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了不來了,肚子都打餓了?!?p> “咔擦”一聲,八木創(chuàng)將脫臼的手臂輕松地接了回去。
服下【青龍釀】后,他體內(nèi)多了一股循環(huán)不息的木靈力,與他的【獸之道】極為契合,還能不斷地滋生著他的肉體恢復(fù)。
這點傷勢,對他來說不過呼吸間便能恢復(fù)。
不過,基于靈力守恒定律,這恢復(fù)傷勢,以前也是要消耗大量靈力的。
“你這身龍鱗雖然好用,卻也得注意護住那兩處逆鱗……”
方才交手,云凡試著發(fā)動了一次【通徹世界】,借此確認(rèn)神識是否恢復(fù)。
順便也探出了八木創(chuàng)兩側(cè)腋下的逆鱗所在。
“哼,大不了以后和人交手夾緊腋窩就好了?!?p> 八木創(chuàng)看似滿不在乎地席地而坐,吐納起周圍的靈氣來。
方才一番對練,對他靈力消耗也是極大,只是嘴硬罷了。
見八木創(chuàng)入定,云凡也回到院內(nèi),開始了每日的修煉。
……
“不,還不夠……”
云凡的手無力地?fù)卧诘孛?,汗水如雨滴一般落下,在蔚藍(lán)色的空奪草上彈起。
趴在地上,全身酸軟無力的云凡,只能顫抖著摸出一筒空奪草湯汁飲下。
方才,他嘗試著模仿那姬元龍,練習(xí)將氣運融入自己的招式之中。
雖然目前自己能主動激發(fā)氣運護體,但離精確地操縱,或是融入自己的招式,還需要大量的練習(xí)。
“若是無法變強,下一次,可就沒那么幸運了?!?p> 深深地將頭埋入蔚藍(lán)色的草中。
云凡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如同爛泥一般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以及……
死死抓住自己頭部的,名為白澤的妖修。
通過滄瀾界那些日子,他也清楚,這十年來,自己服下的天材地寶,可能是有些修道者一生都無法窮極的數(shù)量。
縱然如此,上次面對那妖修,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
雖然境界上的差距過于明顯,但是自己的道,于戰(zhàn)斗之上目前并沒有太過直接的幫助也是不爭的事實。
他日日的習(xí)練的刀法、拳法、步法,與其說是招式,不如說是烹飪的技法。
與結(jié)合了“道”,純粹為了戰(zhàn)斗而生的各種術(shù)法完全無法相比。
師傅傳授自己的,從頭到尾,都只有純粹的廚藝。
若是現(xiàn)在又有修為高深的妖修來襲,自己唯一能依仗的,便是這被稱為“煙火氣”的氣運,以及師傅留下的血紋大陣。
可是煙火氣累積不易,多發(fā)動幾次陣法,怕是云深食肆內(nèi)的鍋碗瓢盆都要不保了。
“我答應(yīng)過師傅……廚之一道,一定有屬于自己的戰(zhàn)斗方式?!?p> 云凡呈“大”字形趴在地上,瘋狂翻閱著《廚經(jīng)》中的內(nèi)容,靜靜地思考著。
“這家伙,練功的姿勢如此奇葩,難道有什么秘密?”
一旁路過的八木創(chuàng),也趴在地上,照著他的姿勢模仿起來。
……
夜晚,碑林南面。
月光下,云凡靜靜地站在白霧邊緣。
“子時已過,這帝休光說碑林南面,也不講個具體位置……”
還不待他抱怨完,林中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
待他回過頭去,白霧邊緣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具小小的身影。
這是一名身高不過一米四的女孩。
一頭綠色的長發(fā)垂到地上,頭頂卻有一小撮呆毛靈動地隨風(fēng)搖曳著。
稚嫩的臉龐上,一對碧綠的大眼無邪地凝視著云凡。
正是那日與帝休神識相接后,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過的幼女形象。
這帝休,竟然化形了?
不,與化形似乎又有所不同。
依神念所說,帝修一族似乎天賦異稟,成精之后,天生便可在夜晚化為人形活動。
獸能成妖,草木亦可成精。
但若無機緣、功法點化,草木精怪要真正化為人形比異獸難上百倍不止。
“……前日多謝你的樹枝,在下神念傷勢得以恢復(fù)……”
“……”
“那個……你想吃點啥?”
見對方不說話,白澤也被她打量得有些尷尬,主動出言打破了沉默。
那女孩忽然有些僵硬地抬腳,朝著云凡快步走來。
“撲通。”
邁出三步后,她便失去平衡,臉朝下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p> 云凡看著都臉疼。
女孩有些呆滯地?fù)纹鹕碜?,繼續(xù)小心翼翼地朝著云凡走來。
對方似乎很少以人的身體行動,行動頗為笨拙。
好不容易走到云凡身前,她瞪著大大的碧眼,一只手指著白霧,一只手伸向云凡。
“牽?!?p> 是要我牽她走出迷霧的意思嗎?
看著對方伸出的肉呼呼的小手,云凡有些猶豫地握了上去。
嘛,看她這樣,應(yīng)該和妖族沒啥關(guān)系吧。
不然那日也不會讓自己先行帶走枝條了。
輕輕牽起對方柔弱、稚嫩,如同棉花一般柔軟的小手,云凡開始朝著白霧中走去。
憑借著陣樞的方位感應(yīng),他很快帶著這帝休所化女孩走出了迷霧。
“然后呢?”
云凡扭頭看向身側(cè)的女孩,對方一只手直直地指向前方。
那里,是云深食肆的方向。
他原本帶了些食物過來,以為那帝休是要在此地收取“好吃的”。
可看對方這意思,人家是預(yù)定了要去堂食的?
兩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走完了云凡平日里十息的路程,來到了食肆門口。
沒辦法,這帝休走得太慢,還老是失去平衡。
若不是云凡提著她一只手,一路上不知道要“平地摔”多少次。
走到門前,那帝休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門上的牌匾,頭頂?shù)哪且淮轭^發(fā)如同感嘆號一般立了起來。
她忽地如同摔倒一般往前一趴,恭恭敬敬地對著牌匾拜了三拜。
“你……識得這牌匾?“
帝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費力地站起身來,踏步走進了食肆。
當(dāng)頭迎上來的,竟是【太康】。
只見它一頭便扎進了那帝休懷中。
“糟……”
云凡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這纖細(xì)的女孩手持掃帚,在半夜掃地的場景了。
可他預(yù)料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
平日里號稱寧掃錯不放過、云深食肆一霸的【太康】,讓他失望了。
“咯咯……”
這帝休親昵地?fù)肀е咎怠浚路鹩鲆娏擞H人一般,一路上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綻放出了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