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多謝您提供的協(xié)助。”郭行捕坐在椅子上,朝著左塵行禮,他嘴角露出苦笑,表情稍顯尷尬,“之前您提醒我要注意安全,不要妄動。結(jié)果我還是追的太過深入,身受重傷?!?p> “此時皆為天注定,在下也實著沒辦法幫你全部避開?!弊髩m回應(yīng)了一句——插起來的旗子基本上都會生效,你讓左塵板正左塵也么得辦法啊……
能把你的黑旗子變成紅旗子我已經(jīng)盡力了……
“無妨……過兩日我便要回京了,此次事件還需向上匯報一下?!惫胁犊人粤藘陕?,捂了一下腹部,看樣子他傷的確實不輕?!按舜问录H為詭異,我實在是沒辦法盡善盡美的處理,到時候還得請護(hù)長的大能來調(diào)查此時?!?p> 護(hù)長?左塵覺得耳熟,不過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聽來的。
“至于莫逆那人,暫且放心,京都派來了通天大能,專門為了調(diào)查那人立了個卷宗,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查得水落石出。”
郭行捕補(bǔ)充了一句,左塵心下松了一口氣,回禮道:“幸虧有你們這樣的人,才能讓一般民眾安居樂業(yè)。”
“這是我等應(yīng)該做的。”郭行捕擺擺手,“說來,相處這么些時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知曉卦師您的名字?”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在下左塵是也?!?p> 左塵聽高帽聽的爽,臉上卻謙遜的回了一禮。
“左塵?北港左家左塵?少年劍客左塵?”
郭行捕一愣,下意識的開口道。
“正是在下?!?p> 左塵更加洋洋得意了,他整個人的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啊……啊!原來是您啊!果然少年英豪,在下佩服?!惫胁兜谝凰查g好像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后他才立刻客氣了一句。
左塵眉頭稍稍挑動,他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剛才的反應(yīng)稍微有那么一點不太對勁。
郭行捕的表情確實有點奇怪,他好像陷入了什么兩難的境地一樣,而后長嘆一口氣,強(qiáng)行把自己撐了起來,朝著左塵行禮。
“左塵兄,那我就先回京都了,日后來京都倘若有什么事情的話,直接來找我便是?!?p>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弊髩m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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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塵正在問心清掃大院。
江州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可他依然深感疲憊,一點也不想再去江州。
唯獨(dú)上弦心來找他外出覓食之時,這位才會帶上弦心下山。
“誒,不是的岳月那邊怎樣了。挑些時間去見見她吧?!弊髩m放下掃把,稍作嘆息。
雖然之前岳月曾在他的背后散播他的謠言,但是此刻那少女畢竟斷了一臂,還目睹了友人死在自己面前,如此事宜自己若是還計較之前往事,未免太過小肚雞腸。
于是左塵打定主意,從問心正門出來,隨后朝著云中閣山上走去。
此時太陽即將下山,夕陽點染一片鮮紅,如血似艷,美不勝收。
左塵行在路上,踏行紅霞。
他沒走幾步,卻見前方云中閣人群騷動,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左塵帶著好奇摸索到了人群旁。
繁瑣擠開云中閣弟子之后,他看到了那獨(dú)臂的女子。
岳月站在問心正門前,與她面前的是暇間仙子。
她只剩一臂,在風(fēng)中蕭瑟的站著,面容稍顯悲涼。
云中閣治療技術(shù)頗佳,雖未能重新接回這一臂,但也能讓她幾天能便能恢復(fù)健康。
此刻這女子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倘若是之前她加入云中閣還難免有擺脫不開的俗氣和少年的自傲,那么此刻,這女子身上便只剩下了蒼涼。
她的面容似乎都凄涼了不少。
暇間仙子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長長嘆息。
“癡兒,你這又是何必呢?”
暇間仙子語氣沉重,她的目光留在岳月身上,想伸出手,卻又沒辦法伸出手。
左塵圍在一邊,他看著岳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師祖,我確要下山?!彼曇魢?yán)肅,不帶絲毫波瀾動搖。
下山?她不再云中閣繼續(xù)求學(xué)了?
左塵心中一顫,此刻他瞬時想明白了什么。
“我上云中閣修真不為別的,做多只為了求真求學(xué),有力保護(hù)自己的家人好友。但……”岳月負(fù)住了自己的肩膀,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可諸事怎能盡人意?萬事安能順人心?”
她緩緩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聲音顫抖,眼神卻堅毅。
“修不得護(hù)己,那修這真還做什么!”
此間,少女氣息波動,她撩起衣袍,朝著暇間跪了下去。
她低下腦袋,開始叩首。
——
周圍悄然無聲,安靜的唯有風(fēng)聲吹過。
陽光斜射,落在身上卻絲毫不溫暖。
夕陽偏紅,一片血染。
少女三叩九拜,無人發(fā)聲。
她再度起身,臉上的表情已然完全不同,不再帶著任何迷茫,只剩下堅定。
——岳月最終還是下山了。
云中閣其他的弟子們?nèi)忌⒘?,左塵倒是站在原地多留了一會。
他自認(rèn)自己沒有那氣魄,自知這世上論心者強(qiáng)他百十?dāng)?shù)倍。
說是下山,實為前程。
修道不能護(hù)我摯愛,那我便換一條路。
此刻,左塵在真正明白,何為問心那明辨黑白。
并非指明辨世間正確與不正確,應(yīng)做與不用做。也并非知曉世間不僅僅只有對錯一論。
而是這般一往無前,將一切附加于身,卻依然能踏步上路。
左塵望著岳月遠(yuǎn)去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不適合修煉問心劍。
叩問他人心扉哪那么容易,大概也唯獨(dú)自己兩位師兄那般天然自在,才能順利修煉問心劍吧。
他沒有去找岳月,只是自顧自的返回了問心。
左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坐閉關(guān),他只覺得自己的識海正在逐漸的擴(kuò)大,似乎觸及到了些許無上的東西。
終于,他的識海開始燃燒,能量灌輸而入,所謂識海上揚(yáng),幾乎激起千層浪。
左塵睜開眼睛,此刻他眼前的世界已然不同。
他摸到了內(nèi)視聚氣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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