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后穿越成了綠茶女配?!
我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耳邊傳來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
“既然這樣,一會等成云醒過來,好好給她道歉?!?p> “許寒澈!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
我:“?”
一股龐大的信息沖進(jìn)了我的腦海。這一段信息流有文字也有回憶。文字是一篇數(shù)十萬字的小說,以及其大綱和人物設(shè)定;回憶則是我現(xiàn)在的身體前任主人的回憶,但這些記憶大多是零碎的記憶片段,并不是這位少女從小到大的全部回憶。
我被打得有點(diǎn)懵,隨即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應(yīng)該是穿越到了一本主要受眾為小女生的小說里。
這是一本非常老套的言情小說。女主賀成筠是男主許寒澈的未婚妻,也是十八年前救了男主一命的小女孩。而我穿越成了女配賀成云,也就是女主她妹,被男主誤以為是十八年前的那個小女孩。
而就在一天前,賀成筠和賀成云在扶梯旁,為了許寒澈的歸屬權(quán)和控制權(quán)大吵一架,賀成云大概是腦子有點(diǎn)問題,為了誣陷賀成筠,掐好時間,自個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我消化完畢腦殼里龐大的信息,便咳嗽兩聲,轉(zhuǎn)頭看向我病床前的那兩人,兩道目光齊刷刷地向我掃來。
映入眼簾的是兩張極其好看的臉,左邊站著的那個男的就是許寒澈,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冷美人,近乎有些讓人驚艷了;而右邊的那個女孩是賀成筠,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一雙杏核眼里又氣又恨。
也難怪,被自己的親妹妹誣陷,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折辱,是我估計(jì)要…算了,我實(shí)在是想象不出來得是多奇葩的一群人能干出這種事。
我:“什么情況?”
許寒澈目光轉(zhuǎn)向我之后的一瞬間,面上的冰霜驟然間融化了,竟然露出了幾分溫柔來。
他在我身旁坐下,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著一件脆弱而珍貴的物件:“成云,你感覺還好吧?”
我感覺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得很。”
許寒澈大約是想伸手摸我的臉,但或許是因?yàn)楹π撸种簧斓揭话刖屯W×?,只虛虛地拂過了我的發(fā)梢:“別鬧,你看看你的臉色。”
有一說一,雖然這個人肉麻得讓人有些不適,但是他的手白皙又修長,指溫大約是冰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暖一暖。
我克制了一下自己,默不作聲地別過臉:“作為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你不能稍微自重一點(diǎn)嗎?”
他像是被燙著了一般收回了手,近乎有些無措:“我會退婚的?!?p> 我給整笑了:“你是三歲小孩過家家?想退婚就退婚?和你結(jié)婚的好歹是賀家千金,你退婚了我們老賀家臉往哪放?”
賀成筠從小就千嬌百寵,現(xiàn)在更是個還呆在象牙塔里的小姑娘,城府淺得一批;而這兩三年來,她又被賀成云栽贓了無數(shù)次,早已是個賀成云PTSD重度患者。
于是聽了這話的賀成筠想也沒想,下意識地以為賀成云要搞什么以退為進(jìn)的騷操作,便憤怒又委屈地沖著我道:“賀成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許寒澈大約是被我整得有點(diǎn)懵:“可她推你下樓...”
我:“是我自己滾下去的?!?p> 許寒澈:“?”
賀成筠:“??”
我打量了片刻許寒澈,這個男人除開有點(diǎn)憨,其他各方面都是頂配,風(fēng)格也是我最喜歡的那一掛,如果放在上一世,讓他當(dāng)我情人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這本小說正文結(jié)束之后,他和賀成筠的恩愛日常都有二十多章。
綜上所述,這個男人不是我的東西,所以我對他也沒有那方面的打算。
我:“對,我本來準(zhǔn)備栽贓一下我這個傻姐姐,但現(xiàn)在良心發(fā)現(xiàn)。”
許寒澈:“成云你在說什么胡話...”
我:“我沒說胡話——而且,十八年前救你的根本不是我,是賀成筠?!?p> 許寒澈:“??”
賀成筠:“???”
我:“我看你對我那么好,就知道是有什么誤會——我之前的確沉溺與你的財(cái)富和美色不可自拔,但現(xiàn)在我的已經(jīng)不同往常了,我現(xiàn)在是一個高尚的人,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是一個全心全意為社會做貢獻(xiàn),而不是沉溺與情情愛愛的人,所以,請你自重?!?p> 賀成筠:“成云,你...??”
我看著許寒澈,他的眉梢眼角仿佛結(jié)上了一層厚厚的霜。
我:果然,冰美人才是真絕色。
下一刻,許寒澈卻走上前來。我推測他大約是想掐住我的下巴,但或許又是因?yàn)楹π?,他像是遭到挑釁的初中男生,虛虛地提起了我的領(lǐng)子。
許寒澈冷冷地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推開我?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你做夢!”
在短暫的震驚之后,我對著僵在了一旁的賀成筠道:“你看,這就是男人,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翻臉不認(rèn)人,可長點(diǎn)心吧?!?p> 賀成筠眼淚流了下來,她捂著臉跑了出去。
許寒澈手上加了力道:“你說什么?”
