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埋伏
黃三率領八千將士沿著小溪又行了一日,終于一條寬敞的馬路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黃三拍拍胸脯雙手合十朝著天空拜了拜,眼前這條寬敞的山路乃是林州去往陶縣的必經(jīng)之路,兩旁山林環(huán)繞,是一處最佳的伏擊地點。
黃三下令讓將士們整裝休息,又先后派人趕往林州與陶縣方向,蕭戰(zhàn)脫掉濕重鎧甲,換了一身干凈舒爽衣物,來到黃三身邊,不解道:“王爺咱們不去林州了?”
“不去了?!?p> 其實從一開始黃三就沒打算去往林州,想用八千將士攻下一座邊境重鎮(zhèn),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他之所以費盡周折來到此處,主要是想圍城打援,現(xiàn)在陶縣已被李春亮團團圍住,以現(xiàn)在陶縣中現(xiàn)有的兵力完全不是虎衛(wèi)營的對手,那么林州知道消息后一定會率軍馳援,而自己提前一步在此處設下伏擊,定能將重挫前來的馳援的援軍。
到時林州大軍收尾不能兼顧,再與李春亮會合將陶縣一舉拿下,擺在面前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聽完黃三的計劃后,蕭戰(zhàn)心中更為不解,道:“那我們何為不不走大路反而穿越山林?這樣豈不是白耽誤工夫?!?p> 黃三冷笑一聲,道:“人家高年又不是傻子,這么多人明目張膽的趕往林州,他勢必起疑,林州前來的援軍一定會有所準備,到時候還伏擊個屁,人家不打咱們就不錯了?!?p> “哦,原來是這樣,王爺好計謀!”蕭戰(zhàn)恍然大悟道,他本來就是皇城護衛(wèi),從未經(jīng)歷沙場之事,看不透黃三的心思也情有可原。
“按照時間來看林州的大軍應該會在這幾日路過此地,讓弓弩手提前做好準備。”
“是!”
現(xiàn)在李春亮率領的虎衛(wèi)營駐扎在陶縣之外已有五日,在這期間也曾和陶縣內的駐軍交手過幾次,每次都是不等縣內的駐軍擺好陣型,李春亮就下令以床弩鎮(zhèn)之,幾十道強而有勁的弩箭將敵方射的是人仰馬翻,尤其是沖在前頭的騎兵,還未到達虎衛(wèi)營跟前,便被床弩射身下馬,縣內的駐軍還是頭回見到這么厲害的武器,威力巨大不說,射程還極遠,幾次交鋒下來雖然傷亡的人數(shù)不多,但都對那巨大的床弩心生恐懼,便不敢再輕易的出城應敵。
到目前為止整個陶縣是進不去,出又出不來,縣中又多為流寇,他們除了打家劫舍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生存手藝,于是一些餓了肚子的悍匪討賊便打起了城中軍需糧草的注意,現(xiàn)在縣內的兩萬多守軍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兩難處境。
縣中守軍將領只能派兵趕往林州求援,那日李春亮親眼目睹一支敵軍騎兵趁著深夜奔往林州,當時身邊將士剛要追擊,就被他攔了下來,臨走之前黃三特意的叮囑過,如果守軍求援不可追擊,任由他們前去。
現(xiàn)在算算日子,敵方的援軍應該也馬上就要到了,一場血戰(zhàn)肯定是避免不了了,想到此處李春亮心中是又緊張又興奮。
黃三率領著八千將士埋伏在山路兩側,周圍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屏息凝視望著道路的盡頭,隨著初陽升起,林中漫起一層厚厚的山霧,霧氣落在弩箭之上,在那散發(fā)著幽幽寒光的箭尖上凝結出一滴水珠,突然腳下傳來一陣顫動,水珠順勢落下,砸在了身下正在盛開的野花。
“來了!”
此時被黃三派往勘探敵情將士突然來報,蹲在黃三身邊,指著林州方向,緊張道;“敵軍出現(xiàn)在前方五里,約有兩萬人?!?p> 黃三緊張的吞了一口吐沫,高高的舉起紅綢,在山霧籠罩之下,那段紅綢格外引人注目,眾人紛紛抬眼,望著黃三手中的紅綢,將弓弩拉滿,緊握手中長槍,只等黃三一聲號令。
腳下大地顫動的越來越厲害,遠處也傳來了策馬奔騰之聲,一支騎兵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看規(guī)模越有五千多人,這五千人騎兵向著陶縣方向奔去,完全沒有意識到潛藏的危險。
“王爺,再不....”
