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后,黃瑾然緩緩拿起面前的酒杯,仰頭喝下,辛辣的酒隨著咽喉迅速滑進(jìn)胃里,一陣痙攣。
“你放心吧,還有我保護(hù)她呢!”莫流風(fēng)又幫黃瑾然倒上一杯酒,感受到他狐疑的目光之后,淡淡的說道,“我呢,講義氣,不會做出什么害人的事,你大可放心?!?p> 一直過了三個時辰,黃錦玉才回到國公府,意氣風(fēng)發(fā)。
“皇上同意了,讓我領(lǐng)兵兩萬,平定匪亂,還讓我?guī)е足y千兩,用來安撫蘭城百姓?!秉S錦玉解下披風(fēng),扔給一邊的綠籬,黑眸里多了一絲慶幸。
“那你什么時候走?哥哥陪你去,給你做軍師?!秉S瑾然的心定了定,下定決心說道。
“皇上定了趙沐澤陪我一起,你就放心吧,若是有時間去祁州陪陪父親母親,盡量讓父親母親寬心,我定會凱旋歸來?!秉S錦玉按下心里的不安,振奮精神,安慰道。
其實(shí),即便是她在西陲待了這些年,也只見過一次父親領(lǐng)兵對抗外匪,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但是為了父親,她無論如何,也要完勝歸來。
“更何況,還有本大俠一同前往,侯爺就放心吧!”莫流風(fēng)上前,大大咧咧的說道。
“就是,趙沐澤今日去點(diǎn)兵了,皇上定于明日卯時初為大軍祭天開拔?!秉S錦玉說到這,鳳眸微眨,臉上變得有些難看。
這大軍,是慕淮安帶領(lǐng)的大軍。
不知道再見到他,自己的心里又是何種感覺。
翌日卯時初,天朗氣清,皇宮外早早的聚集了眾多的百姓,酒樓高層處也早就站滿了人,熙熙攘攘,都想一睹戰(zhàn)神風(fēng)采。
皇宮里,慕淮安身披金色盔甲,每一寸金片都是由數(shù)十位工匠精心鑲就,紅色的披風(fēng)隨風(fēng)飄展,胯下的血紅馬也威風(fēng)凜凜。
祭酒上香后,慕振千囑咐了一番后,宣布大軍開拔。
慕淮安應(yīng)了一聲,唇角緊抿,側(cè)轉(zhuǎn)馬頭時,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一邊的黃錦玉,她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小銀甲,白皙的小臉沒有表情,紅唇輕抿,那雙鳳眸低斂,像是暗藏了什么心事一般。
城門大開,慕淮安率先策馬走了出去,身后跟著慕蕭營,還有一些副將,數(shù)萬兵士早已經(jīng)在城外駐扎。
黃錦玉遲疑了片刻,也駕馬跟了上去,抬眸,眼前仿佛只能看見那一抹金色的背影,挺拔修長,像是裹挾了萬丈光芒。
出了永安城,慕淮安一行朝北方行進(jìn),黃錦玉則帶人直奔西南蘭城。
走出了好遠(yuǎn),黃錦玉才默默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北方,心里默念道,慕淮安,望你凱旋,還有大哥,也要好好的。
“想什么呢?”趙沐澤從一邊趕上,看著她身披戎甲的樣子,微微一笑,黑眸中透出許多涼意。
黃錦玉收回目光,淡然一笑,“在想我們能不能完美的解決掉這件事情?!?p> “這有何難,有我在呢!”趙沐澤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溫柔說道。
“既如此,那我還有什么可說的?!秉S錦玉翹起唇角,笑道。
從永安至西南地界,快馬加鞭至少需要月余,如今黃錦玉帶著身后的兵士,只能日夜兼程,以期盡快到達(dá)蘭城。
眼看著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要達(dá)到蘭城,黃錦玉特意尋了一處寬闊的林地,命令扎營休息,派探子提前去打探前方的情況。
入夜,營邊都堆滿了火把,三五士兵成團(tuán),圍在一起,身邊都擱著自己的武器。
黃錦玉帶著趙沐澤,莫流風(fēng)巡視了一圈,將巡邏班次排出來后,才回到自己的營地。
月涼如水,她躺在帳里怎么也睡不著,此次出來,半是賑災(zāi),半是彈壓,這糧草和餉銀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看護(hù)好。
思及此,她起身邁步向營帳外走去,她總覺得今晚并不像表象那么平靜。
巡邏的人見到黃錦玉時,都有些驚訝,畢竟她可是金尊玉貴的郡主,半夜起來巡視軍營,并不像她這種人會做的事。
黃錦玉看了一圈,囑咐了幾句,剛想回營帳,莫流風(fēng)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有人過來了,吩咐看護(hù)餉銀和糧草的打起精神。”
“看來真有人按捺不住。”對于莫流風(fēng)的話,黃錦玉沒緣由的相信,做他這一行的,生來敏感。
不到一刻鐘,幾隊(duì)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個個都身著黑衣,面蒙黑巾,手里的長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為首的人一個手勢,一部分人迅速朝安置餉銀的營帳跑去,一股香料燃燒的味道迅速在營帳里蔓延。
黃錦玉做了個手勢,示意莫流風(fēng)出去。
這些人獨(dú)走暗道,身手輕盈,想必定是飛賊行當(dāng),先讓莫流風(fēng)去探探底,也好有所防范。
莫流風(fēng)得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頭目身邊,亮了亮自己隨身攜帶的金牌之后,開始和頭目談了起來。
說了幾句,莫流風(fēng)突然邪魅一笑,打了聲唿哨,營帳里頓時沖出了一批人,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莫流風(fēng)在頭目訝異的眼光中走向黃錦玉,頗有些得意的說道,“剛才問了,這群兄弟是馬槐找來的?!?p> 黃錦玉冷笑一聲,信步走到頭目面前,隨即便有人將他按在地上,她走過去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面巾,淡淡的說道,“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你走不走?”
被迫跪在地上的頭目仰頭看了一眼黃錦玉,又狐疑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莫流風(fēng),“什么明路?”
“本郡主知道你們也得過日子,據(jù)我所知,馬槐府里的真金白銀不比我這的少,你們?nèi)羰悄芤灰拱峥樟素┫喔?,那你們以后不就可以逍遙一陣子了?!?p> 黃錦玉看著面前的人,黑眸里漸漸地迸出一股冷意。
她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讓他生死不知。
頭目冷哼一聲,不屑說道,“郡主殿下說的好生容易,這條路的盡頭恐怕就是您鋪的陷阱吧!”
黃錦玉挑眉,丟給身邊莫流風(fēng)一個眼神,他立即會意,走到頭目身邊,蹲下俯身說道,“兄弟,別忘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