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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電競大佬結(jié)婚了

第二十一章 坦白(二)

我和電競大佬結(jié)婚了 回首便便 2556 2020-02-02 18:31:00

  贖罪明明該用利益手段,而不是這些浪費時間的所謂陪伴,從一開始不受控制飛來朱璃身邊,趙與祁就失了衡,以往對待那些為遠(yuǎn)程律所獻(xiàn)血的律師家人們,他從來沒有想過挪用自己的私人時光贈予他們。

  而眼前的女人,卻一再讓他心甘情愿浪費最寶貴的時間。

  ‘還不承認(rèn),你就是喜歡人家?!w與濃調(diào)侃的聲音蕩起耳畔,男人幻聽似的搖頭否認(rèn)。

  “你……不恨我嗎?”男人試探性地問。

  女人干澀唇角微微一翹,上下眼皮乏力地眨了下,“恨一個人太費精力了,你看我,現(xiàn)在哪騰得出這樣的精力?”

  在白顥沒有離開她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跟那些武俠小說里的毒婦一樣,恨拋妻棄子的男人一輩子,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她著實不是個長情的人,太過濃烈的悲傷,身體根本就吃不消,記憶會自動選擇幫她活下去,索性就忘了,忘了青蔥時光里的嬌羞,忘了雨天溫暖的擁抱,忘了一起走過的斑馬路,也忘了他無聲消失后,那百蟻噬心,刨得快出血的心痛。

  很多時候,我們愛一個人,是因為舍不掉自己全身心的依賴,那依賴黏住你的每一寸皮膚,習(xí)慣長在每一根汗毛里,以至于那個人走后,你生生被剝?nèi)チ艘粚悠?,血肉模糊,沾著鹽水,濃瘡到處都是;再后來,我們長出了堅硬的結(jié)痂,再不會輕易依賴,心冷了,人也就冷了。

  說起來,其實朱璃自己都不知道,于江晨到底是憑借什么敲開她冰冷心門的,年少有為嗎?還是那副悶悶不樂的臉太對她胃口?是同情的導(dǎo)火索,還是母性泛濫后的結(jié)果?都不是。

  細(xì)細(xì)想來,大抵是因為他身上與生俱來的悲天憫人。

  從他的母親,到收廢品的老奶奶,再到她,他都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守護(hù)著,不遠(yuǎn)不近,剛好的距離;所以有一天當(dāng)他收回情感以后,她也能全身而退,全然沒了當(dāng)初白顥離開時的尋死覓活,不是她成長了,而是懂得了那距離身后是少年壓抑了無數(shù)濃烈感情自我討伐的結(jié)果,是冥冥之中保全了她的萬全之策。

  他就像天使一樣,純凈,善良,純粹,而她只是普通的的人,充滿了私欲和卑劣,才會在最后的結(jié)局來臨前那么不甘心。

  “身體好了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不能再繼續(xù)放任女人散射的思緒,因為她垂下的眼角看起來不妙,趙與祁扯開話題。

  “賺點小錢,追個星?!敝炝Ю硭?dāng)然地說,然后被自己逗笑了。

  “喔?”趙與祁尾音上揚。

  “禮物都快刷不起了……”女人揚手蓋住額頭,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所以啊,等病好了,趕緊找工作賺錢?!?p>  “如果你找不到,或許我可以再給你安排一個?!蹦腥送嫖兜?。

  “可別了,趙大律師,您那些工作啊,都屬于精英階層,留給那些更有發(fā)展空間的孩子們吧,我呢,隨便混個文職,有沒有編制也不考慮了,這輩子就打算庸庸碌碌過下去,不思進(jìn)取也好,知足常樂也好,就這么沒事追追星,睡睡懶覺,活到死為止?!迸艘芟胫磥磴紤械纳罘绞剑瑓s從當(dāng)中體會到了油然而生的滿足。

  趙與祁明白從死亡面前擦肩而過的人,看待世界會坦然慵懶很多;可他也知道,從前的朱璃也是這個樣子,平庸的朝九晚五,渾渾噩噩地過日子,懶到骨子里不愿意上進(jìn),與她這個年紀(jì)努力打拼的年輕人一比,她實在過得有些貧窮。

  一般二十八九便懂得名牌奢侈品,她卻還在淘寶閑逛,當(dāng)社會的慣性競爭臨幸她,她明明可以,卻從一開始就節(jié)節(jié)敗退,退到死角便辭職;寧愿重新來過也不愿面對職場里的一絲絲黑暗,習(xí)慣性地逃避一切。

