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覺得生活就像一場荒誕而又滑稽的戲曲,又或者是他那狂野的女朋友陳雪跟他開了一個非常惡意的玩笑。
原本好好的一場野炊和露營,和女朋友一起躺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談?wù)劺硐牒臀磥?。沒成想,一覺醒來,頭頂?shù)膸づ駴]了,星空沒了,換成了一些老舊的房子,怎么說呢,就像橫店影視城里那些拍古裝劇的現(xiàn)場。
古香古色的房屋,屏風(fēng),油燈,木制的書架,線裝書,一襲白色的長衫,一頭飄逸的長發(fā)!只是沒有發(fā)現(xiàn)攝像機(jī)和導(dǎo)演。
陳雪的惡作??!一定是這樣的!
再看看自己白皙的雙手,怎么看起來都像是年輕了十歲不止。該死的化妝術(shù)!不過化妝的時候自己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陳雪!別鬧了,出來!”徐寧朝著門口喊了一聲。
“少爺!你醒了!”一個老仆打扮的人推開房門急匆匆地跑了進(jìn)來。
“群眾演員不要錢呀!”徐寧腹誹。
“酒兒!快去請郎中來,少爺?shù)哪X子似乎被燒壞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府里根本沒有叫陳雪的丫鬟!”徐寧聽得出老仆的聲音帶著些許急切,微微的還有一絲哭腔,臉上可以看出沉沉的悲傷。這群眾演員的演技還是在線的。徐寧忍不住吐槽。
叫酒兒的小姑娘慌慌張張的走了進(jìn)來,十一二歲的年紀(jì),一身丫鬟的妝扮,有些遲疑道:“管家……可是外面的路已經(jīng)被大雪封住了。已經(jīng)下了一個月的雪了!”
“下雪!我看過電視里的雪境怎么拍的,不就是一些塑料泡沫嗎?”徐寧推開房門,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綿綿的雪簌簌的下著,房屋上沒有人撒泡沫,也沒有看到雪炮?,?shù)拢∈钦娴难?p> “少爺,別出去!你這剛好一點,小心再被凍著!”
“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陳雪顧來的?”這節(jié)奏有點不對呀!徐寧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待會陳雪出來一定要揍她一頓出出氣。
“少爺你忘了嗎?兩天前你出門說要畫雪景,一回來就病倒了!夜里開始發(fā)燒然后就開始說胡話,這都是命!”半響,老仆深深嘆了口氣道。
對,如果這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徐寧希望這個玩笑早點結(jié)束,如果是個惡夢的話那就早點醒來。
“這是那個朝代?”
“宋朝!”
“這是什么地方?”
“青寧縣!”
“當(dāng)朝皇帝是誰?”
“官家尊諱趙禎?!薄吧贍斈皇钦姹粺盗恕覍Σ黄鹄蠣斞?!”老仆面帶悲戚。
三天過后,老仆梁伯快被徐寧的問題逼瘋了。
不對!什么都不對!徐寧覺得自己的認(rèn)知一定出了問題,又或者三觀的打開方式不正確,睡了三覺睜開眼睛還是同樣的場景,就好像電腦重啟了三次還是黑屏一樣的感覺。
謝特!
道路,房屋,人和物!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作假的痕跡。
這個世界大抵如同原來歷史上的北宋,同樣有“黃袍加身,燭光斧影!”同樣定都汴京,同樣的崇文抑武。只是之前的歷史或多或少的出現(xiàn)了許多拐點。隋煬帝登基后并沒有北伐高麗,而是慢慢地對付門閥士族,只是后來突然暴斃,殘余的門閥士族反撲才有了后來的唐朝;唐高祖李淵直接傳位給了李二,也就沒有了玄武門事變,李二也成了千古明君,被謳歌至今;沒有詩仙,沒有詩圣。這些拐點徐寧還沒來得及去一一對比,而他自己猶如一絲塵埃落在了歷史的畫卷中。
至于徐家,祖上曾做過官,而今家道中落,徐寧的母親難產(chǎn)而亡,父親病逝,家里的仆從也早就被遣散了,就剩下一個忠誠的老仆梁伯和丫鬟小酒兒。徐寧自己,十四歲中舉,青寧縣的秀才,據(jù)梁伯所言,縣里似乎還報過神童。兩天前“自己”不聽梁伯勸阻,非得出去畫一幅雪景圖,然后結(jié)果就像是一幅舊畫被撕碎了,換了一幅新的。
“少爺,家里的糧食快吃完了!”梁伯在伺候徐寧吃過一頓簡單的粥后訕訕地道。
“米沒了,去超市買……”徐寧趕緊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怔了怔,這個時代下雪是會凍死人的,沒糧是會餓死人的。
“我出去看看能不能到附近的莊戶家先借一點。小酒兒你伺候少爺休息,在床邊上支個爐子,少爺剛好一點別再凍著了。”外面的雪已經(jīng)能沒過腳踝了,梁伯披著蓑衣消失在門口。徐寧心里一顫,這個世界真的不同了!
入夜,徐寧躺在老舊的床上,透過破爛的房檐看著頭上的天空,一片晦暗,沒有星辰,沒有月,綿綿的雪依然沒有停的跡象。
邊上的爐火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熄了,冷冽的風(fēng)吹的徐寧沒有一絲睡意。瑣碎的記憶隨著寒意侵襲著徐寧的整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