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想著，白歡殣夾了一塊魚肉，學著他的樣子，蘸了些醬汁直接送到他唇邊。怕他說不要，白歡殣扯謊：“師父陪我吃吧，好不好？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的?！闭f著把筷子又往前遞了遞。
知道她心中所想，洛凡聽張口接下。他是不喜葷腥，卻不是一點都吃不得。如果能讓她開心又有何不可？唇角微勾，洛凡聽回她一個笑。
白歡殣看了忙低下頭去埋頭苦吃，不敢和他對視。師父的笑真是太美了，她的小心臟快承受不住了?。。。?p> 吃過飯，洛凡聽倒了杯熱茶給她。今日這菜過于油膩了些，況且那道鯉魚焙面是一點都沒剩下，要喝些茶解解才好。對了，是誰剛剛說吃不了來著？白歡殣惦記著江畔散步，顧不得熱，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后“嘶嘶”地抽氣。
“嘶...蕓塵師姐，師父，我們……我們去江邊走走吧?！?p> 看著她被燙得抽氣的急模樣，蕓塵好氣又好笑。這已經(jīng)多少年了，這毛病還是改不了。
自己端起茶杯優(yōu)雅地喝著，洛凡聽并不看她。
“不急，你慢點。等你師父喝完茶便帶你去?！?p> 過了有一刻鐘時間，洛凡聽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便領著白歡殣走出酒樓，去了她心心念念的江畔。
午時剛過，碼頭上人頭攢動，商船客船往來不絕。臨近碼頭的地方也很熱鬧，似乎是個臨時的集市，但賣的只是當?shù)氐奶禺a和時鮮水果一類，想來應該是給船家和旅人提供方便的。
看到有賣西瓜的，白歡殣幾步跑過去，蹲在攤前笑瞇瞇回頭看他：“蕓塵師姐，我們買個西瓜吧？”
洛凡聽和蕓塵快步跟上去，在攤前站定，點點頭。
面對一個個圓滾滾的西瓜，白歡殣瞬間犯了難，挑哪個好呢？
感覺自己袍角沉了沉，洛凡聽蹙眉低頭，卻見雪白的袍子一角被白歡殣攥在手心，白歡殣神情糾結地抬頭望他。
“師父，挑哪個啊？”
這個……真的問倒他了。想他洛凡聽修仙千年，何時遇見過挑西瓜這種問題……隨著她蹲下身來，洛凡聽細細打量這些西瓜，似乎……看不出來什么……
賣西瓜的看起來是個年過七旬的老人，慈祥地笑望著二人：“小閨女兒，你拍拍那瓜，脆響兒的就是熟透了?！币乐先说脑挘讱g殣將身子俯得更低，側著頭將耳朵貼近，輕拍西瓜。
她的臉沖著洛凡聽的方向，白皙的小臉透著嬌嬌的粉色，睫毛忽閃忽閃地抖著，許是認真，她小嘴微張著也不自知，唇瓣在在陽光下顯得粉嫩透明。
“就這個好不好師父？”疑問的語氣說出口，洛凡聽卻并不看她。
“老伯，我們就要這個了?！?p> 接過西瓜，洛凡聽付了錢站起身繼續(xù)往前走。
“誒呦呦，師父，我腿麻了……”
說完回他一個大大的笑，一下子把西瓜遞到洛凡聽手中，知曉她沒事，洛凡聽放下心來，向著下一個攤位走。
這邊白歡殣暗自想著：怕跟師父走散，又不好意思拉著他，那她就一路拽著師父走好了。
于是，行人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氣質出塵的白衣公子，一手托著...一個西瓜，看著前面蹦蹦跳跳的姑娘。只是這姑娘，似乎太小了些，難不成是童養(yǎng)媳？？
傍晚的時候，白歡殣被洛凡聽硬拉回了客棧。后半夜，又被洛凡聽拉起來殺敵。白歡殣一整夜都沒能客棧好好歇息，第二天卻還要早起。
跟著師父上樓，白歡殣進了門就就開始研究門窗上的鏤花。淺清殿自是奢華，但不染俗世煙火的天一山怎么也不可能有人間這類似富貴花開的圖案。
不過，有時候確實挺好看的。
蕓塵自墟鼎里拿出下午她買的東西。當然還有那個大西瓜……蕓塵早挑了沒人注意的地方將西瓜收入墟鼎了，他才不會舉著西瓜逛集市！
第二天一早，白歡殣一邊為洛凡聽一邊束發(fā)，一邊說話：“師父，咱們早上是叫了菜上來吃還是下樓去吃??？”
“出去吃?！甭宸猜牭鸬馈?p> “真的?。堪?..”白歡殣激動起來，卻不小心扯了洛凡聽的頭發(fā)。
一刻鐘后，洛凡聽帶白歡殣來到一家離客棧不遠的小店。店面不算小，卻已人滿為患。服務員出來點頭哈腰：“客官，我們店里沒位子了，勞煩您等一下。有位子了小的立馬兒叫您！”洛凡聽頷首，在店前的長凳坐下。
“這里怎么這么多人??？師父，這是賣什么的？”
“包子?！卑讱g殣眼睛發(fā)亮，轉瞬又暗淡下去：“這要等多久啊……”
