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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fēng)應(yīng)笑我閑愁

東風(fēng)應(yīng)笑我閑愁

烽火菠蘿 著

  • 玄幻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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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1-13上架
  • 3483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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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世

東風(fēng)應(yīng)笑我閑愁 烽火菠蘿 3483 2020-01-13 14:30:36

  雨已經(jīng)開始下了,我腦中空白了一陣,想的都是一個念頭——清兒是誰?我想甩開阮朝的手,他卻抓得很緊很緊,我只好伸出另一只手關(guān)上門,背對著他道:“太上皇,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啊…清兒是誰?”

  他沉默了一陣,才道:“清兒不就是你么…你說你母親當(dāng)年被獻(xiàn)給一個王公貴族,我父親…”他停頓了一下,“當(dāng)年就是個王爺,我從母親那里聽來了,你曾是那府里的三公子,生母自戕后便被趕出了府。”

  我聽著他的話,回過身來笑道:“太上皇,您真是糊涂了。憑著一個人的話,您就說我曾是什么三公子?這么說,您還是我哥哥不成了?”他定定地看著我,松開手,提起茶壺往水碗里倒?jié)M,砰的一聲放下了茶碗:“你可知親兄弟的血會相溶?你我是不是兄弟,你究竟是不是那府里的三公子,這兩滴血下去,就什么都清楚了?!?p>  他邊說著,邊用小刀割破了食指,將鮮血擠出,滴入碗中。我看著他的動作,半晌才道:“您是認(rèn)真的?”阮朝輕輕點頭,對我說道:“我敢確定,你就是…那王府里的三公子,阮清。因為金發(fā)、黑瞳,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是那么巧的…”

  我躊躇了一會兒,心里突然覺得發(fā)慌——我在懼怕什么?那一碗水在我眼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這阮朝定是老糊涂了,胡說幾句,我竟還怕了?這樣想著,我走到桌前坐下,滴血就滴血,也讓他能夠清醒些——什么三公子清兒啊,我明明就是個巫師,不不不,現(xiàn)在是個異于常人的存在。

  想到這里,我將食指放入口中,咬出了血,滴進(jìn)碗中。

  我看著血珠落入碗中,一時竟有些移不開眼睛——這滴血下去,阮朝就不再說那種胡話了…就在這時,腦中的思緒忽然被打斷了,隨即腦袋里嗡的一聲。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兩滴血逐漸靠攏,最終在那碗中相溶,久久不肯分開。

  “你信了嗎…”阮朝輕聲道,我定定地看著碗中的水,只覺得胸口上壓了塊巨石,連氣都喘不上來。我低頭看著那碗水,的確,我的血和他的血真的相融了??墒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比我大十五歲,他怎么可能是我親哥哥?他是皇上,他是皇上啊…我們曾經(jīng)還是對立的…

  見我呆怔,阮朝試探著開口道:“波…阮清?”阮清這個名字真的很陌生,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亦或是我本來的名字?!疤匣省摇娴氖悄愕挠H生兄弟啊…”我垂下了頭苦笑著道,下一刻卻突然抬起頭來,兩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貼近他的臉,咬牙切齒地道:

  “為什么?既然我和你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為什么我會被逐出府?又為什么我會一直被人叫怪物?你從小就過著衣食富足的生活,可你知道我自從被趕出去后過的是什么日子?如果沒有阮奕,我會凍死…”我看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道,“早知道你是我的親哥哥,我在戰(zhàn)場上就不該救你,任你被那唐臻一刀抹了脖子。”

  “阮清…”他愕然地看著我,我別過頭,退后了幾步——過去的日子我不想再提了,有親人又怎么樣?當(dāng)年我還不是被趕出了那王府?屬于我的本應(yīng)是平淡幸福的生活——至少是作為一個王爺,但是曾經(jīng),我一直過著為阮奕賣命殺人,信奉著一個虛無的神的混沌日子。

  更何況,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老不死了,再多一個親人,有的只能是在他死時的悲痛之感。

  想到這里,我回身打開了木門,道:“太上皇好自為之?!闭f完便順手關(guān)住了門,聽那動靜他是想出來追我,我蹙著眉化成風(fēng),直接離開了那間小小的木屋,直到逃到了苔云公主墓附近方才停了下來。他是個老人,短時間內(nèi)追不了這么遠(yuǎn)的。

  我停了下來,一時間只覺得心亂如麻——只不過是回來探望故人,結(jié)果就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故人還成了兄長…天哪,這可讓我怎么活…又要怎么面對阮朝,總不能他死了都不去理他吧?方才那番話是我在氣頭上口不擇言,當(dāng)年我被逐出府,或許與他無干?再怎么說,他也是我的朋友…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苔云公主碑前有一團(tuán)暗紅的東西在微微晃動。那是什么?我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清楚些,突然覺得眼睛發(fā)熱,似乎下一刻淚水就要落下了。我強(qiáng)忍住落淚的沖動,又揉起了眼睛,確實看清了,那里就是有團(tuán)暗紅的東西。

  我站起來,走向碑前。走近了,連呼吸都抑住了——那暗紅色的東西居然是個襁褓,襁褓里包著個孩子。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那孩子翻過來了些,看著那孩子的小臉兒,他有些瘦,襁褓里塞著塊布,我抽出來看,上面似乎是寫了些字的,可太暗了,一時半會兒也看不清。

  怎么又有個孩子被遺棄在這鸞鳴山…我無奈地想著,那苔云公主當(dāng)年就是被遺棄在這里的。這孩子怎么辦?任ta在這里餓死不成?我看著ta的臉,突然,ta定定地看著我,而后咯咯咯地沖我笑了起來。

  我突然感覺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如果瑾川和我的那個孩子活著的話…想必也會這樣沖我笑吧?