我:“我說,這家醫(yī)院是我們賀家的產(chǎn)業(yè),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叫保安了?!?p> 我面不改色地看著他:“還有,你靠得太近了。”
不出我所料,許寒澈面色一僵,片刻之后松了手。
我:“你冷靜思考一下,如果你退婚娶我,旁人會怎么看我?會怎么看我姐?我們兩家的股值會蒸發(fā)多少?你但凡有點(diǎn)腦子,就給我清醒一點(diǎn)?!?p> 許寒澈咬了咬牙,露出了一點(diǎn)難堪的神色,壓低了聲音道:“但我喜歡你?!?p> 我被整笑了:“你這是喜歡?你不過是想透我罷了?!?p> 許寒澈迷茫:“透?”
我心說:我一時間竟然覺得他實(shí)在裝純。
于是我換了個更加通俗的說法:“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饞我的身子,你下賤?!?p> 許寒澈愣了兩秒,大隨即白皙的面龐上染了一層薄紅:“你!”
我:“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們這個年齡段,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是我們是人,為了名譽(yù),權(quán)力,金錢,和道德,我們得克制,懂嗎?”
許寒澈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以為你也喜歡我?!?p> 我十分混蛋地說:“我的確喜歡你,像你這樣一個好看,年輕,又富有的男人,我想沒幾個女孩不喜歡。”
許寒澈抬眼看向我,眼睛里帶了一點(diǎn)光亮。
我繼續(xù)道:“可是我更愛我的家族,和我的姐姐?!?p> 許寒澈一愣,面色一冷,眼里的光也黯淡了下去。隨即他起身,語氣中帶了點(diǎn)怒意:“那你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
我攤手:“你也沒給我機(jī)會啊?搞曖昧不捅破窗戶紙,這不是情場上基本的素養(yǎng)嗎?”
許寒澈耳根都紅了,他咬牙切齒:“這,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誰和你搞曖昧?我是,我是...”
我忍不住調(diào)笑道:“你是真心?”
他抬起眼來看我,一雙修長漂亮的眼睛里透著羞憤與難過;半晌之后,他移開了目光,面上的淺紅拂去,又是一張宛若掛著冰霜的臉孔。
許寒澈:“既然這是一場誤會,那就此告別吧,賀小姐?!?p> 我看著這個男人離開,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
畢竟就算這個男人再好看,對賀成云再死心塌地,對于我而言,也不過是個僅有一面之緣的漂亮男人罷了,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人。按照原本的世界線,五年之后,他就會看清賀成云的真面目,明確自己對賀成筠的心意,從此展開追妻火葬場之旅。
除此之外,我感覺他作為許家這個大家族的兒子,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幼稚。雖然作為一個男人,或者男孩,適當(dāng)?shù)挠字赡茏屓嗽黾雍酶?,但過度的幼稚就很煞風(fēng)景了。
喜歡自己未婚妻的妹妹,這種事本來不算什么,畢竟不論名門望族還是小家小戶,骯臟的事情都多了去。問題是他現(xiàn)在才接手家業(yè),根基未穩(wěn),腦殼里就想著情情愛愛搞女人,也不去思慮后果,讓人感覺這人腦子有點(diǎn)問題。
看著自己被吊著石膏的腿,我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心說這個原主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了個男人,又是把自己弄得骨折,又是去給自己親姐姐潑臟水,值得嗎?
不過看了看許寒澈和賀成筠的所作所為,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誰。這些名門望族的少爺小姐,如若是不理事務(wù)的紈绔,做出這種傻逼事情我還能理解。
問題是他們倆都算得上常人眼里的“青年才俊”,許寒澈剛剛在A國某名校念完P(guān)hd,開始著手接手家業(yè),他今天的表現(xiàn)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家里是不是給那所學(xué)校捐了棟樓。
賀成筠...我讀了讀記憶,這個妹兒除開性子有點(diǎn)辣,腦殼有點(diǎn)憨以外,幾乎沒什么問題。她今年正要從本地一所非常不錯的高校本科畢業(yè),B國某大學(xué)研究生的offer也在前天寄到了她的郵箱。我翻看了下相關(guān)的記憶,得知賀成筠讀的營銷管理雙學(xué)位。十有八九,作為賀家長女,她畢業(yè)了也要幫著家里做事。
看完了這本小說里主要角色的大致情況,我看著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那個我已經(jīng)離開的世界。
不知道我的公司在我離開之后垮掉了沒…雖然我早有準(zhǔn)備,但商場如戰(zhàn)場,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都可能導(dǎo)致蝴蝶效應(yīng),更別說是董事長兼CEO病逝這種大事。但我是真的沒想到,穿越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到我身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上輩子除開幾十個億的資產(chǎn),七八個情人,我也沒有什么可留戀的。
錢可以再掙,情人可以再找,大不了這輩子用賀成云的名頭再打拼一次。
我上輩子還是白手起家,這輩子好歹是個千金大小姐,估計(jì)和家里人撒個嬌就能搞到第一桶金——由此看來,這回穿越也不算什么壞事。
我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心說:不行,我還是想不通,這輩子和我關(guān)系最親的這兩個人同齡人,一個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接手家業(yè),一個估計(jì)幾年之后也要接手家業(yè),怎么能這么憨?怎么能這么憨??怎么能這么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