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快餐吃了很久,習(xí)慣了用手抓著吃之后,白厚栩倒是感覺這漢堡別有一番滋味,與他往日所吃皆不相同,說起來倒是真符合那香辣之名,果真是又香又辣,與他平日的口味迥異,有些新鮮。
葉簪看著白厚栩的吃相,覺得這個男生果真與別人不同,吃個漢堡也是這樣的好看,不知不覺就讓人想一直看下去。
她看了一會兒,便忍不住低下頭,笑得很小心翼翼,但其中蘊(yùn)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風(fēng)情。低著頭笑了一會兒之后,她又抬起頭來,眉梢微微的揚(yáng)起,就像春風(fēng)拂過河岸的楊柳,蕩起一片煙云。
她輕輕的問道:“你很喜歡吃哦?”
白厚栩不慌不忙的將嘴里的食物咽下,拿起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回道:“唔,味道倒是尚可?!?p> 葉簪俏臉微紅,笑問道:“你是不是經(jīng)常吃啊?”
白厚栩思忖了一下,說道:“對我而言,算是生平第一次?!?p> 葉簪小小的吃了一驚,問道:“你第一次吃?為什么啊,是覺得身體不好么?”
白厚栩搖頭道:“這倒不是。”
“哦……”葉簪搖了搖頭,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兩人坐在窗邊說話,卻沒有注意到窗外有幾個年輕人正站在街道邊,看著他們兩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一個年輕人露出一臉壞笑,說道:““小建,那不是你家的小媳婦么?怎么跟個小男生在一起吃東西?”
他旁邊的一個男的笑了笑,說道:“估計是同學(xué)吧。”
“是嗎?看上去不像啊?!?p> 另外一個男的嘿嘿笑了兩聲,接話道:“我感覺關(guān)系可不簡單。小健,你是不是該抬頭看看,腦袋上有沒有點(diǎn)綠色啊?”
那個小健正是昨夜跟葉簪說過話的那位建哥,聞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而笑了一下,說道:“別開這種玩笑?!?p> “誰特么跟你開玩笑了……”旁邊一人平日里與建哥就有些小矛盾,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道:“哈哈,你特么該不會是眼瞎了吧?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什么指腹為婚,青梅竹馬,臥槽,我還以為那個小美女還真的非你不嫁了呢,沒想到啊,這私底下還是找了個小白臉?!?p> “就是啊,哈哈哈,看看看,還給那小白臉去買吃的了……完了啊,這綠帽子可是閃閃亮亮,甩也甩不掉了哦?!?p> 一個男的露出一臉淫笑,說道:“哎呀,這也難怪,想開點(diǎn),你天天在外面上班,人家找個男人怎么了,對不對,也算是替你盡了下責(zé)任對不對。”
幾個人來來回回的拿這事葷素不忌的說笑,建哥的臉色也越來越僵硬。到了最后,已經(jīng)是黑如鍋底,拳頭攥的緊緊的,臉上的痘漲得紅紅的,仿佛快要滴下血來。
他僵立片刻,等到看見葉簪手里拿著一杯可樂重新坐回座位之時,再也忍受不住了,將手一甩,就快步向前走去。
到了近處,看到葉簪臉上的微笑,建哥忍不住用力的向櫥窗上錘了錘。
”咚咚?!?p> 葉簪聽到窗戶的響聲,偏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建哥鐵青著臉,對著她勾了勾手指。
葉簪坐著一動不動,怔怔的看著建哥,慢慢的搖了搖頭。
建哥的雙眼仿佛就快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看著葉簪。兩人就此隔著一面玻璃窗,陷入了僵持。
白厚栩見此微微蹙了蹙眉,但他歷來沒有多管閑事的習(xí)慣,在他心里,葉簪也就與尋常路人無異。包括今日去書店之前,接到葉簪的短信,他亦是抱著無可無不可的態(tài)度,回了對方的信息。
故而他嘬著吸管,喝著可樂,沒有過問的意思。他感覺葉簪所說的快樂水有些名不副實(shí),口中如此刺激,怎么可樂得起來呢,但一邊吃這漢堡,一邊喝可樂,口感倒是相得映彰。這番邦食物果真有些不同凡響之處。
葉簪看著窗外男人氣勢洶洶的樣子,臉上沒有表情,只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漸漸的有些紅了,許多水意迅速的積攢起來,沾濕了長而黑密的睫毛,看上去就像一只小鹿的濕漉漉的眼睛。
她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和弟弟一起都是由她奶奶撫養(yǎng)長大,而這個建哥是他們同個小區(qū)的,兩家人經(jīng)常往來,建哥比她大了幾歲,小時候經(jīng)常帶著她玩,雙方父母也曾經(jīng)開玩笑說一些娃娃親的話。
長大后,她父親因故去世,母親改嫁,偶爾給她跟她弟弟打一些生活費(fèi)過來,她們姐弟靠著她奶奶的退休金生活,日子便有些艱難。建哥高中畢業(yè)之后,就開始在外面打工,去年她奶奶生了一場重病,迫于無奈之下,就去找對方借了一些錢。自此往后,就免不了遭受一些流言蜚語,委屈。
建哥眼神兇狠的看著葉簪,挑起嘴角,冷笑了一下,伸手指著葉簪點(diǎn)了點(diǎn),把旁邊的玻璃大門一拉,就帶著他的那幾個朋友走了進(jìn)來。
葉簪嚇了一跳,蹦也似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白厚栩一眼,旋即轉(zhuǎn)頭說道:“建哥,你…你做什么?”
建哥冷冰冰的瞪著葉簪,問道:“你早上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你不是說你今天有事嗎?這就是你的事?”
葉簪道:“我……”
建哥冷笑著打斷道:“你的事就是來這陪小白臉吃飯?呵呵。還真是件大事。”
葉簪登時氣急攻心,說道:“你說什么呢!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
建哥更是惱羞成怒,說道:“葉簪你還真是出息了,老子在外面掙錢給你家那個老太婆治病,你背著我在外面搞東搞西,老子的錢是給你養(yǎng)小白臉的是吧?說,你們什么時候搞上的?”
葉簪氣得不行,往后退了一步,腳絆在旁邊的椅腿上,打了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但她感覺一種沉穩(wěn)的力量在她的胳膊處拖了拖,失去的重心便重新穩(wěn)定下來。
白厚栩的手一觸既收,可看到建哥眼里,無疑坐實(shí)了他們兩個不一般的關(guān)系,當(dāng)即罵道:“小逼崽子,你摸誰呢?”
白厚栩轉(zhuǎn)過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建哥,說道:“你跟誰說話?!?p> 簡單幾個字,說在空氣里仿佛帶起了一陣漣漪,明明毫無動靜,但語氣里的那股子氣勢,卻在無聲無息之間,向著建哥撲面而去。威嚴(yán)莫名,由心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