腿兒,樂得哈哈大笑,道:“溪橋,咱們的好日子來了?!?p> 劉溪橋待看清來人是徐寧,咯咯咯笑了起來,伸手抓住徐寧的臉,叫道:“哥哥,哥哥。”接著人來瘋似的尖叫兩聲。
徐寧的笑聲戛然而止,呆呆地舉著劉溪橋不動了。
劉溪橋正自高興,一時間不明白怎么回事,趕忙問道:“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溪橋不乖?”
徐寧苦笑道:“不是。只怕好日子還遠了一點。”剛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他的身份問題,他是個軍戶,不能考功名,不能做生意,甚至連出臺州府都不行,要想過日子,靠著這么一點餉銀,怕是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徐寧搖搖頭,道:“算了,我先去換藥。你好好在這里等著?!?p> 劉溪橋不答應(yīng),說什么也要跟著一起去。徐寧只好同意,帶著她一起去傷兵營,幫著把藥換好,又去做了一些雜事。
忙碌到下午,許南星也沒回來。徐寧心中忍不住嘀咕起來,這周少游莫不是沒死?病情又出現(xiàn)了反復(fù)?
之前徐寧聽到許南星對周少游傷勢的復(fù)述,立刻就明白這個家伙肯定是發(fā)炎了。這個時代沒有消炎藥,外傷最容易引起炎癥,能不能熬過去只能看運氣了。受了小傷導(dǎo)致死亡的案例太多。
假如周少游去了,這個時候應(yīng)該有消息傳出來。結(jié)果現(xiàn)在既不見許南星回來,又不見有校尉前來報喪,也難免徐寧心中犯嘀咕。
直到晚上,到了晚上許南星也沒回來,徐寧心中更加不安,有點魂不守舍。等到半夜,李鐵柱跟劉溪橋已經(jīng)睡死,徐寧悄悄起床,從大營中摸出來,快馬往城中趕去。
用了半個多時辰,他才趕到了周百戶的府前,伸頭從拐角處看過去,只見到周百戶的府上大門緊閉,看不到一點燈火。他皺眉思索片刻,順著周百戶家的院墻往后院摸過去。
感覺差不多到了位置,徐寧先趴在墻上聽了聽,里面絲毫動靜也無。這讓他更加納悶,想辦法上了墻頭,悄悄往里面看,卻發(fā)現(xiàn)后院里只有一間屋子的燈還亮著。
前幾日他來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這后院一共有四個護衛(wèi),此時連一個人影都沒了。徐寧心中想到:“奇怪,這周百戶是已經(jīng)死了么?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門口連個招魂幡都沒見到,不像是死人的樣子。
觀察一會兒,他確認院子里就是沒人,輕輕跳了下去。躡手躡腳地靠近周百戶的房子,伸手在窗紙上弄出來一個洞,往里面看去。
只見到周少游躺在病床上,旁邊站著一個人,穿著灰色綾羅,戴著高云冠,正拱手說道:“周百戶,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家老爺命我前來,是想問周百戶討個主意?!?p> “齊管家客氣,”病床上的周少游雖然氣息微弱,但話還是說的很利索。徐寧大吃一驚,這哪里像是什么重病的人?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許南星騙了自己,可很快自己又推翻了這個推論。許南星跟自己沒有利害關(guān)系,騙自己沒必要,那就是周少游這個狗日的自己熬過去了。
徐寧心中不是滋味,正所謂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這真他媽的一點都不假,他急忙仔細聽這兩人說些什么。
“齊管家但凡有什么事直說便可。”
齊管家笑吟吟道:“周百戶,現(xiàn)在崔千戶正在調(diào)集人馬、籌措糧草,看起來他是鐵了心要與我們作對,齊老爺非常擔心哪。”
“還請齊老爺放心。”周少游有氣無力,抬手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崔千戶雖然大權(quán)在握,靠寧海衛(wèi)的人馬斷然不可能剿倭?!?p> “崔千戶倒是不可怕啊??膳碌氖撬澈蟮娜??!?p> “你說是魏國公?”
“不錯,朝廷已經(jīng)下令,魏國公世子徐鵬舉正在調(diào)集南京守備兵馬,過不了幾日就會到臺州。魏國公跟江南夏家站在一起,那夏家又是大戶,一直都想吞了咱們的生意,齊老爺已經(jīng)聽到風聲,說是魏國公準備順水推舟,把我們的人都滅了。到時候,別說是你,就是齊老爺只怕也保不住?!?p> 周少游大怒:“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魏國公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齊管家冷笑,“海貿(mào)利潤巨大,這里誰不眼饞?何止一個魏國公。三少爺如今已升任侍讀,日日陪王伴駕,那魏國公不過是仗著祖蔭,總備江南兵馬,你說他能不慌么?”
周少游閉著眼沉思一會兒,道:“齊老爺準備怎么做?”
“干掉崔千戶。”
周少游吃了一驚,身子起來一半,道:“什么?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再者說了那崔千戶乃是朝廷命官,如何能殺得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饼R管家把周少游按下去,從懷中摸出來一個紙包,道:“別的你不需要做,只需要把這個給崔千戶吃下去就行?!?p> 周少游看著那紙包,遲疑道:“這怎么能行。崔千戶到了我的家里,死在我的家里,怎么能不惹人懷疑?”
“百戶大人多慮。”齊管家道,“這東西發(fā)作起來極慢,總得個三四天的功夫才會發(fā)作,到時候誰會懷疑到你頭上?”
“那也不成?!敝苌儆尾簧?,這他媽的是天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一人承擔?
