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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電競大佬結(jié)婚了

第二章 為了你,我想活下去

我和電競大佬結(jié)婚了 回首便便 2181 2020-01-12 14:09:43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詢后再撥。”

  每每撥打通訊錄中的這個備注,總會被這一句機械女聲嗆笑,有的時候,她也會跟著一起說:

  “Sorry !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Please Check The Number And Dial Again.”

  沒關(guān)系,習慣了。

  女人嘴角涌出點點澀澀的笑意。

  “也好。”她總喜歡這樣安慰自己,“這個結(jié)局也不錯嘛……”

  朱璃重重呼吸,直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

  瑣碎的記憶在腦海里打轉(zhuǎn)。

  ……

  “媽,跟哥出國吧,您不是說,這輩子最大的心愿是想出去看看嗎?”

  “不,媽不去,媽要跟你生活在一起?!?p>  “……我就知道您會這么說,只是出去玩玩,想回來就回來唄?!?p>  “你不走,媽也不走?!崩蠇D人很堅定。

  “嘖,我這不是有工作走不開嘛,你看我現(xiàn)在老大不小的了,事業(yè)要是再沒點起步,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您倒是為自個兒女兒想想?。 ?p>  許是最終拗不過女兒的堅持,老婦人秉承著只是出去旅游一趟的信念,跟著女人的兄嫂一起出了國。

  ……

  以前,有人問過她,如果有一天你得絕癥了怎么辦?

  她思緒了一會兒,如是道:“那我就找個理由離開,一個人獨自治療。”

  那人笑話她說得倒是輕巧,人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離開自己最愛的親人,又怎么能獨自扛起生死。

  女人不慎被毒奶了一波。

  自然也沒辜負自己曾經(jīng)的想法,她倒是覺得在生死面前,一切形式都輕如鴻毛,那份不忍親人痛苦的心情,才重如泰山。

  更何況她又不是治不好。

  面對過死亡的人,總是要比常人豁達些,她總想著,其實治不好也沒關(guān)系,她并不懼怕終點的來臨,她知道,生命的盡頭,父親在守著她。

  護士們時常問她,是什么讓她這么積極地配合治療?

  在這病懨懨的圈子里,樂觀的人太很少見。

  說出來怕是要被笑話,朱璃大概是舍不得英雄聯(lián)盟吧。

  舍不下年底的賽季獎勵,一個人辛辛苦苦上了黃金,可不能沒看到這次的獎勵皮膚就不明不明死了啊。

  同樣,她更舍不得自己四百多個皮膚,雖然搜集皮膚這件事任重道遠,但好歹也完成了一半了。

  死了,就見不到他了。

  荒誕如她,無厘頭地追著星,你若問她怕見不著誰,她會告訴你:

  一個LPL的職業(yè)選手——Daybreak。

  從LSPL開始,他就引領(lǐng)著戰(zhàn)隊AKW拿下了一場場看似根本不可能贏下對局。

  天才ADC,拯救LSPL的少年,賽季最出色的MVP等等……

  有關(guān)于他的傳說如海嘯般不斷襲來,賽場上他是冷峻的獵人,散場下他是天然呆的話題終結(jié)者,有關(guān)于他的比賽總是座無虛席,于江晨,那位統(tǒng)一飯圈和電競?cè)徝赖穆殬I(yè)選手。

  ※

  你有沒有曾經(jīng)這樣卑微的愛過一個人?

  從他的世界退出去后依舊熱愛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愛過相似的人,愛過相似的景,甚至會對一個城市莫名的眷戀,這些剪影,藏在血液里。

  你總是能將其分散在各個角落里,執(zhí)意不愿拼湊成一個整體,你努力的拆散心中的這份執(zhí)念,只是為了,讓自己有力量不去遺忘。

  遺忘很容易。

  如果你給自己下暗示,那記憶便能很快如你所愿,雖然過程是痛的。

  而最費力的,是不去遺忘這件事。

  將那個人,分在你生活的每一處角落里,盡管你知道,他早已經(jīng)不屬于你,想起他,你不再會痛,但惆悵與失落,是亙古的,隱晦的折磨,永遠都在。

  朱璃一直以為愛是熱烈的,是足以燒掉整片天地的,就像恨一樣,沉重又濃郁;她與白顥曾在一起六年,而后的一切于她便是如此。

  而如今,她終于明白,小時候看希臘神話時,阿波羅對戴安娜說的話,“其實愛,只滿足看看,就夠了?!?p>  到底是入了塵埃,才能讓自己卑微至此,才會滿足這一眼的萬千光景。

  大火燎原,卷起草木灰的風,腦袋里思緒葳蕤,只憑著這一陣風,最后光禿禿的白。

  意識里只剩下了巨大舞臺上,矗立著被探照燈照耀的人,他著一身運動質(zhì)感的AKW隊服,望向她,眉目舒展,梨渦淺淺。

  璀璨燈光在他背后猶如圣光,他緩緩伸出手,似邀請,卻又是訣別。

  倦怠的聲線,輕輕呼喚著她……

  “小璃?!?p>  ……

  醒來時已經(jīng)深夜,女人深知自己又錯過了一頓飯,護士好像來過,拔走了輸液管。

  起身發(fā)現(xiàn)枕頭上鋪滿了零碎的發(fā),她不死心地扯了扯,更加完犢子。

  果然,人就是得認輸不是?

