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輕輕走近床鋪,壓下心中怒火,細看老人傷勢,老人的左腿被鈍器打傷,血流不止,右小腿則直接從中斷為兩截,露出白色骨茬,葉青青眼里噙著淚用木靈氣為老人緩解疼痛
老人一生硬氣,此時雖疼,卻怕孫女擔心,忍住不出聲,白寧知道,葉老人在修煉上雖是半吊子,卻是實打?qū)嵉娜馍頍捁蔷常す撬柩木持?,煉骨境最重全身骨骼的淬煉,一旦骨頭受損,想要重新恢復,可得下大功夫
葉青青轉(zhuǎn)頭看白寧,再也止不住心中難過,哭道,“飛鴻堂那幫人出言調(diào)戲我,爺爺一生氣,罵了他們兩句,他們便仗著人多勢眾,打傷了爺爺,李大娘不在,我不敢去市集找醫(yī)生,只能自己慢慢醫(yī)治”
白寧蹲在葉青青身旁,撫了撫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別急,爺爺?shù)某鹞覀円欢▓螅攧罩笔钦宜帋煄兔χ委煚敔?,我去找王朗大叔,讓他先過來照看你們,我去市集找藥師,若是王朗大叔去,必然會生出事端,我已經(jīng)是青陽宗的弟子了,他們不能把我怎么樣”
葉老頭聽見白寧的聲音,轉(zhuǎn)醒過來,對白寧說道,“白小子,我老了,沒什么能力照顧青丫頭了,你要答應我,不管怎么樣,一定保護好我孫女”,說著,老人流下渾濁的淚水,看著葉青青,“她是我的命啊,你千萬千萬,要保護好她呀”
葉青青聽聞,趴在床邊大哭起來,白寧心中愈發(fā)悲憤,輕拍著葉青青的肩膀,認真的回答老人,“您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就必然不會讓青姐有危險”,在回家的路上產(chǎn)生的那份心思愈發(fā)堅定起來
老人盯著白寧看了許久,展顏笑道,“好,我就信你這一回,若是缺銀錢,南房子的地板下放著一氣宗給飛揚的補償,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
白寧重重點了點頭,再拍拍葉青青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踏出院門,白寧重重吸了一口氣,“榮明遠,你想玩,那我就和你好好玩玩”,白寧從來不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主,但這次,飛鴻堂對葉老下手如此狠毒,確實觸碰到了白寧的底線,白寧喃喃道,“人敬我一時,我敬他一世,人若欺我一時,我必泣他生生世世”
白寧來到南房,里面凈是些葉飛揚用過的東西,床榻,桌椅全部擺放整齊,如同還有人居住一樣,白寧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找尋一氣宗的東西,白寧搬開地磚,只見整整齊齊摞著幾摞金磚,白寧目瞪口呆,本以為一氣宗能給的慰問金能有幾百兩銀子算得上很闊氣了,這才發(fā)現(xiàn)小覷了十大仙門的豪氣
其實這是白寧誤會了,一氣宗雖然對死傷的弟子甚是重視,但葉飛揚不過一介外門弟子,頂多給家屬給上數(shù)年的花銷,這一地的金磚,實在是因為葉飛揚所救之人身份特殊,故如此大方
白寧蓋好地磚,決定暫時先不用金磚,不過在心里,已然有了一個復仇的計劃,白寧回過神來,當務之急是救治葉老,隨即帶上房門,跑到相鄰一條街道的王朗家,招呼王朗過去坐鎮(zhèn)葉家,防止飛鴻堂再來搗亂
白寧敲開王家大門,粗略的講過事情后,王朗隨即紅了眼睛,提著弓箭,急忙忙奔向葉家,白寧與他分道揚鑣,往市集的方向跑去
白寧一路小跑,直奔藥坊,李老太曾說過,藥坊里的藥師手段極為高明,半點不差與她,推開不起眼的小破木門,依舊是以前那副雜貨鋪去的模樣
紅衣女子顯然對白寧還有印象,看見白寧,眼睛一亮,白寧顧不上客套,直言需要一位能接骨的藥師,紅衣女子一怔,看的出白寧的急躁,當下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向在手邊的暗格敲了記下幾下,輕聲低語了幾句,隨即從角落昏暗處冒出一個人影
來人面色蒼白,是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身穿白衣,背著個不大的藥箱,白寧看他極為眼熟,再仔細端詳,恍然大悟,正是昨日所見站在大藥柜梯子上的那些人
藥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快走快走,不要太浪費我的時間”,白寧也不再廢話,轉(zhuǎn)身帶著他離開藥坊
一路上,白衣藥師并未流露出想要與白寧交流的意思,只是跟在白寧身后,默默趕路,白寧也不多想,全力向葉家跑去
不一會兒,葉家便出現(xiàn)在眼前,白寧推開家門,向藥師道了一聲請,藥師點點頭,當仁不讓的先走進去
