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nèi)的力量在消退,一些規(guī)則上的改變不但剝離了江麟的絕大部分力量,也讓他明白,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處一個全新的世界。
風(fēng)和日麗,藍天白云。
看來是一處正常的世界。
只不過,為什么我正在自由落體?
江麟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神河!
燦爛的銀光閃耀,隨著“咚!”的一聲巨響,一人一嬰砸落在一輛即將墜崖的馬車上。
“臥槽!誰?。「医啬愕罓?shù)鸟R車!”
一個鼻頭留著痣的猥瑣中年道人祭出法寶,警惕著來人。
煙塵散去。
只見一名女子左手懷抱著嬰兒,右手持劍,就那樣靜靜的站在懸崖邊。
“神河?!?p> “哇,這位姐姐,你是來救我們的嗎?”在被砸散的馬車邊,可憐兮兮地蹲著兩個身上被貼滿了符咒的獸耳小女孩。
說話的正是綠色頭發(fā),個子顯得更嬌小的那個女孩。
神河看了一眼懷中昏睡的嬰兒,皺起眉頭。
“妖婦,休得猖狂,看本道爺給你來一記……”道人說話間就運用法寶攻擊神河,目光在神河的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柳眉杏眼,身段婀娜,最重要的是她的妖氣微弱的幾乎可憐,本道爺今天還真是多財多福!
攻擊近在眼前,神河終于意識到江麟暫時失去意識這一現(xiàn)實,面對眼前的攻擊,她不退反進,幾步間就靠近了道人。
注意到他的視線,神河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提起麟冰劍,然后,刺!
道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護身法寶竟然被貫穿,在那冰冷的劍意刺入自己身體之前,他就已被凍住半身。
“好強的……法寶?!?p> 道人被凍成冰塊,但一旁還有一個似乎是他隨從的小道士,顫顫巍巍的舉著一根木棍對向她。
神河直接無視了小道士,走向那兩個神色崇敬的獸耳小蘿莉。
“謝,謝謝姐姐的救命之恩,我,我叫容容?!?p> 另一個看起來年長一些的橘發(fā)蘿莉說道:“那道士臨死之前發(fā)了信號,此地不宜久留,不知姐姐能否替我們撕下身上的符咒,換別處說話?!?p> 看神河沒有回答,橘發(fā)蘿莉著急道:“我涂山狐妖一脈向來有恩必報,只要您能帶我們回涂山,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神河挑眉,又看了眼懷中變成嬰兒又昏睡不醒的江麟,上去撕下了貼在兩個蘿莉身上的符咒。
“帶路?!?p> 夜。
三人一行在一處破敗的草廟住下。
經(jīng)過一路閑聊,神河已經(jīng)知曉了兩個獸耳蘿莉的名字,綠發(fā)的叫涂山容容,橘發(fā)的叫涂山紅紅,是涂山當(dāng)今最被看好的三個狐妖之二。
“對了神河姐姐,你是什么妖怪啊?”圍著篝火,涂山容容開口問到。
神河的視線從嬰兒狀態(tài)上的江麟移開。
“忘了?!?p> 對于掩飾身份,神河編織的借口是失憶。
“???那姐姐豈不是很可憐?!?p> “容容?!蓖可郊t紅拉了拉容容的袖子,小聲道:“別胡鬧?!?p> “那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嗎?”
“還沒有,不過……”神河再次把視線投向昏睡中的江麟。
“他叫江麟,到涂山以后,拜托你們照顧他。”
“他是姐姐的孩子嗎?”
神河被容容天真的語氣噎了一下。
“他是我主人。”
“唉?!!”
兩個獸耳蘿莉同一時間豎起了折耳,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紅紅連忙轉(zhuǎn)換語調(diào),把貧瘠的胸脯拍得砰砰作響。
“您放心,我一定把他養(yǎng)的白白胖胖!啊不對,是一定幫您照顧好他!”
“容,容容也是!”
“那我就放心了?!?p> 指尖輕彈著麟冰劍,篝火閃爍間,神河看向江麟的眼神復(fù)雜無比。
……
“公子既然無事,那我就先走了?!?p> “神河姐姐,不再多留幾天嗎?”容容不舍的挽留道。
“不了,等他醒來,也請不要告訴他我的事情?!?p> “那姐姐一路保重?!?p> 這樣的道別,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
自從當(dāng)年神河送容容和紅紅兩姐妹回到涂山后,受到了很多的答謝,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要求,只是把一個孩子留在了涂山,讓其幫忙照顧。
此后每隔幾年就會回來涂山探望一次,然而那個孩子卻從不曾蘇醒過。
“妹妹,你說這個孩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會醒啊?”涂山雅雅無聊的守在床邊,看著替床上少年擦洗身子的涂山容容。
“我也不知道?!?p> “你說這個孩子未免也太奇怪了吧,明明只是個人類,卻能幾十年不吃不喝還安然無恙的活著,連身體成長也這么慢?!?p> 已然長成少女模樣的涂山容容停下了擦洗的動作。
“神河姐姐當(dāng)年救了我和姐姐的命,她既然把江麟托付給我們,那他就是我們的家人?!?p> “這我也知道啊,可是擦洗身子這么簡單的工作,交給下人不就好了嘛?!?p> 容容無奈的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雅雅。
“既然姐姐你也知道這個孩子的身體不同尋常,也應(yīng)該知道他的身體情況是需要隱瞞的吧?!?p> 雅雅漲紅了臉。
“什么嘛!人家特意犧牲修煉寒冰真氣的時間過來陪你,你居然還這么說人家!不理你了!”雅雅跑出了房間。
容容重新將毛巾浸水,準(zhǔn)備繼續(xù)擦洗,卻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眸子。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多年來一直為江麟擦洗身子,為了方便,容容習(xí)慣性的先把江麟脫光。
“嗯?”
江麟眨了眨眼睛。
涂山容容同樣眨了眨眼睛。
“嗚哇!”
兩人同時驚叫一聲,緊隨著容容沖出了房門。
門外拐角處,雅雅正躲在那里小聲嘀咕。
“哼,要是不好好道歉的話絕對不原諒你?!焙鋈宦牭搅巳萑莸捏@叫。
“怎么了?!”
雅雅下意識的就沖了出去,然后和迎面而來的容容撞了個滿懷。
“哎呦……”
雅雅痛苦的捂著自己的下巴。
“沒事吧,容容?”
容容在此時也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
“嗯,沒事。”
雅雅敏銳的注意到周圍靈氣的變化。
“等等,好驚人的寒氣!”視線也隨之轉(zhuǎn)移到了那所用來安置江麟的房間,雅雅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難道是……”
這一天,涂山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