洛凡聽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白歡殣，“再等等，不會很久的?！卑讱g殣乖巧點頭，反正有師父大人在，她不會無聊的。哪怕一直看著他也不會無聊的！
盯著淺粉繡鞋上的花紋，白歡殣腳跟著地，腳尖翹起，對啊對的。洛凡聽也不說話，她就安安靜靜地看著街上往來的行人，手指絞著頭發(fā)。洛凡聽微微低眸看著百無聊賴的白歡殣，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瞳仁，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好在一盞茶工夫過后，服務員就請他們進去了，的確沒有等太久。二人找了位子坐下，洛凡聽叫白歡殣點東西。白歡殣則要了小籠包和小米粥，他本就不需要食五谷雜糧，只是陪著她吃罷了。
白歡殣齜著小白牙沖著洛凡聽笑，永遠一副孩子模樣。白歡殣慢慢夾起一個放進小碟子里，白歡殣先在旁邊咬了個小口，然后對著吹氣。小嘴撮起，兩頰鼓鼓的，這樣的動作導致……她也像個包子。
洛凡聽莞爾一笑，他也知道修得仙身的白歡殣也不會餓的，整天嚷嚷餓其實只是饞了而已。很快，白歡殣就將桌上的東西掃蕩一空，兩籠包子更是一點沒剩。喝下最后一口杏仁茶，白歡殣抹抹嘴：“師父，我們今天去哪??？”
早飯在洛凡聽的注視下吃得自是不自在，喂飽了肚子的白歡殣，則開始考慮今日的行程。
“帶你去買幾件衣服?！甭宸猜犅朴崎_口?？窗讱g殣前幾日換了那么多次衣服，倒讓洛凡聽想到有必要給她多添置些衣物。
“為什么要去買衣服……”白歡殣有些疑惑。雖說她的衣服不至于多到穿不過來，但至少也有一柜子呢，足足夠穿了??！
“怎么？不愿意在凡間買么？那等回去后，師父就托九重天的織女給你多做幾件?！辈坏葞煾复笕苏f完話，白歡殣就立刻拉起洛凡聽就往外走：“師父！買！當然要買！現(xiàn)在就去買！”誒，她家?guī)煾复笕艘舱媸堑?，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還非要去麻煩人家織女，那多不好意思……
師徒二人在鎮(zhèn)里最好的成衣店挑選，老板一路屁顛屁顛地跟在師徒二人身后說他們家的衣服用的都是能進貢皇家的面料。洛凡聽自然知曉他沒有說謊，制衣用的錦緞都是上好的面料，完全不輸九重天的織女。
“去試試?！?p> “蕓塵師姐，我們試哪件??？”這么多衣服，她還是第一次見呢！她都挑花眼了。往衣柜里看了看，蕓塵拿下一件遞給她：“你先去試，等會兒我再幫你挑?！甭宸猜爠t是在一旁看著，白歡殣驚訝地接過衣服，這真的是她的師父大人？天一派的掌門？仙界的定海神針？怎么感覺不一樣？？
白歡殣試好出來，在蕓塵面前轉上一圈，等待著二人的評價?！班?，甚好，把這些也試試?！闭f著指著一邊放得整整齊齊的一摞衣服。又轉身對老板說：“把她剛試的這件包起來吧。”這廂白歡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天啊，那些衣服足有她半人高??！把那些衣服都試完后，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后了，白歡殣累得直接癱倒在椅子上，戳著他胳膊跟他抱怨“累死我了！師父，你買這么多我一輩子都不用再買衣服了...”她試過的衣服，洛凡聽都買了，足有幾十件，除了有兩件很厚實的。她其實并不想買這么多的，可是蕓塵說穿著好看。雖然她嘴上抱怨著，但其實心里還是美滋滋的。不過這次，她的衣服是真的穿不過來了……
老板殷勤地招呼著師徒二人，臨走前，還不忘說好聽的話：“姑娘啊，你夫君待你可真好，你可真是有福氣?。 ?p>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師徒二人唰的一下紅了臉，夫君……師父現(xiàn)在怎么是她的夫君了？“那個……我們是師徒……”白歡殣硬著頭皮小聲道。
尋了僻靜處將大包裹收進墟鼎，蕓塵摸了摸她還泛著紅暈的臉蛋兒：“咱回客棧了？”白歡殣點點頭，她確實累了，那么繁復的衣服穿了脫脫了穿的，真的很累人。
師徒倆就快走到客棧時，客棧不遠處的燒餅鋪卻傳來叫罵的聲音。
“你這死狗！成天來這里轉，挨了打也不長記性！看老娘今天不再打斷你一條腿！”從角落跑出一只臟兮兮的小狗，看樣子只有四五個月大。左前腿應該是斷了，跑起來一瘸一拐，很快就被拿著棒子的女人追上，女人的棒子噼里啪啦地落下來，盡管小狗努力躲避，還是被打得嗚嗚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