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祭峰半是純白,半是長青。以蔥郁長青為底,托住不容世間人沾染之白,一道明顯分界線立于天地之間,醒目而又神秘。
據(jù)說只有一人曾到達(dá)過淵祭峰最高處,那便是百年前的苗族圣人,也是他一手建立了苗疆。
山腳至半山腰的路并不難行,前人已修筑了青石臺階,臺階之上雜草覆蓋,卻依稀能看出有人踩踏過的痕跡。
常以祥曾派人來尋過雪蟾,孟乙庭自然也會遣人來阻止,跟著這一路痕跡,不知會去往何處。
青青以雪山路滑為由,在山腳下取了三根腕粗枝干,削成了三把木杖,一人一把,強(qiáng)行讓影子與常羲帶著備用。
一路往山上走去,常羲行在最前頭,步履匆忙,恨不能一步登上淵祭峰。影子走的不急不緩,偶爾伸出木杖探路。
青青跟在影子身后,時刻緊盯著他,又分出一點(diǎn)心神注意著四周動靜,生怕又有大漢從天而降。
她忽然一個激靈,伸手拍拍自己心口,暗暗想到,殺手并不可怕,常羲召來的長蟲才是最可怕的。只是這雪山之上冰冷刺骨,應(yīng)也不會有長蟲了,卻也怕他還會召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青青快速往上走了幾步,與影子并肩而行,常羲此時已在遠(yuǎn)處,給二人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背影。
“師父,這木杖用的可還順手?”
“聊勝于無?!?p> 影子在青青看不到的一側(cè)彎起嘴角,這兩日因?yàn)橥馊司壒?,青青許多話都只好憋著,算是自影子認(rèn)識她以來,話說的較少的時刻了。
青青一撇嘴角,圓圓杏眼瞇成月牙形狀,嘴里嘟囔著,“你就嘴硬吧,再往上走你就知道它的好處了?!?p> 青青轉(zhuǎn)念一想,還欲說些什么,她先看了眼遠(yuǎn)處的常羲,見他還是一股腦往前沖,眼前距離他應(yīng)也聽不見什么,便放心了些。于是拉住影子手腕,二人皆放慢了速度。
“師父,得想個法子與常羲分開?!?p> 青青一臉正色,常羲這人雖說年紀(jì)不大,但復(fù)仇欲火甚烈,若稍有差池,對付起來也不太容易。
“還沒想過?!庇白尤鐚?shí)說到,“此地他比你我更加熟悉,若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會引起他的懷疑?!?p> “我知……”青青蹙著眉頭,看了眼常羲的背影忽地靈光一閃,說到,“我有法子了,師父,到了山頂我們就兵分兩路,你與常羲一路尋找雪蟾,我去找天書,這樣一來常羲不會起疑,而且他找雪蟾之心急切,想必一定會同意的。”
“我從未想過要與你分頭行事?!?p> 影子一手輕輕磨蹭了下巴,沉默了片刻,又接著說到,“此計只可作為下下策,我再想想其他辦法?!?p> 影子輕輕轉(zhuǎn)動手腕,青青這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拽了他許久,尷尬一笑后隨即松開。
“師父,天書也許并不在這山上,若亮先生說的都是真的,我與天書接近時,應(yīng)該會有所感應(yīng),可我沒有任何感覺?!?p> “不可心急,我們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尋找線索,天書究竟與九龍山有何聯(lián)系,又與你有何聯(lián)系?”
青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怕影子看不到,輕聲說到,“嗯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