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冰卿從穿衣到穿戴整齊,一直都在凝神防備著蟾蜍的偷襲,只是那蟾蜍除了死死盯著云冰卿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動作。
云冰卿試探性的往后退了幾步,這時候遠遠傳來謝霄云的喊聲。
“我回來了!你洗完了嗎?”
聽到謝霄云的聲音,云冰卿又往后退了幾步,這時蟾蜍似乎動了。
“我洗完了!你快過來!”
云冰卿大聲回應道。
這時蟾蜍似是看到云冰卿走遠了,也似是在顧忌著什么,保持著緊盯云冰卿的姿態(tài),慢慢潛入了潭底。
謝霄云這時也提著一大捆干樹枝走了回來。
“看!我?guī)Щ亓耸裁矗俊?p> 謝霄云將樹枝扔到地上,小跑至云冰卿身邊,將包的鼓鼓的衣擺抱到她面前,如孩童般的炫耀道:“吶!我找到了好多吃的!”
“唔?什么吃的?”云冰卿好奇的將臉湊了過去,想看看是什么吃的。
“不會真的獵到一只小兔子吧?”
云冰卿如是想到。
謝霄云將衣擺張開,一條條色彩斑斕的大蜈蚣就這么毫無防備的近距離展現(xiàn)在云冰卿面前。
密密麻麻的上百條彩色大蜈蚣帶來的視覺沖擊,著實是有些過于強烈,有些甚至還在痛苦的扭動著身體,發(fā)出輕微的咯吱響聲。
“啊啊啊啊?。。?!”
云冰卿面色一變,下意識的發(fā)出一聲恐懼的尖叫,雙掌前推一股強烈的真氣猛然爆發(fā),將謝霄云瞬間打飛出幾丈遠去,滿懷的蜈蚣更是如彩色煙火般猛地爆開散落一地。
待得她反應過來,謝霄云已經(jīng)躺在地上嘔起了血沫。
“對……對不起!”
云冰卿慌忙繞過滿地的蜈蚣,在謝霄云身邊蹲下,手足無措的問道:“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咳咳……你這一下,似乎把我內臟給震碎了!”謝霄云臉色灰敗,又是猛的嘔出一口鮮血,眼看是就要不行了。
“我……怕是陪不到你走出這十萬大山了,你以后,要好自為之,以后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萬不可如今日一般,再如此沖動了。”謝霄云無力的躺在地上,眼睛直直的望著被繁茂的枝葉遮蔽的天空。
“不要……不要??!”
云冰卿雙眼立刻蒙上一層水霧,眼看淚水就要溢滿眼眶,滴落下來。
從小在山中長大的她,本是不怕蜈蚣這類蟲蛇類的,只是今日先是受到蟾蜍的驚嚇,現(xiàn)在又近距離的被這密密麻麻的一大包巨大的蜈蚣刺激到,所以一時反應有些應激,卻沒想到一時激動,誤傷到了他人。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如果眼前之人被自己失手誤殺的話,自己今后將會如何面對自己的本心,而剛剛那一下下意識的爆發(fā),她確實是沒有考慮到眼前的道士,只是個無絲毫武功的普通人。
“對了,我懷中,還有一粒我?guī)煾邓臀业乃傩Ь刃牡?,可能,我還能搶救一下。”
謝霄云眼見云冰卿真的哭了出來,忙說道。
“啊?在哪?我?guī)湍阏遥 ?p> 云冰卿聽聞事有轉機,驚喜道。
“不勞,我自己拿就行!”
謝霄云一邊噴著血沫,一邊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伸進懷中摸索一陣,掏出一粒松子大小的灰色丹藥。
“呼……幸好還在,可算得救了!”
謝霄云將丹藥握在手中,蓋到嘴里,然后右手又無力的垂下,落入草中,痛苦的抓了抓松軟的腐殖土。
“好點了么?”
云冰卿并未注意其他,滿臉關切的問道。
“好多了,只是可惜,這顆丹藥是我?guī)熼T唯一的一顆珍貴丹藥,被我?guī)煾蒂n予我救命用的,沒想到……咳咳!師傅他老人家當年重傷瀕死,也未舍得用……”
謝霄云服下丹藥后,臉色逐漸恢復正常,只是身體似乎還是有些無力,此時的他面色悲傷,看起來似是頗為悔恨。
“只是此丹煉制起來所需藥材極多,成丹率也極低,我本想留著以后給師傅用作續(xù)命,沒想到今日卻被我……”
“多少錢?”云冰卿無奈的打斷了謝霄云的話。
“什么?這怎能是銀錢所能衡量之物?這可是我……”
“不說就算了!”云冰卿站起身來,抹了抹臉頰的淚痕,向著水潭走去,她并不傻,已經(jīng)從謝霄云的話中聽出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呃……如果你想重新資助我再開一爐速效救心丹也不是不行,只是這費用……”
見云冰卿已經(jīng)快要走遠,謝霄云趕忙爬了起來,追了上去。
“這費用少說也得十萬兩銀子,有些草藥因為極其珍稀,還得我自己親自去荒野深山采尋,有些還得用一些人情去置換……”
謝霄云一臉討好的笑道。
“算我欠你的便是!”
云冰卿回頭,上下打量了謝霄云一眼,她雖是心中有些生氣,不過同時也有些詫異。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剛剛那一擊,雖只是真氣爆發(fā),但是以她如今的修為,這一下?lián)舻饺艘彩欠峭】?,普通人若是當場斃命她也絲毫不會奇怪。
但是謝霄云受了這么重的傷,卻靠那神奇的藥丸硬是在短短片刻時間便變得生龍活虎。
“看來這藥丸還真的是挺珍貴的,這事也確是我有錯在先……”
云冰卿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