“別急!再等等?!?p> 現(xiàn)在黃三有山林為依托,這些騎兵對他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反而跟在騎兵身后的步兵才是黃三的心頭大患。
現(xiàn)在出手確實可以重挫敵軍騎兵,但是跟在騎兵身后的隊伍必然會有所警覺,也就沒了提前埋伏在這里的意義。
隨著騎兵奔騰而過,后面的萬人步兵也緊隨而至,敵軍為首的軍官抬頭望著山林兩側,突然發(fā)現(xiàn)了黃三高舉著的紅綢,正心生狐疑要派人打探之際,只聽見山林中傳出一聲怒吼。
隨著聲音落下,無數(shù)支弩箭像是密雨一般,從山路的兩側紛紛射出,還未來得及看清敵人是誰,山路上的敵軍胸口便炸開了一朵朵血蓮。
霎時間林州大軍哀嚎一片,死傷無數(shù),腳下的山路也被鮮血染紅,敵軍將領見狀心中一驚,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有敵人埋伏在此,急忙大喝一聲,可還未來得及在說什么,只覺得胸口一痛,一支弩箭穿透他身上的鎧甲,直直的插進了心臟,這敵軍將領一歪腦袋便從馬上翻身滾落。
敵軍將領一死,山下的林州大軍慌成一片,紛紛舉起手中的盾牌,一邊抵擋著山中射下的箭雨,一邊匆忙后撤。
黃三辛辛苦苦忙乎了這么長時間,哪能讓他們輕易放過他們,早已讓趙慶龍率領嘯山營大部分將士趁亂堵在了敵軍后撤的路線。
見到敵軍后撤而來,趙慶龍嘴角漏出一絲冷笑,高舉手中鐵槍,喝令道:“不許放過敵軍一人一馬?!?p> 三千人舉起手中長槍,沖著敵軍奔襲而去。
現(xiàn)在趙慶龍已經(jīng)加入戰(zhàn)局和敵軍打起了白刃戰(zhàn),為了避免傷到自己人,黃三大手一揮,與眾將士脫下弓弩換上長槍彎刀,從山路兩側嘶吼而下。
黃三長嘯一聲,彎刀落下,頓時血光橫飛,那一名敵軍霎時就被他一刀抹了脖子,寒秋也收起看戲的態(tài)度,扔掉手中的瓜子護在他的周圍,體內真氣瞬間爆涌,凡是接近黃三的敵軍紛紛感到氣血翻涌,胸腔中說不出的難受,動作也開始變的遲鈍,黃三見狀大步向前,用盡渾身力氣,揮刀斬向周圍的敵軍,一股熱血灑面而來,火熱的鮮血讓他為之一振,雙目頓時漏出兇光,一股快感從來都沒有過的快感油然而生。
現(xiàn)在黃三已經(jīng)殺紅了眼,徹底的沉醉在殺伐帶給他的快感之中。
“給我殺,一個不留!”他舉起手中彎刀怒喝一聲,仿佛整個大地都為之顫動。
“殺!”眾將士見黃三這般,胸中熱血瞬間點燃,無數(shù)的嘶吼打殺之聲拔地而起,呼嘯山林。
這八千多名將士大部分都是黃三之前親手調教出來他一起去萬菊山平叛的老兵,整個晉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支如此兇勇善戰(zhàn)的軍隊了,而且還有寒秋蕭戰(zhàn)這樣的絕世高手,二人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在敵軍中殺進殺出,無人能與之抗衡。
“王爺王爺!”
“殺殺殺!”
“王爺是我,我蕭戰(zhàn)??!”
黃三一抹臉上的熱血,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他茫然的環(huán)顧著周圍,整條山路已被鮮血渲染,兩旁的尸體更是不計其數(shù),插在身上的刀槍還還未來得及拔出,尸體傷口處還冒著泊泊鮮血,他們用最后的力氣完成了對黃三的誓言。
黃三雙目緊緊一閉,心中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俯下身去望著那一張張沾滿鮮血的年輕面孔,眼眶一紅,兩行熱淚無聲的落下。
“他叫田嚴,入伍訓練時因為我記得他的名字,他還因此落了淚。”
“他叫王勇,那晚我們一起玩丟手絹,當時我把手絹就丟在了他的身后。”
“他叫趙芳,我還打趣兒過,說他怎么取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叫........”
蕭戰(zhàn)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扭過了頭,他與這些將士朝夕相處,早就將他們視作了自己親弟弟一般,望著兩旁的尸骸,往日畫面在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
“兩軍戰(zhàn)損多少?”
蕭戰(zhàn)一抹眼淚道:“我軍傷亡一千八百一十三人,敵軍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