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云峰感冒了,然后發(fā)展到了有點低燒,所以第二天露營那天和第四個驛站那天,他都選擇了直接去睡覺。王老大等人還好,對于劉云峰做的美食他們都當(dāng)作生活的調(diào)味劑來看待,并不是太強(qiáng)求,使團(tuán)給什么吃什么。
但陳倩倩有些難受了。
她本來就是吃美食佳肴長大的,這3個月的飲食完全是靠著初上江湖的興奮和新鮮感撐過來的。沒遇到劉云峰還好,繼續(xù)咬牙堅持就是了,遇到了后味蕾那久違的記憶被勾起了,叫她如何繼續(xù)撐下去呀。
猶如嚼蠟般地啃著胡麻餅,陳倩倩不明白明明在長安偶爾吃吃還算不錯的胡麻餅,為什么現(xiàn)在這么難吃了。
這還是剛出爐的胡麻餅,是驛站專門拿來孝敬瓦斯格.卡內(nèi)基的。他自然令自己的家奴給郡主送來了一部分。
客觀地說,這新鮮出爐的胡麻餅比前段時間的炭烤死面餅好吃多了,但陳倩倩就是吃得沒鹽沒味的。
強(qiáng)逼著自己啃了一半后,瓦斯格.卡內(nèi)基的侍女又來找她了。
“陳大人,我家主人邀請您去大廳?!?p> 等陳倩倩來到大廳后,發(fā)現(xiàn)使團(tuán)大部分人都到場了,包括劉云峰那支傭兵小隊的頭目,那個厥卑和唐人的混血兒。
對著陳倩倩以輕微的幅度點頭致意后,瓦斯格.卡內(nèi)基開始了會議:“我決定明天全隊加快速度,爭取在晚上能到疏勒城。”
“我知道諸君都辛苦了,所以決定在疏勒城休息一天,但是這個前提是明天晚上我們能到疏勒城,請諸君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將是忙碌的一天?!?p> 散會后,待所有閑雜人等都離開后,瓦斯格.卡內(nèi)基鄭重地起身對著陳倩倩行了一禮,然后拿出了一封信。
信件的火封上蓋著錦衣院的專用火封,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這是朝廷的什么機(jī)構(gòu),而知道的人都嚇得不輕,趕緊恭恭敬敬地安排快馬把它送出自己的轄區(qū),仿佛那是瘟神一樣。
“郡主,我們可能要在疏勒分開了?!?p> 原計劃瓦斯格.卡內(nèi)基還要把陳倩倩送到碎葉城去的,但是他這次回鄉(xiāng)真正的目的是去疏勒處理一些家族上的事。而現(xiàn)在,得知他從征西城回來后,疏勒的家族趕緊派來的信使半路截住了他,因為事情惡化了。
錦衣院那封信也是信使順便帶來的。
叛唐前,瓦斯格.卡內(nèi)基的家族領(lǐng)地在縛竭要塞,自然和大唐的疏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叛唐后,那些走私網(wǎng)自然是不能繼續(xù)用了,但是家族在疏勒多年來持續(xù)投入的人脈自然全部翻到了明面上了。
疏勒和田玉相關(guān)的很多產(chǎn)業(yè),他家族都有所涉及的。
可以這么說,叛唐后他的家族在大唐有兩個核心:一個是以他為主的魔法師群體,受大唐皇室招募,作為皇室的魔法顧問。另一個就是疏勒和絲綢之路上無數(shù)的生意了。
陳倩倩自然是和李大師一番客套,兩人幾輪場面話下來后就分開了。
回到了屋中,陳倩倩撕開了那份院中的信件,拿出一張白紙和院中特制的碳條筆開始書寫著,很快就破譯了信件上的暗號:
錦衣院出使厥卑的其他同僚,已經(jīng)跟隨著朝廷的使團(tuán)隊伍到了龜茲城了,他們約好在碎葉城匯合。
陳倩倩爭取到了出使厥卑的任務(wù)后,就去找上官婉兒了。她想先一個人到西域去,一來見見自己憧憬了多年的江湖,二來去見見多年未見的舅父。
她的假公濟(jì)私對于掌管錦衣院的上官婉兒而言,完全不是事,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讓她先出發(fā)了。只是因為擔(dān)心她,拜托了正好要去西域的瓦斯格.卡內(nèi)基而已。
用燭火把信件燒成了灰后,陳倩倩的臉色開始變得陰霾。與她一同出使厥卑的同僚和使團(tuán)中,有她非常討厭的人存在。
討厭的原因很簡單,那是父親安排的聯(lián)姻對象:所謂的大唐翹楚們。
她又想起了在征西城時,舅父說的明年要求圣皇母為自己安排婚姻,芊芊玉指就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大唐的李姓郡主都敢逃婚,憑什么自己這個異姓郡主就必須要老老實實接受父輩們的安排了!
她拿起了那吃剩下的胡麻餅,狠狠地啃著,仿佛那是使團(tuán)隊伍中自己討厭的人一樣。
一直昏昏沉沉的劉云峰被小王的歡呼聲吵醒了。
“你開心有什么用,你沒有唐籍,平康坊根本不接待你們?!?p> 王老大真的很恨鐵不成鋼,他不明白那么古板的養(yǎng)父怎么教出了自己弟弟這個極品來,這廝這輩子就一個愛好:管不住自己下面那幾兩肉。
小王沒有理自己的哥哥,目光瞥向了一臉懵逼被吵醒的劉云峰。
王老大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弟弟頭上:“想都別想!”
他以為小王是想用劉云峰來開路。
劉云峰是標(biāo)準(zhǔn)得不能再標(biāo)準(zhǔn)的唐人長相,打理干凈換身干凈的衣服后,任何人看到都會以為是中原來的郎君,他的確不需要掏出唐籍就能在平康坊消費的。
但王老大的性格繼承自他那個一輩子都交給了征西軍的養(yǎng)父,非常正經(jīng),看不慣燈紅酒綠之地,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弟弟把劉云峰這個清白之人帶壞了。
一計不成,小王只能心生二計,離開了分給他們傭兵隊的屋子。
王老大跟了出去,他要看看這該死的臭小子要干什么。
“醒了?”
阿桑見劉云峰醒了,端了碗水遞給了他。
“什么情況?”
“明天趕路到疏勒,休息一天?!?p> 萊昂有些無精打采地說道,劉云峰也馬上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了,難怪阿桑和萊昂兩人興致都不是很高。
比起小王厥卑和大唐的混血,只要有錢有門路的確能在疏勒城好好地消費一般,蠻人萊昂和一看就知道是厥卑奴隸出身的阿桑,兩人在唐人的城市中反而會覺得不自在吧。
“那太好了,我去把我的鍋做出來,給你們做好吃的?!?p> 萊昂一個轱轆站了起來,攬著劉云峰的肩膀就不停地打聽他準(zhǔn)備做什么,阿桑也微笑著遞來了第二碗水。
兩人不傻,知道劉云峰是怕他們寂寞。但沒人說破,他們是生死與共多次的兄弟。
應(yīng)付完越來越興奮,口水也分泌的得越來越多的萊昂,劉云峰勉強(qiáng)吃了些冷面餅后,沉沉睡去了。
明天要趕一天的路,他希望自己明天低燒的癥狀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