  我坐在屋中,翻開了木桌之上的那卷書。書上的字跡工工整整,詩句與詩句之間寫滿了注釋,我翻了幾頁,看向屋外那個蹲在杜鵑花叢前摘花的黑發(fā)男孩——杜鵑花叢的不遠(yuǎn)處,是兩座緊靠著的墓碑。

  “小爍,你進(jìn)來?!蔽医兴诎l(fā)男孩跳起來,蹦蹦跳跳地進(jìn)了屋。他是阮爍,是十年前我撿到的那個棄兒——是的,我收養(yǎng)了他,還給他起了名字。我想著就把他當(dāng)成數(shù)十年前,那個還沒看到這個世界便隨著ta母親離去的孩子。

  “給我背一下這段?!蔽野褧鴾惖剿羌鈨呵懊妫顮q眨巴著大眼睛:“《小雅?節(jié)南山之什》?”我點了點頭,他張口背了三段就背不下來了,我搖了搖頭,將書放在桌上:“快背,晚飯之前背完,要不然你就別想吃飯了。這明明是先生要你們今天上午背過的?!比顮q撅著嘴拿過了書,小聲說:“父親,你也沒有背過這篇文章吧?”

  “我沒背過又怎么樣?”我斜著眼兒看他,“現(xiàn)在是你學(xué)習(xí)又不是我在學(xué),你不學(xué)長大沒飯吃怎么辦?我也不能養(yǎng)你一輩子?!?p>  其實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因為我不會老也不會死…就看我愿不愿意了。

  阮爍委屈巴巴地捧著書進(jìn)屋去背了,我看著他走了,才又低頭百無聊賴地輕輕摳著木桌上的裂紋——這木桌也有些年頭了,畢竟是阮朝當(dāng)年歸隱后置辦的,也得有幾十年了吧?明兒我就去買一張新的,省的塌了。

  阮爍在上鸞鳴山中置辦的學(xué)堂,學(xué)費倒是不成問題,因為那圣魯托國王給我的金銀珠寶根本花不完,供他念完書還是可以的。

  我將那些黃金和當(dāng)年從托諾斯拿回的那些首飾放在一個木箱子中,擱在我的床下。一開始是想著阮爍太小,免得他打開把什么東西吞下去,后來他長大了,也懶得再去將箱子拿出來。

  過了些天,我上午在收拾屋子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那木箱子從床底滑了出來,大半都露在床外面。我蹲下來打開木箱,卻發(fā)現(xiàn)箱子中少了個東西——當(dāng)年我母親佩戴過的那件黃金額飾,中間嵌著一大塊月光石的那一件額飾不見了。

  我哐啷啷將箱子里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望著那些黃金首飾在地上亂滾,怎么找卻都找不到額飾的蹤影,一時間腦中嗡嗡亂響——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沒有了,雖不是唯一一件,可也是她曾經(jīng)戴過的,與我而言無比珍貴的無價之寶。

  我坐在地上,呆呆地收拾好了東西,把木箱重新推回床下。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父親!父親你看我?guī)Щ貋砹耸裁??”他蹦蹦跳跳地來到我身前,將兩張紙拍在地上。我低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那是兩張寫滿了黑色的字的紙,上面甚至還蓋了戳。

  我拾起來一張看,卻發(fā)現(xiàn)那上面寫著“‘訴遠(yuǎn)’號于五月二十日出海,途徑四個大島,航程為一年又三個月,如若遇到風(fēng)暴,則延長一至兩個月。”再往下看,發(fā)現(xiàn)最下面一行寫著“阮爍”,再拿起另一張,發(fā)現(xiàn)最下面一行還寫著我的名字。

  “我昨天遇到了一個女的!”阮爍手舞足蹈地對我說著,“她說可以帶我們?nèi)ズI贤鎯?!但是我沒有銀子買船票,就在今天早上,你還睡著的時候拿了件首飾,去給她了…父親你看我換來了兩張船票,咱們可以去看海了!”

  “首飾?”我看著他,“是不是黃金首飾?中間還有塊月光石?就是白色的那種寶石…”他點了點頭,說道:“對呀,旁邊還有兩條細(xì)細(xì)的金鏈子…那個箱子里有好多好多好看的首飾,父親,那是不是我母親的???”

  “說了多少次,我不是你親生父親,所以你沒有母親…”我站起來,從枕頭下面抽出黃金神杖——上面的黃金大部分已經(jīng)脫落,但還好,不影響我揍這小子。阮爍見我這樣,扭身就想跑,下一刻就被我揪住后脖頸拎了回來,扔到膝上,神杖不輕不重地打上他的后臀。

  “我又做錯什么啦?”阮爍鬼哭狼嚎起來,我說道:“那些首飾是你已經(jīng)去世的祖母的,你居然拿去換了船票?”一邊說一邊打,“想去看海你怎么不和我說,那么好的額飾你就給了個陌生人?”阮爍哭著喊道不敢了,我又打了兩下才停了手,看他慘兮兮的,又找來些藥膏給他,自己回身就收拾東西去了。

  他忍著痛爬起來:“父親你去哪呀…”“收拾東西,你不痛了也去給我收拾你的東西,咱們?nèi)ズI险夷阏f的那個女人,把額飾贖回來?!蔽依渲樥f道,這個小兔崽子,一個看不住居然把東西拿去換了兩張船票,雖然我沒見過海,可這么做何必呢?他是覺得現(xiàn)在不去看海以后就看不到了嗎?唉,這一去海上,他的功課也全落下了。

  我將那兩張船票塞進(jìn)包袱里,想了想,又將厚厚的一本《詩經(jīng)》也塞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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