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原本只是想去看看姐姐,可是皇城突遭反賊把控,皇上命我去給霖王報信,如今已經(jīng)沒了大礙了?!秉S錦玉低垂著眸子,心下駭然,如實的匯報。
往常自己的父親生氣時,都是喜歡以寫字來減輕心里的怒氣。
“你怎么看這件事?”
黃逸夫依舊筆若游龍,沒有停下分毫。
“女兒覺得,這件事像是皇上故意召霖王回永安,想要趁機卸了他的兵權(quán)?!?p> 黃錦玉照實說了自己的想法,原本自己還不確定,今晚見了皇上之后,她才慢慢的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黃逸夫放下筆,一臉陰沉,“這兩日奔波,你也累了,快回去歇著吧,近幾日,你就別出去亂跑了?!?p> “是?!?p> 翌日清晨,黃瑾然下朝回來,徑直去了黃逸夫的書房,待了許久才出來,臉色不虞。
黃錦玉從一邊的連廊里閃出來,原本是想嚇?biāo)粐?,反而被他的冷面孔嚇到?p> “哥哥,你今日是怎么了?”
黃瑾然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抬手在她額間彈了一下,“你這個惹事精,這幾日你都乖乖的在家,千萬別出門知道嗎,過幾日年席你也不要出面,就好好的待在你的瑞玉軒,聽見了沒有?”
黃錦玉吃痛,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不滿的問道,“哥哥,我怎么了?”
“你呀你,今日在朝上,皇上以整頓軍隊為由,收了霖王的十萬人馬,并且讓霖王搬回永安城長居?!?p> “收了霖王的兵馬,管我何事?”
黃錦玉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自己的哥哥,不滿的嘟起了嘴,心里卻漸漸的閃過了一絲不安。
“皇上念霖王有功,特讓霖王自求賞賜?!秉S瑾然頓了頓,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妹妹,就在她好奇的時候,他復(fù)又說道,“霖王說多年征戰(zhàn),未及婚嫁,請皇上賜婚鎮(zhèn)國公家嫡女黃錦玉?!?p> “這,霖王未及婚嫁,如何要牽扯到我身上,我這就去找他。”黃錦玉蹙起眉頭,心里卻漸漸想起了初春剛回永安城,在長街上遇到的那個白衣男子,若不是他幫自己解了圍,自己如今恐怕成了永安城的笑話。
她已經(jīng)心有所屬,怎能另嫁他人?
思及此,她不顧黃瑾然的勸阻,跑到馬廄,拿起馬鞭,騎上自己慣騎的馬駒,從另外一邊專門供車馬出行的門口跑了出去。
黃瑾然見狀,顧不得什么,向身后不遠(yuǎn)處隨侍的小廝說了一聲,也連忙跑到馬廄尋了一匹馬便跑了出去。
黃逸夫共有兩子兩女,大兒子黃瑾軒常年駐守北境,無召不得回,二女兒黃錦云生來便知道是要嫁入皇家的,為此多在詩書,女工上留心,三兒子則也是醉心于詩書,如今剛?cè)氤癁楣?,獲封御史大夫一職。小女兒黃錦玉,自小便無拘束,想學(xué)什么便學(xué)什么,如今,雖沒有精益之處,可處處都有見識。
黃瑾然每次上朝都是坐馬車,馬術(shù)的功底就弱了許多,剛騎上馬,便因為馬兒發(fā)性,被甩了下來。
他站起身,顧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到一邊的下人房里,喊道,“老林,備車,去霖王府,”他這個妹妹向來是自由散漫,如今就希望她千萬不要給黃家惹來一個大麻煩。
馬車剛出黃府門時,黃錦玉已然來到了皇上新賜的霖王府邸,看著面前寬敞氣派的府門,她一陣恍然。
想了許久,心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只能是先回去,等理清了思緒再說。
只是,如果皇上應(yīng)允,她如何能甘心。
霖王府位于永安城富貴云集之處,與國公府雖只隔了幾條街,一來一回卻也需要用上兩刻鐘。
剛走到街角,便與黃瑾然的馬車碰見,黃瑾然連忙下了馬車,焦急的問道,“如何,那霖王可有為難你?”
黃錦玉見到自己的兄長滿身的灰塵,眼眶微熱,緊接著,豆大的淚水就落了下來。
黃瑾然頓時慌了起來,心頭的怒火足以燒掉一座宅院,管他霖王如何兇神惡煞,敢為難他的妹妹,今日他豁出去了,也要為妹妹討回一個公道。
“老林,先帶小姐回去?!?p> 他從懷里拿出手絹幫黃錦玉擦了擦眼淚,隨后吩咐了一聲,邁步向霖王府走去。
“哥哥,我沒有去霖王府,霖王也沒有為難我?!?p> 黃錦玉拿著手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輕笑道。
黃瑾然暗自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回過身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下次你再如此莽撞,我就讓父親把你禁足?!?p> “你就知道欺負(fù)我,等大哥回來了,我要告訴大哥?!?p> 黃錦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笑的肆意。
“得了,我怕你了還不成,馬上年關(guān)了,我們?nèi)ソ稚峡纯从惺裁葱缕娴耐嬉??!?p> “好啊,哥哥也許久沒有送我東西了,如今年下了,可得讓哥哥放放血了。”
黃錦玉聞言,心里的陰霾頓時散去了不少,拉著黃瑾然從長街街角一直走到了街頭,買了許多東西直到馬車裝不下了,才意猶未盡的回了國公府。
霖王求娶國公之女黃錦玉的事,像是扎了翅膀一樣,在百姓之間頓時流傳了起來。
霖王慕淮安在百姓眼里向來都是戰(zhàn)神一樣的存在,向來都是戰(zhàn)無不勝,而且慕淮安不禁武略嫻熟,文采更是一流,當(dāng)年先皇也是最寵愛這個兒子,只是后來,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先皇的寵妃良妃娘娘被安上了敵國奸細(xì)的罪名,秘密處死。
而那時,慕淮安正遠(yuǎn)在南境,連良妃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如果不是因為良妃的緣故,現(xiàn)在坐在皇位的人定然是慕淮安。
自從得知霖王求娶自己,黃錦玉每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之余,讓自己的貼身婢女綠昭四處打聽慕淮安的事情,沒想到只能打聽到這些久遠(yuǎn)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你且去前面看看哥哥下朝回來了嗎,回來了就讓他來我院子一趟?!?p> 黃錦玉推開窗戶,看著院子里的積雪,面色隱隱的透著一股愁容,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見到那個身穿白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