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杜遠游就像坐監(jiān)獄一樣被高廠長嚴防死守,就連上個廁所都有時間限制,睡覺就更別說了,只要時間一到,不管你睡沒睡醒都要被高廠長的大嗓門喊醒。
你還別說這個高廠長伺候的還挺周到,真是張口來飯,伸手來衣,做到無微不至。
慢慢的杜遠游也沉浸到了繪圖的樂趣當(dāng)中,從一開始的不太熟練到現(xiàn)在的閉著眼都畫不錯,真是進步大大的。
原本半個月的時間差不多能夠把發(fā)電機的圖紙畫完,但是考慮到自己畫的這個電機的效率對這個時代來說有些太好了,于是他又開始畫鍋爐的圖紙,不知道詳情的高廠長現(xiàn)在只要看到杜遠游畫圖就心里高興,哪管他畫的什么。
又過了一個月,鍋爐,燃氣輪機,這些新中國想都不敢想的高新技術(shù)出現(xiàn)在了杜遠游的筆下。
想了想不過癮的杜遠游又開始畫自己剛剛學(xué)到的核反應(yīng)堆的圖紙,由此衍生的龐大的配套工業(yè)的圖紙最終堆滿了火電廠的一座物料倉庫。
高廠長也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發(fā)電機的圖紙凌然能畫大半年的時間,所有的圖紙都被他這個不懂任何技術(shù)的大老粗按照圖紙編號碼放的整整齊齊,為了好好的保存這些技術(shù)圖紙,這個老同志還親自去金陵博物院請教文物專家紙張的保存方法。
“哎~!”畫完了最后一筆的杜遠游,伸了個懶腰,內(nèi)心很是滿足,因為他通過畫圖更進一步的理解了浮空城能量轉(zhuǎn)換的知識。
“結(jié)束了?”高廠長站在邊上問道。
“結(jié)束了!”杜遠游很理所當(dāng)然的說。
“太好了!”高廠長喜笑顏開,“那什么,小杜啊,時間也不早了,我也留了你大半年了,你也該回家看看了!”
高廠長拿著圖紙走了,留下杜遠游有些不知所措,這就完了?河過了,橋呢?
不過無所謂了,杜遠游不摻和了,嘴里哼著小曲,杜遠游推著沒氣了的自行車回家了。
……
“科長!”王強敲門后推開辦公室的門:“那個杜遠游出現(xiàn)了!”
“你是說消失了大半年的那個杜遠游?”柳如眉抬起頭反問道。
“就是他,下面的偵查員傳回來的情報,街口的修車老李今天給他修的自行車。”王強匯報了情報來源。
“應(yīng)該是覺察了什么,不然也不會大半年不見人。”說著好像想起了什么,停頓了一下,柳如眉接著說:“半年前你去他們廠里,里面的人怎么說?”
“廠子里的人大多數(shù)不知道杜遠游的行蹤,有些人說他被廠長拉走搞什么絕密工程去了,不過消息沒有得到確認,而且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對火電廠的廠長進行進一步的偵查,只是從側(cè)面的偵查結(jié)果,火電廠的支出有一部分被挪用了,具體用途不明,還有就是城里的有名的館子這個火電廠的高廠長都去買過外賣,很不尋常,再有就是這個高廠長是從軍隊下來的,大老粗一個,最近和博物館的鑒定古書古畫的馮志遠聯(lián)系的比較勤?!币牲c很多,但是就是沒有一個能夠聯(lián)系在一起的貫穿線索,所以王強說到這里停住了。
“沒有排除嫌疑之前什么也不好說,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杜遠游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很多的不合理讓柳如眉覺得不能留這么放過杜遠游。
“那接下來咱們怎么辦?要抓嗎?”王強稍微有些不耐煩了。
“你先盯住了!如果這個杜遠游露出任何的馬腳就馬上抓捕!”柳如眉下定決心的說。
“是,我去安排!”站起身敬禮,王強轉(zhuǎn)身出去了。
……
杜遠游這幾天好好的捯飭了捯飭自己,這半年洗澡也洗不舒服,理發(fā)的話,高廠長只會理光頭,所以沒法說,趁著高廠長不知道去哪里請示的時候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杜遠游怎么說也是從尸山火海中爬出來的,雖說這一年來在國內(nèi)幾乎沒有遇到過危險,但是他的神經(jīng)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他被人跟蹤了,同一張臉孔在他面前出現(xiàn)了好幾次了,這就很不正常了。
杜遠游沒有聲張,他按照他自己的節(jié)奏逛街,洗澡,理發(fā),吃飯,然后進戲園子聽了一出咿咿呀呀聽不大懂的戲,最后又溜溜噠噠的回家睡覺去了。
“唔唔……”
“爺們兒?幾個意思?今天跟著我的是你們的人吧?還帶著槍?厲害??!”杜遠游把玩著手里的T44手槍,輕蔑的看著被他綁在椅子上的家伙。
“唔……”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有什么好惦記的?說吧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盯著我!”杜遠游的眼神嚴厲了起來,戰(zhàn)場上的殺氣也顯露了出來。
“唔……唔……”
“哎呦!忘了,忘了,對不住了!”說著杜遠游把塞在被綁著的人的嘴里把毛巾給拽了出來。
“呼……,”憋壞了的王強深吸一口氣,然后說:“你投降吧!你逃不了的!投降才是真的出路!”
