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屏住呼吸,聽姚二狂士能說出什么話。姚二狂士說:“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關(guān)于姚大狂士對秀姑之間的糾葛,天地可鑒:至于劉家莊狀告姚士儒的證言,說姚士儒只是玩弄民女秀姑,其實是我在王家莊和幾個朋友喝酒時說的話,并非姚士儒親口所說!”
姚二狂士一臉嚴肅,繼續(xù)說道:“姚士儒是我大哥,因為我對他和民婦秀姑勾搭成奸非常不滿,再加上他的這一舉動嚴重損傷了姚家的聲譽,所以我們?nèi)胰硕疾怀姓J姚士儒的所作所為。在打了兩次官司以后,我們更是忍無可忍!”
“那天,我和幾個朋友在酒館喝酒,因為喝多了,我就把自己的煩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并且對他們說,就是劉家把秀姑休了,我們也決不會同意他迎娶秀姑。結(jié)果,卻被許多人誤以為是姚士儒說的,他只是和民女秀姑玩玩而已。我的話言盡于此,至于再有別的話,隨便別人怎么說了?!?p> “青天大老爺,姚二狂士說的話純是為了給姚大狂士開脫罪責(zé),請大老爺明察!”白振羽急了,說道??h太爺面沉似水,對白振羽說:“大堂之上,不得喧嘩!”竟然不理白振羽的抗議。
姚二狂士一口氣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竟也是對白振羽不理不睬。姚二狂士吐一口氣,又對縣太爺說:“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調(diào)查和我一起喝酒的人。您不要懷疑,那天是大集,見到我們的決不是只有我們幾個。”
姚二狂士有備而來,他指著大堂外邊看熱鬧的人說:“外邊就有幾個人,是那天的見證人,老爺把他們傳上堂來一問便知。”果然,有五六個人和別人樣子不同,好像就是在等著傳訊呢!
“大老爺,我有話說!”白振羽又跪爬一步,對縣太爺說:“姚二狂士說的是不是真的,無法相信;因為他和姚大狂士是兄弟,自然有替姚大狂士開脫罪名之嫌!再說了,這也是與本案無關(guān)的證人,您應(yīng)該問問秀姑的的說法!”
姚二狂士的話是否真的,都是為了幫助姚大狂士,白振羽聽得清清楚楚;因為姚大狂士再一次被問案,就是因為一句話,讓秀姑徹底的反戈相向,把姚大狂士逼上了絕路。這樣的話,姚大狂士已經(jīng)無法反駁,必敗無疑!姚二狂士雖然對姚大狂士有氣,但他們畢竟是兄弟,關(guān)系全家聲譽,他不能不管。所以姚二狂士就把秀姑的滿腔怨恨攬下來,讓秀姑不再怨恨姚大狂士,這真是打動秀姑的絕妙良方!
這是唯一的辦法,讓秀姑回頭,繼續(xù)和姚大狂士站在一起!雖然姚二狂士并不愿意看到這種結(jié)局。但為了拉姚大狂士一把,姚二狂士別無他法,也就不得已而為之了。
秀姑遲疑了,如果姚二狂士說的是真的,那么姚大狂士一定在心里仍然愛著她,她聽到的就都不可信,或者只是一個誤會。但她也不敢相信真假,因為她親耳聽到了很多人的聲音;這些聲音都在說,姚大狂士對秀姑始亂終棄,就是把秀姑當(dāng)成了玩物!
“這個……”縣太爺也不能枉下定語,對白振羽說:“被告,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又何必過分緊張?秀姑怎么看?”這分明在傾向姚大狂士,在白振羽的耳朵里。
但秀姑的確不是姚大狂士的殺手,聽到姚二狂士的話,她就有幾分相信,對自己剛才的孟浪之舉甚至有幾分悔意;因為秀姑在姚家的時候,姚二狂士就不止一次的和姚大狂士吵架,要姚大狂士把自己趕出去。當(dāng)時,秀姑也就對姚二狂士沒有好感。應(yīng)該說,秀姑基本連話也不和姚二狂士說。
秀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姚二狂士,而姚二狂士卻似乎光明磊落,秀姑于是更加惶惑:我應(yīng)該相信誰?白振羽看出秀姑的彷徨,于是不惜被縣太爺斥責(zé),對秀姑說:“秀姑,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嗎?誰都看出來了,姚二狂士就是為了讓姚大狂士逃脫罪責(zé)才編造的謊話!他們是一伙騙子!”
秀姑突然地顫抖,不等縣太爺要發(fā)怒,就高聲說道:“大老爺,我不再相信姚家這些大騙子!姚大狂士就是把我騙去的,而且是姚大狂士用強把我硬硬抱進去強暴的,姚大狂士,你敢說不是這樣的嗎?”
