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忘憂村作為一個生活節(jié)奏很慢的山村,此時還不到人們起床勞作的時間。
而有心事的何陽,卻是起了一個大早,趕在人們起床之前,偷偷摸摸的跑到村口的小竹林。
太陽還未升起,小竹林還有些晨霧,層層疊疊的被清風吹趕飄蕩,草地的露水打濕了何陽步履闌珊的褲腕。
何陽在昨日吃烤肉的地方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又一遍,絲毫不見小竹熊的蹤跡,連帶著周圍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都沒有放過,可翻遍了周圍一切可能存在的地方,也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
不光沒有找到自己的衣物,就連小竹熊出沒過的蹤跡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只在昨天自己做燒烤的周圍看到了一些關于小竹熊留下的痕跡,也不知道它是從哪里來,最后也不知道它后面回了哪里。
天光大亮,東山的魚肚白緩緩散去,太陽從山尖緩緩露出,散發(fā)出萬道光芒,照亮了山川,照亮了幽谷,照亮了竹林,照亮了泉水,可沒有照亮何陽那悲憤的心情。
雞叫過三巡,忘憂村的村民也快要起床了,何陽不敢在耽擱,趕在鄰居們外出晨練之前,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家,并關好自己房間的門窗,裝出從未外出過的樣子。
日頭高照何陽家的餐桌上,何陽一聲不言也不夾菜,就是低頭扒飯,等何陽的父親何軾忙完手頭的事情剛坐上飯桌,何陽已經(jīng)吃光了碗里的飯,放下碗筷說了句“我吃飽了”就想躲回自己的房間。
“咳嗯”何軾壓低聲音咳嗽了一聲,何陽剛離開凳子的屁股只好又緩緩坐下,何軾見自家兒子還是很尊重自己這個一家之主的權(quán)威的嘛,滿意的點點頭開口問道:“說說吧昨天什么情況?”
何陽坐在父親對面的凳子上,眼珠一轉(zhuǎn)剛要說話就被父親何軾給打斷了:“說實話”。
何陽只好老實的將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齊人婧怎么找自己來玩,自己又怎么去的丁戰(zhàn)家?guī)投?zhàn)殺豬,跟后面又幫丁戰(zhàn)給各家各戶送豬肉,除了自己被大白鵝給揍了一頓外都一五一十的給何軾說了一遍,直到現(xiàn)在何陽還一直認為昨天來找自己的是齊人婧而不是齊人夢。
等何陽說完何軾也吃的差多了,跟何陽的母親交代了幾句,起身向外走去并示意何陽跟上自己。
何陽的母親目送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出了門,也放下手中的碗筷,目光炯炯的望著他父子倆離去的方向發(fā)呆,目光流露出一絲擔憂與不舍。
父子倆一路出了忘憂村,何軾在前面帶路速度不快,何陽邁開比父親短了三分之一的小腿在后面緊追,何陽越追心也就越?jīng)觯白约悍噶隋e誤父親要避免周圍鄰居和母親阻攔他教訓自己,也會把自己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在教訓在自己,可是從來沒有到過這么偏僻的地方吧,可這次來到這么個偏僻的地方,父親不會是想著大義滅親,將自己埋葬在這深山老林吧,一路胡思亂想的何陽,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在前面的山丘停了下來。
山林寂靜無聲,周圍的蟲叫鳥鳴也被聽得一清二楚,山間的大樹枝丫茂密,就是站在山頂也只有點點陽光透過繁茂的樹冠射在大地上。
何軾在山頂稍稍站了片刻,等兒子已經(jīng)接近自己來到了自己身后不遠處站定,方才運起功法揮手間向前方打出一掌,掌風向前方噴涌而出,身前數(shù)丈內(nèi)大樹斷裂巨石橫飛,在山頂處清理出一片空闊的平地。
年少的何陽早已知道自己父親本領高強,但也沒有想到可以這么強,似乎不費力的揮手間就可以造成如此大的威勢,一時間看著父親的背影也有些目瞪口呆。
何軾裝作不經(jīng)意的向后面掃了一眼,又迅速的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背對著何陽,嘴角微微上翹充滿了得意,對于自己這次在兒子面前無形中裝了個小B充滿得意,而兒子的反應也讓他比較滿意。
嘴角擒笑的何軾又揮手間招來遠處一塊相對平整的巨石,“轟”的一聲落在身前的空地上,何軾縱身跳上巨石,在巨石上緩緩坐下,透過前方的空曠看著遠處的風景,前方群山層層疊疊、遠山近嶺在云霧中迷迷茫茫,腳下山林綠意蔥蔥,蒼茫山脈中隱藏著它孕育的萬千精靈。
何陽緩緩爬上巨石,依偎在父親身邊緩緩坐下,父親伸出他那粗糙的大手在何陽頭頂輕輕的撫摸一下,并帶走了何陽頭上那片枯黃的樹葉,輕聲喊了句:“陽兒”
“嗯、父親”
“陽兒、你明天就滿十二周歲了,是個大人了”。
“對不起父親,我昨天不應該出去瞎跑,以后一定會多留在家里………”。
何軾溫和的對著何陽喊了句:“好孩子,你之前不是問過父親,那些大你幾歲的哥哥為什么在某一天突然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找你玩了?”
“是啊、就像尚哥、天哥他們、隔了幾天不見,再見面時他們都說話好奇怪,看我的眼神也都怪怪的,我當時就問過您,可您卻什么都沒說”。
“那時你還小,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那父親,您今天就是要告訴我是為什么了嗎?”
“不是”
何陽心里一陣嘀咕,不是、那你跟我說這些干嘛?
不是還不能告訴你,只是以你現(xiàn)在的閱歷,就是告訴你你也理解不了,等明天吧,明天你心里自己就會有答案了?!焙屋Y又解釋道。
何陽滿頭疑問的點了點頭。
父子二人又在山頂看著前方的蒼茫大山聊了一陣,何軾就讓何陽自己先回家了,并叮囑他回到家后好好的陪陪自己的母親。
何陽滿心疑慮的一人下了山,在路上邊走邊想自己父親把自己叫到這么一個廖無人煙的地方,還對自己說這些么明奇妙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快到家了也沒有想出什么頭緒。
何陽剛走進家門,就看到母親正坐在屋門口的凳子上看著自己微笑,想起父親剛才的叮囑,壓下滿心的疑惑,連忙撲進母親的懷里。
母親溫和的笑容雖然依舊令人如浴陽光,充滿了溫馨,但細心的何陽還是從母親眼中感受到了一絲異樣,就像是每次父親出遠門時母親看父親的那種眼神,但又有一些區(qū)別。
何陽心想,難道昨天才剛回來的父親又要出遠門了么,何陽抬起撲在母親懷里的小小的腦袋,向母親訴說著他那短短人生當中經(jīng)歷過的比較好玩的事情,寬慰著自己的母親。
何軾在山上呆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這才下山,走到自家小院門前時,透過大門看見他們母子二人正在一起說著悄悄話,沒有去打擾他們母子二人的相處時光,也以免他母子二人被人打擾,小心翼翼的關上自家大門,轉(zhuǎn)身向著村長家的方向走去。
太陽已經(jīng)落山,何陽和母親二人一起動手,做了頓親子晚餐,直到吃過晚飯,何陽也不見自己的父親回來,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又陪著母親說了會話,在母親詳裝生氣的的催促聲中依偎在母親懷里,和母親一起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