藥師看了看傷勢,皺著眉頭,說道,“胡鬧,雖說木靈氣可以加速傷口愈合,但他本身骨頭已經(jīng)斷開錯位,一旦愈合,又要重新割開傷口”
葉青青臉色煞白,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葉老爺子卻笑呵呵的說道,“不礙事,不礙事,都是青青著急爺爺,爺爺不疼”
白寧關(guān)好門走了進來,坐在王朗身邊,說道,“老爺子的仇,不能不報”
王朗轉(zhuǎn)過頭看著白寧,眼睛依舊通紅,“怎么報,你說,你有計劃,我聽你的”
白寧看著藥師給葉老爺子喂下麻藥,疏通靈力,低聲說道,“葉老爺子待我不薄,榮明遠不死,我心不安”
藥師見葉老爺子已然昏睡,輕輕抬起右腿,又是一陣血涌而出,藥師雙手靈力噴薄而出,用力將已經(jīng)錯位的白骨拉開,老爺子在昏睡中仍悶哼一聲,藥師輕輕將白骨恢復原位,再以靈力輔助,白骨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血肉,另一邊,藥師打開藥箱,掏出銀刀,輕輕劃開左腿已經(jīng)愈合的血肉,將骨頭,和筋脈慢慢恢復原位,再輔以靈力,止血生肌
白寧看著老人慘狀,心里恨得牙根癢癢,轉(zhuǎn)頭對王朗道出計劃,“我現(xiàn)在已算是青陽宗的弟子,我打算當面向他挑戰(zhàn),他若是以后還想進青陽宗,必然拉不下臉拒絕,到時候王叔你就躲在一旁,找準機會放箭,務必一擊必中,我再去市集上找走山人,若是王叔你一箭沒有射死他”,白寧眼睛里冒出危險的光芒,“那就買兇殺人”
王朗聽到這話,皺起眉頭,“白小子你這是什么狗屁計劃,你一個還沒踏入修煉的憨娃子,榮明遠已經(jīng)到了肉身三境練髓境了,人家一拳下去你就沒了,還拖住,拿啥拖?”
白寧苦笑,回答道,“王叔你別急呀,你先聽我說完,我在葉叔留下的遺物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件符甲,絕對能扛得住三境的力量,有這符甲在,光憑拳頭他可打不死我”
王朗還是緊皺眉頭,不太同意白寧冒險
藥師寫完藥方,轉(zhuǎn)身吩咐葉青青,“這藥一天三頓,保證不會落下什么后遺癥,不過想要恢復二境的體魄那是不太可能了,老人家年紀大了,氣血比不上年輕人,以后,就乖乖在家養(yǎng)老吧”,說罷,背起藥箱,要轉(zhuǎn)身離去,又突然記起了什么,對白寧說道,“診費交到藥坊就行,你別跟來了,走的太慢”
藥師推門走出去,白寧嘴角抽了抽,還真是個有個性的藥師,王朗和葉青青圍上前去,細細打量葉老頭的身體,白寧安慰道,“青姐別擔心了,藥坊的藥師你也清楚,想必葉爺爺很快就能康復了”
葉青青抽了抽鼻子,帶著哭腔說道,“我沒事,白寧,只是爺爺一輩子要強,我怕他接受不了”
王朗故作輕松的說道,“沒事,以后大不了我養(yǎng)你倆,多大點事,飛揚的爹就是我的爹,飛揚的女兒,就是我王朗的女兒,再說還有白小子呢”,王朗一巴掌排在白寧肩膀,白寧笑道,“就是啊,我們都是一家人,別擔心了”
白寧接過藥方,對王朗和青青說道,“王叔你照顧好青青,青青你也別太傷心,老爺子肯定也不想讓你這樣,我去藥坊結(jié)清診費,順便買藥”
王朗點了點頭,青青低聲說道,“白寧,你快點回來,別再碰到飛鴻堂的那幫人”
白寧笑了笑,給王朗失了個眼色,王朗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白寧走出正房,再次踏入南房,其實里面并沒有什么符甲,都是騙王朗的,連自己的這條命都是葉老爺子救得,怎么就不能拿命拖了,不過其他準備也是要做的,白寧翹起地磚,將金磚搬出地下,找了個包裹,背在身上
白寧踏出院門,回頭看了一眼,將眼前葉家牢牢記在心中,大步向市集走去
說長也不長,不一會兒藥坊的小破門就出現(xiàn)在眼前,白寧推開木門,紅衣女子早早等在那里,見到白寧,笑道,“白公子這次來,可是有大買賣?”
白寧微微一笑,回答道,“不知藥坊敢不敢接了”
一炷香過后,白寧踏出藥坊,手里還提著藥坊送的葉老頭的藥草,雖然還是沒有見到那位神秘的藥坊坊主,不過事情也算是定下了,白寧以青陽宗弟子的身份攪動青山鎮(zhèn)的這灘渾水,藥坊則趁機從中,渾水摸魚,白寧不知藥坊為何要在青山鎮(zhèn)扎根,但一位神秘莫測的坊主,確實給白寧極大的安全感
之后白寧分別去了走山人的駐地,花出去了身后的大部分金錢,終于換得一位三境的擅長暗殺的武夫出手,承諾若是王朗不曾一箭射殺榮明遠,這位擅長暗殺的裴姓武夫便出面補刀,而后白寧再去了孔吉之前帶他去的那家符咒店鋪,買了許多護身的符咒,算是應付了符甲一事
白寧深吸一口氣,已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