  第二天想都沒想,讓護士小姐姐直接幫她剃了頭。

  點上兩個戒疤,直接可以去半山腰上的尼姑庵出家了,這個主意不錯,待哪天自己勘破紅塵,這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嘖,腦袋這么大呢?快趕上外星人。”女人在鏡子前轉(zhuǎn)轉(zhuǎn)頭,突然想起功夫足球。

  “哈哈哈,還好啦,沒那么夸張,頂多像哈利波特里那個偷襪子的精靈?!毙∽o士安慰道。

  “噗……你別逗我好不好,好有畫面感……”朱璃沒能忍住內(nèi)心一貫豐富的想象力。

  “咦,那個大帥哥好像又來看你了?!弊o士突然發(fā)現(xiàn)門外矗立著一抹身影,許久沒有敲門。

  朱璃朝門口看去,果不其然,白顥正透過玻璃望屋內(nèi)觀望,女人嘆息一聲,“進來吧?!?p>  “你……”男人欲言又止。

  朱璃搖搖腦袋:“怎么樣,新發(fā)型,看著還不錯吧?”

  “……嗯,很好看,你怎么都好看。”他有些悲傷地點了點頭。

  小護士捂住嘴偷笑,“我先出去了,你們聊?!笨祚R加鞭離開這小粉紅冒泡的房間。

  “怎么有空來?”女人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手心的溫度傳遞上來,有些涼。

  男人放下手中大包小包的進口抗癌藥物:“來送這些?!?p>  “謝謝。”實際上,朱璃是感激白顥的,自打住院以來,她沒少被其照顧,那些昂貴的藥物,大幾十萬的往她身上砸,得虧眼前這位金主爸爸的照顧,她算是這所醫(yī)院里最健康的病患。

  除了謝謝,無語附加。

  如果不是故意諂媚,她找不到一句話對白顥說,畢竟他這位前男友當?shù)每芍^相當稱職。

  白顥似乎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空白,他自己找了另一條話題:“聽護士們說,你最近一直關(guān)注德瑪西亞杯?”

  “嗯,你們隊還真是菜,直接倒在B組?!迸颂裘?。

  男人不置與否地笑起來:“沒辦法,死亡組,全是些頂級俱樂部,輸了也不冤?!?p>  “還真是樂觀?!敝炝м揶硭?。

  白顥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只是,不能再關(guān)于LPL了,接下來會無可厚非地讓她想起那孩子,今年整個電競?cè)ψ铋W耀的超新星,即便再怎么逃避話題,也終會與之擦邊。

  “手術(shù)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沒?”男人裝作輕松模樣,隨意坐在沙發(fā)上。

  “聽著好像問我遺言啊~”女人鼓起腮幫子,扶住床欄,來到窗邊:“那就當臨終許個愿望吧,我想去地球的最北邊看極光?!?p>  “別瞎想,只是術(shù)后你要修整很長時間?!蹦腥丝谖侨旧蠎C意,但下一秒被他藏住了:“好啊,我陪你去。”他知道那些浪漫之地一直是女人的夢想。

  “我自己去。”女人很干脆的回應(yīng)道。

  “……你一個人拖著病踏踏的身子去國外?”男人一副“你沒發(fā)燒吧?”的表情。

  前者搖搖頭,笑得很隨意:“就當是實現(xiàn)臨終前的夢想唄?!?p>  好吧,好吧,這是白顥內(nèi)心挫敗的嘆息聲。

  買了幾頂假發(fā)連帽以及足夠多的抗寒裝備,朱璃整理好衣物辦了出院手續(xù)。

  飛機票白顥已經(jīng)幫女人訂好了,他知道再多的叮囑都是白搭,索性最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臨別之際,讓朱璃多穿點,那里不比國內(nèi),即便是十一月也已進入大寒雪季。

  “知道了,謝謝你?!迸四弥w機票,拖著巨大的行李箱,安檢口朝著白顥揮手:“回去吧,我會早點回來的!”

  男人失笑地搖頭,也舉起手揮別女人,這一瞬間,他仿若見到了七八年前的朱璃,那時她的臉上也如現(xiàn)在這般,充斥著欣欣然,綴滿了對未知生活的希冀。

  “您好,歡迎乘坐XX航空……”

  機械的女聲響起,女人打了個瞌睡,系好安全帶,懶懶地靠在座椅上半抬眼皮盯著前方,思緒飄往窗外。

  飛機的引擎聲有種天生能催人入眠的超能力,朱璃在這樣巨大轟鳴聲中沉下眼皮的,‘小鬼,我去看極光了,總是聽人說那里是離生命最近的地方,一直想去看看,你會羨慕我嗎?’

  腦海閃過記憶里泛著光暈的,少年溫柔的面容。

  朱璃用手遮住自己漸稀腥紅的眸,用力咬唇,那巍顫顫的哽咽被埋在齒間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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