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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王爺在校園

第六十六章 離魂

古代王爺在校園 三魚是魚 2057 2020-02-14 18:15:35

  白厚栩彈的是一曲“離魂”。在揉入幻音的二十四首琴曲之中,這首曲子不高不低,排名第十二。

  在大周的琴師里,能將這曲“離魂”彈出“魂兮歸來,六月飛雪”的意境,便代表這彈琴之人,在琴道之上已經(jīng)登堂入室,有了入高門貴府之中成為供奉的資格。

  白厚栩七歲師從琴圣葛青,斷斷續(xù)續(xù)學琴十年,曾經(jīng)一度癡迷于此,一身琴藝雖說算不上頂尖,但他彈出的琴曲,高潔志趣,別具一格,彈琴之時,往往琴音乍起,曲中意境便隨著指尖撥動,娓娓淌出。

  這一次,亦不例外。

  琴聲起時,輕柔宛如微風,其間有陣陣波瀾。好似這一陣輕風拂過一面靜湖,吹到了湖邊那一對依依不舍的情人身邊。

  吹得衣袂紛飛,吹得淚墜如雨。

  心上人將要遠赴沙場,少女不舍悲傷,淚眼朦朧,清麗的臉上有許多戚意,她微垂著頭,絞著手,心里有萬萬千千的話語想說,但終究只化作一聲。

  望君平安。

  此時場間聽者不下千人,外圍的那一圈觀眾,并聽不到琴弦上彈出的聲音,只能從四周的音響里,聽到放大之后的曲調(diào)。感受到這非同一般的琴中意境,頓時嘩然大作。

  “這小伙子彈得好??!”

  “確實好!那個主持人還說他是個高中生?哇塞,了不起?!?p>  “萌萌,你看看人家小哥哥,比你大不了幾歲,就彈得這么好,你還不好好努力?!?p>  “媽,人家的天賦肯定比我好啦,而且我這才學了幾天啊,一年都不到,譜子都還沒記熟呢?!?p>  “老公你覺得呢?”

  “嗯嗯嗯,好是好,但是沒之前那個古裝美女養(yǎng)眼?!?p>  “你!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外圍的圍觀群眾尚有空余時間來議論紛紛,但坐在內(nèi)場的那一百多個觀眾們,聽著白厚栩的琴聲,卻出奇的沉默。

  音響再好,也難免有些失真,而他們離得近,親耳聽到琴弦上奏響的音符,感受到的東西則更為真切。

  往日聽琴,哪怕對方琴技再高,也最多只能感覺心靈上有情緒涌出,但這一回,有許多人甚至感覺自己能夠看到那個少女糊滿眼淚的雙眸,緊抿如線的紅唇,以及臉頰上一根根在陽光下變成金黃的處子茸毛。

  每個人都陶醉在這隨著琴聲撲面而來的意境之中,看到的人物容貌都各自不同,皆是從他們內(nèi)心深處那一絲難以忘懷的牽掛之中化出,脫胎于羈絆最為深刻的那個人兒。

  評委席上,張華先率先挺直了腰,存世的琴譜他哪個沒有彈過,但這首琴曲卻分外的陌生,不僅如此,這學生的技藝真是令他大跌眼鏡,將這曲子演奏得催人肺腑,久聞之下,哪怕是他,也忍不住在曲聲之中黯然神傷。

  張華先如此,他身邊的三個評委也莫可例外,之前還在為白厚栩的年紀頗有微議的魏明,此時心里堪稱震驚,他只覺耳邊琴聲滔滔,如浪如潮。

  那短暫的離別之后,琴聲驟然升調(diào),似是瞬間到了一處戰(zhàn)場之上,士兵正在浴血奮戰(zhàn),生死爭斗,令人隨之熱血沸騰。

  但要是白厚栩知道,張華先和魏明兩人此時的感觸,一定會說一句暴殄天物。

  這幻音一道,傳自上古時候,是通過特殊的指法變幻,引人入勝,體會琴曲之中的真諦。無論是陽春白雪的雅樂,還是下里巴人的俗調(diào),若是敞開心胸,沉浸進去,都能獲得或多或少的感悟。

  在大周之世,但凡聆聽幻音之樂,哪個知音之人不是松弛心神,沉浸進去,之后好似做過一場大夢,酣暢淋漓,蕩氣回腸。

  而張華先和魏明等人,偏生以審視的眼光來看,就已經(jīng)不配知音二字,更不可能聽出他這一曲“離魂”的高妙之處。

  所以,比起評委席上的幾個內(nèi)行大師,其余不那么內(nèi)行的眾人,對這一曲離魂的感觸反而更加深刻。

  沙場廝殺,百死余生,終有一日凱旋回來,琴聲變得舒緩輕揚,好似一列列的士兵,披著帶血的盔甲,昂首提胸,意氣高揚的入得城來,幾個重音鏗鏘而起,那是隊列之后,無數(shù)敵人的首級和被俘虜而來的酋首。

  隨后。琴聲如雨,密集高昂,那是一陣陣歡呼聲宛如雷鳴,滿城的百姓蜂擁而來,看著得勝歸來的自家子弟,奉上鮮花美酒,興高采烈,舉城歡慶。

  然而,琴聲又在此時,驟然低落下去。只因那隊列之中,有一人左顧右盼,始終找不見那位心愛的少女。

  管一諾聽著那變得哀傷的琴音,仿佛看到了那一個立下功勛的男子奔走,彷徨,痛苦,再淚如雨下,原來他的心上人在他走后,相思入骨,纏綿病榻,早已香消玉隕。

  佳人不在,人鬼殊途,再無重逢之時,他已經(jīng)注定一生形單影只。

  愛不可輕言,唯有痛失之后,方能以淚為證。

  管一諾還未涉情戀,但此時,隨著那絲絲縷縷的琴音:那一絲失去摯愛之后的痛苦悲意,宛如一根細針,刺入她的心臟,使她鼻子一酸,才止住不久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在白皙的臉上滑出兩道濕痕。

  管一諾在哭,但她身邊的秦辭歸卻在笑。

  但若是有人一直觀察著他,便可知道,那一張艷如春花的臉上,現(xiàn)在的笑容,和幾分鐘之前沒有半點區(qū)別。

  自白厚栩的琴聲初響,秦辭歸那一絲自嘲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整個面容宛如木雕泥塑。

  沒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琴聲里的故事,又是否觸動了他的心弦。只是,只要與他有過接觸的人都知道,當姿如沉雪,巧笑嫣然的秦家少爺,臉上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的時候,那任何人都最好離他遠一些。

  秦辭歸對白厚栩的琴聲作何想法,暫時沒有人知道,甚至此時也沒有人在乎,只因在眾人耳中,那神乎其神的琴聲,還在繼續(xù)。

  ———

  這兩天確實有點慢,哈哈。手里有些事分心。放心,以后會快的。我可是一天最多可碼14000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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