齊管家冷笑道:“周百戶,你現(xiàn)在跟齊老爺綁在一條繩上,你可別忘了。”
周少爺也冷冷地回敬:“你也別忘了,外面還有個徐寧。我聽說他現(xiàn)在就在傷兵營里,我的事兒他知道,到時候事情鬧大,就是魚死網(wǎng)破。”
“徐寧不用擔心,一個個小小的軍護能成得了什么大事?實話告訴你,用不了兩天,倭寇還會上岸再來一次。到時候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周百戶了?!?p> 齊管家又柔聲說道:“你看,這件事只有你來做最合適。一來你現(xiàn)在身染重病,沒人會懷疑到你頭上,二來,有咱們的人在海上配合,殺掉崔千戶之后,用刀砍個面目全非,往上只說是抗倭,以身殉國,誰會去追究?周老弟,這千戶之位,可就空下來了?!?p> 周少游眼神變換不定,一直沉默了大半天,最后才咬牙道:“好,這事兒我應(yīng)下了。倭寇什么時候上岸?”
“三天后,會直取崔千戶大營,所以,要下手你最好明天就動手。三天之后正好毒發(fā)身亡,我們才好操作?!?p> “我知道了?!?p> “如此,百戶大人好好養(yǎng)病,我這便走了?!?p> 言罷,齊管家便出門來。徐寧急忙隱藏到一邊,待那齊管家離開之后,這才又走到窗子下,往里面一看,卻見到里面又多了一個人。
徐寧大吃一驚,幸好剛才沒貿(mào)然沖進去。一邊后怕,一便仔細打量多出來的這個人,這人年紀大約有三十來歲,穿戴普通,此時站在周少游床前,道:“大人,你相信這個齊管家么?”
“哼,他說的話,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怎么?”
“你想,這世界上哪有這種毒藥?三天后才發(fā)作,就算是有,我也不能冒這個險?!?p> “愿聞其詳。”
周百戶拿出來那包藥,冷笑道:“齊老爺想讓崔千戶死這是真的。崔千戶頗有大將風度,也不知殺了咱們多少人。但是什么三天后死,純屬一派胡言?!?p> “我已經(jīng)暴露出來,對他來說沒用了。我下毒殺了崔千戶,這個天大的罪名我能抗的起來?還不是替他齊老爺背鍋?真當我傻了么?”
“那大人……”
周百戶冷冷道:“我若是不先假意答應(yīng),齊老爺一定會弄死我。我要先穩(wěn)住他,這之后,你去一趟南京,找一個叫胡大有的人。就如此如此跟他說?!?p> “卑下遵命?!?p> 那人當下便出了房間,徐寧等了一會兒,估摸著人已經(jīng)走遠,再往房間里看去,只見到周百戶正在閉目養(yǎng)神,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徐寧急忙閃身進了房間,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周百戶的床邊點了一盞油燈。
屋子里的周百戶似乎聽到動靜,低聲問道:“嬋兒,是你么?”
徐寧掀開門簾,走進里屋。
周百戶見到徐寧,并沒有大感吃驚,反倒是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說罷一臉戲虐地看著徐寧:“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等你了好幾天,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
徐寧道:“你既然知道我會來,那為什么沒有準備?周少游,你的死期到了?!?p> “哈哈哈哈,”周少游仰天大笑,牽動傷勢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像他肺部也受了傷,此時像個老風箱似的。周少游的臉上一片潮紅,強行壓著嗓子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安排?!?p> 正說著話,只見到從屏風后走出來一個人,此人年紀跟周少游差不多,一臉絡(luò)腮胡子,臉上掛著陰狠的笑,此人身材極為高大,差不多比徐寧高了一頭。
“哥,就是這小子么?”
周少游道:“這小子務(wù)必要拿下,否則我就要大禍臨頭。”
“哈哈,那就讓他見識一下錦衣衛(wèi)的厲害!小子,死在我手里你也算是榮幸!”
徐寧暗暗叫苦,他以為自己來自現(xiàn)代,所以在智謀上比古人高了好幾個層次,但是殊不知古人玩心眼兒也很厲害,就比如周少游,若沒有一點計謀,怎么活到現(xiàn)在?
這個道理徐寧現(xiàn)在才知道,悔不當初。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后悔也是無用,當下擺個姿勢,道:“那我就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的高招。”
那大漢微微一笑,抬手就刺。這時徐寧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一把匕首,登時大喜,不退反進,身子一錯,避開那一刺,同時伸手捉住了匕首,正著倒著擰了一下。
那大漢的手不由松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手中一松,再去看時,那匕首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經(jīng)到了徐寧手里。大漢大怒,抬腳往前踢去。
徐寧伸手按住他的膝蓋,同時右手上的匕首滴流滴流轉(zhuǎn)了幾圈,趁著那大漢眼花繚亂之時,反手往外一劃,就在那大漢的胸口劃開一個口子,鮮血滋地一聲噴了出來。
大漢往后退了兩步,驚怒交加,抬頭看了徐寧一眼,惡聲道:“好小子!”
徐寧揉身再上,匕首猶如一條毒蛇一般,在他的手里忽然變得活靈活現(xiàn),追著那大漢的動作始終寸步不離,幾次都差點弄傷大漢。
那大漢堪堪避過幾次,那匕首距離他不足兩指,要不是他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出了一身的冷汗,一開始他還沒把徐寧放在心里,現(xiàn)在卻不敢再大意,無奈的是這徐寧的匕首玩出來花兒來了,攻擊角度十分刁鉆,而且非常致命,所有攻擊都是短平快,大漢故作輕松道:“好小子,給你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今日讓你嘗嘗我的厲害?!?p> 周少游躺在床上喊道:“二弟,不要跟他廢話,快些殺了他?!?p> 徐寧看了周少游一眼,心中暗道:真是多虧了周百戶,要不然他大喊一聲,今日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