  朱寒曾百般苦惱地朝他吐露過自己這個妹妹的不爭氣。

  “有機(jī)會的話,為什么不讓自己活得更好一些?”在精英階層的男人實在對這樣的三觀理解無能。

  朱璃一怔,眨眨眼睛,沒想到趙與祁會在意她的想法,為什么不讓自己活得更好一些?曾經(jīng)她也是抱著活得更好的目的打拼著的,即便大學(xué)時候考的證書有些不夠用,但工作上絕對是身先士卒的,這個想法是什么時候轉(zhuǎn)變的呢?

  應(yīng)該是知道父親得病的那一刻吧。

  “活給誰看呢?”女人垂下眸子。

  “為什么要活給別人看,為自己這個理由不夠嗎?”

  “不夠啊……”女人唇邊揚起淺淺笑意繼續(xù)說:“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必定會以不同的形式走向生命的終點,有些人注定了偉大,那么也有負(fù)責(zé)渺小的那一類,安于現(xiàn)狀卻也不是乞討,怎么活不是活呢?”

  目光落向遠(yuǎn)處,朱璃深深嘆息:“就算我嫁給一個王子,成了王妃,也再不能被那個人牽著,走過紅毯,交托給王子,那個我人生里的裁判,早就撒手人寰了,生活的意義什么的,早就不重要了。”

  “他會心痛的。”趙與祁知道女人口中的人,是她的父親。

  “可我真的乏了,與祁?!敝炝Э嘈χ聪蜈w與祁,眼中似乎透露著:‘別勸我了,放棄我吧。’

  ‘明明和那孩子在一起時,是另外一個樣子……’趙與祁眉宇微微顫動,他回想起一年前去醫(yī)院探望她時,站在少年身側(cè)的她,眼里綴滿了星辰。

  律師是能言善辯的,可在朱璃這里,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或許本就不該強加別人不愿意接受的觀念,可女人的思想實在消極過了頭。

  “說說你吧,大律師,您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朱璃不想男人被自己的喪影響,急急忙忙調(diào)轉(zhuǎn)話頭。

  趙與祁很明顯應(yīng)接不暇,漂亮的眨了眨,“結(jié)婚?”

  “今年三十五了吧……”女人若有其事地算了算趙與祁的年紀(jì),老友般揶揄某呆愣的大律師。

  “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蹦腥藫u搖頭。

  “那,有沒有看上哪家大小姐?”朱璃宛若梁曉筱附體。

  趙與祁凝視朱璃許久,隨后照舊搖頭。

  “沒勁!”女人喪氣地轉(zhuǎn)過身去,朝男人擺擺手:“睡了睡了!”

  “嗯,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晚安?!蹦腥似鹕?,為女人掩好床角的被褥,出了門。

  ‘到底該說是封建思想呢,還是紳士風(fēng)度呢,明明陪護(hù)床可以睡,卻總是在外邊椅子上硬熬著。’女人內(nèi)心泛起一陣嘀咕,說不心疼趙與祁是假的,人家一腳不沾地的大律師,大老遠(yuǎn)撇下偌大的遠(yuǎn)程律所,專門從國內(nèi)趕過來遭她這份罪,她又何德何能,遣得動這等天上星宿似的人物。

  “哎呦喂,我胃痛!哎呦喂呦呦!”女人掀開被子,挺起身子,伸長脖子朝門外邊瞅邊嚷嚷。

  不到一秒,門外守著的男人急急踱步進(jìn)來,“怎么?”隨即想按下床頭的急救按鈕,卻被女人一把拉扯住。

  ‘真懷念啊,趙與祁這狀況外的表情?!瘜ι夏腥艘苫蟮纳袂?,女人挑起一抹狡黠的笑:“別按別按,我就是怕黑,你睡陪護(hù)床唄,有個人在,我好安心一些?!?p>  趙與祁眉心擰巴出個“川”字,可以看得出,他內(nèi)心的諸多掙扎。

  “求你了求你了,與祁,哦不,趙大律師,趙大善人,趙活佛!”女人雙手合十上下搓來搓去,就差起身給他跪下了。

  “好好好?!蹦腥朔鲱~,再不答應(yīng)真怕女人嘴里蹦出個“趙爸爸”出來。

  于是乎,趙與祁在朱璃小聲量的呼嚕聲里躺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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