秀姑一句話,比得上別人說一萬句,姚二狂士似乎非常無奈,他已經(jīng)盡力了。姚大狂士凄慘的對秀姑說:“秀姑,為了你,你說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真的沒有說過對不起你的話,更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一直在愛著你,天地可鑒!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就證明給你看!”
大家都愣住了:姚大狂士他要干什么?就連縣太爺也說:“姚公子,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胡來!”話未說完,姚大狂士突然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慘然笑道:“秀姑,你不是想我死嗎?我就挖出自己的心給你看吧!”
話音剛落,姚大狂士就高高舉起匕首,猛地往心口插下來!縣太爺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快,攔住他!”就見一個衙役眼疾手快,一杠子就打在姚大狂士的手上!
不偏不倚,匕首從姚大狂士的手中飛出,恰好落在姚大狂士的左臂上,頓時鮮血直流!姚大狂士的臉?biāo)查g就變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h太爺喊道:“快,請大夫!”
姚大狂士是有功名的人,縣太爺怕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站在一邊的秀姑愣了,傻了,很長時間說不出話。良久,秀姑才說出一句話:“姚公子,你怎么這么傻呀?我相信你了,我是自愿去你家的!”
這是一個戲劇性的變化,白振羽也失敗了!白振羽已經(jīng)和劉順同說過,讓家里做好菜,等他回來再慶賀,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贏這場官司。但是,白振羽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精心策劃的一切會付之東流;在勝利即將來臨的時候,想不到姚大狂士竟然演出打動鐵石心腸這一幕!
只有絕頂武林高手才能看出來,姚大狂士剛才的舉動完全是受了高人指點的,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自有高人化解!只可惜,連白振羽也不敢肯定這是否早有預(yù)謀,他也只是懷疑而已!
劇中的女主人公秀姑又開始不說話了,白振羽幾次把自己的拳頭舉起來,但終于沒有落下。他知道秀姑已經(jīng)是頑固不化了,就是把秀姑打死,又有什么用呢?沒用的!
按照以往的時間,白振羽最晚也不會超過午時就能回來,也就是一點之前;所以劉順同早早就站在門前迎接他們。劉順同的想法,就是在打贏官司以后,一定要放幾掛雷炮仗,把這一段時間的惡氣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
現(xiàn)在劉順同已經(jīng)看見自己的馬車回來了,雖然隔的還遠一些,但劉順同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要告訴人們,這一段時間的郁悶終于得以驅(qū)散了,這炮仗聲就是最好的證明!
沒有人下命令,但有人更急,馬車還有十多步,有人就把鞭炮點著了。很多人都等在劉順同的大門前,準(zhǔn)備為劉順同慶賀;鞭炮響起的時候,一切聲音都被淹沒。鞭炮是大號的,震耳欲聾,響聲過后,地面上就飄落一陣鞭炮紙屑,飄飄灑灑,就像滿地的紙錢。
老馬識途,沒有人喊停,馬車到了門前就停下了。白振羽和秀姑等人下來,但表情各異,除了秀姑一臉的平淡,其他人都是滿懷悲傷的樣子,劉順同不由得心驚肉跳,說道:“他舅,怎么樣?”
白振羽說過,這一次是十拿十穩(wěn)的官司,就算姚大狂士是九頭蛇,他也不能再把白的說成黑的,因為所有的人都不會相信,姚大狂士還能躲過這一劫;這一次,他們是贏定了!
但是,白振羽為什么還是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就和前兩次打官司一個樣,滿腔悲憤,垂頭喪氣!劉順同的心突然一下子涼了,又好像不是涼了,而是像滿肚子的巖漿突然爆發(fā),不可阻擋!
“振羽,快點告訴我,是不是這一次又沒贏?”劉順同不能忍住,于是又接著問道。白振羽實在不想在外面說,就氣急敗壞地說:“就這兩步,回到家里不能說嗎?”
白振羽這是第一次對劉順同發(fā)火。也是,要是打贏了官司,他們難道不會興高采烈?現(xiàn)在,他的樣子看到哪一個人都像有仇,見到誰也不想說話,劉順同這么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
劉順同覺得頭重腳輕,好不容易和白振羽進了家門,就又急急得抓住白振羽的衣服說:“這樣可以了吧?你就快一點告訴我,我實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白振羽本來就是一肚子憋悶,對劉順同的不看頭事當(dāng)然更是不耐煩,氣急敗壞對劉順同說:“是!你看不出來嗎?你找的好兒媳婦,簡直要了我們的命,我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劉順同放手了,白振羽自顧往屋里走;但是,他走了沒有兩步遠,就聽見后面“撲通”一聲,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聲音在背后響起;白振羽大叫一聲:“不好!”猛回頭,劉順同已經(jīng)在地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