“投降?什么投降?你要搞清楚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你現(xiàn)在才是俘虜好不啦?”杜遠游沒好氣的抽了王強一下說。
“
我勸你趕緊投降,不然晚了你就投不了降了,我的弟兄們早就在外面埋伏好了,我要是半個點不露頭,他們就直接強攻!你逃不掉的!”王強加大對杜遠游的心理壓力。
“喝!這么厲害啊!都快趕上解放軍了!我放了你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不等杜遠游說完王強趕緊問。
“什么條件?我的條件就是……”
“彭”
窗外的一顆子彈直接擊中了杜遠游的胸部,他只能張大嘴,然后頹然的倒下了。
“噔噔噔”“碰”“哐啷”
屋門被人踹開,外面的公安蜂擁而至。
“王頭怎么樣?沒傷著吧?”進來的人員趕緊給王強松綁。
“誰下令開的槍?為什么要開槍?”王強黑著臉厲聲問道。
“王隊長,這不是大家關(guān)心你的安危,我們幾個看射擊的視野挺清晰的,所以就……”一個中年的公安解釋到。
“算了,算了,趕緊看看人死沒死,沒死趕緊送醫(yī)院!”在說什么也于事無補,只能盡量彌補了!
“是!”
……
杜遠游現(xiàn)在徹底的休息了,要在這個世界過十年,本來以為回國了沒危險了,結(jié)果也就一年多一點,被人放倒了,剩下的八年多不知道能不能抗過去。
真正驚動中央的是杜遠游留在火電廠的圖紙,和他在自己屋子里寫寫畫畫的那些筆記,經(jīng)過海外歸來的專家鑒定,杜遠游留下的全套的火電機組完全可以制造,核電機組論證也沒有錯誤,這就太令人吃驚了,至于杜遠游的那些筆記,里面的只言片語也對這些頂尖的學(xué)者有一定的啟發(fā)。
外面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杜遠游根本沒法管,因為送醫(yī)不及時,而且出血過多,這具身體的大腦遭受到了嚴重的缺氧,所以壞死嚴重,植物人了。
如果沒有精心的護理,估計半年都活不過去。
在大腦僅存的區(qū)域里關(guān)禁閉,就跟關(guān)進了小黑屋,沒辦法,杜遠游只能專注于腦海里的那些浮空城知識,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至于發(fā)瘋。
1962年八月,金陵火電廠的老廠長高遠再一次的來看躺在病床上的杜遠游,自從杜遠游躺在床上起不來之后,他就直接從火電廠的廠長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專門的伺候杜遠游,因為他覺得是他害了杜遠游,如果不是他把杜遠游關(guān)起來搞研究,杜遠游也不至于被誤會成特務(wù),也就不會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小杜??!好同志??!你可能不知道吧,咱們的原子彈在建軍節(jié)爆了,我聽首長說,這原子彈爆炸的功勞還有你一份呢,可惜啊,你看不見,路上的人那是人山人海,老熱鬧了,唉!這都快十年了,唉!”高廠長沉默了,他也知道杜遠游再醒過來的機會太小了。
“行了,你先歇著吧,明天我再來看你!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我聽說知識分子都喜歡那個什么啥事比呀,反正我也不懂,等明天我給你帶來讀給你聽!”說完高廠長掖了掖杜遠游的被子,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病房。
高廠長根本不知道,他說的話杜遠游一句也聽不懂,他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過八年艱苦學(xué)習(xí),學(xué)會的意識空間里面進行布置,這下子終于不是千篇一律的黑色了,至少能活動活動了。
危機使人進步,在艱苦的黑屋歲月,終于讓杜遠游學(xué)會了意識空間這個幾乎算是奧術(shù)師標(biāo)配的技能。
現(xiàn)在杜遠游的意識空間僅僅是一個方圓十來步的狹小范圍,不過這也比什么都看不見,怎么也動不了強的多。
在這個空間里很多的東西都直觀了許多,至少再學(xué)習(xí)浮空城的知識可以把那些傳說中的東西具現(xiàn)出來,這樣學(xué)習(xí)的效率要強很多。
“我熱愛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沒事可干的杜遠游如是說。

遠游城主
繼續(xù)宅在家里,艱苦的日子,大家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