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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西樓木槿西

第四十四章 愿以天下江山為聘

梨落西樓木槿西 池上笙 2536 2020-02-12 18:17:47

  雕刻百鳥朝鳳的青銅香爐燃著沉水香,木槿花圖案的桌案上擺放著奏折和青玉如意。

  容雪轉(zhuǎn)著手中細(xì)細(xì)長長的白玉條,那原本是壓著宣紙的小物件。

  禾菀跪在地上,此刻仍然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她尋思著道,“殿下,臣妾也是為了您著想,才去打算提犯人審問的!為何您要下令禁止臣妾進(jìn)入宗人府?!”

  容雪笑道,“何時朝廷的要犯都需要太子妃來審問了?!難道你比朝廷命官還有能力?!”

  她聽著他譏諷的話不由地喊道,“別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你還不是為了那個小賤人!”

  她跌坐在地上嘲笑道,“莫非你對那個賤人還余情未了?”

  容雪臉色一沉,“你不要在這里胡言亂語,孤和她清清白白!”

  禾菀道,“是嗎?現(xiàn)在解釋有什么用?”

  容雪勾唇一笑,“孤又何須向你解釋?”

  禾菀將發(fā)間金釵扶正道,“沒有舊情嗎?那如果臣妾這里有那個賤人刺殺的確鑿證據(jù),殿下可會公正處置?!”

  容雪目光深沉道,“國有國法,如果證據(jù)屬實,自然按律處置!”

  禾菀笑的頗有些癲狂,“殿下,按律得凌遲處死,你可不要出爾反爾啊!”

  容雪亦笑道,“孤自然不會。”

  “好!”禾菀從袖間小心翼翼拿出一封信,“這是三殿下的書信,里面詳細(xì)敘述了所有的刺殺任務(wù),并且附帶了王宮的地圖。殿下可以看下面那張回信,有南喬按下的指紋!”

  容雪沉思道,“既然做了,何必要留下指紋?難道等著你去查證?”

  禾菀道,“因為她不會寫字,回信是代筆,為了讓三殿下確定本人已收到信,所以才會留下指紋!代筆的人臣妾已經(jīng)看押了起來!”

  禾菀恭恭敬敬嗑了一個頭,“臣妾所說是否屬實,只待提她來核對下指紋便可水落石出了?!?p>  容雪涼涼的聲音傳來,“帶人犯!”

  禾菀低下頭輕輕笑了,看你這次往哪里逃?

  侍女將青銅香爐里的沉水香又添了添,容雪喝完了一整杯茶水。

  南喬才被押解過來,粗大的腳鏈撞擊在黑色大理石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赤足走來。

  她苦笑道,“你們真是好興致!大晚上的一個個不睡覺!”

  容雪望著她白凈的小臉上通紅的巴掌印,好奇道,“你臉是怎么了?”

  南喬笑道,“問你手下!”

  禾菀輕咳一聲,容雪端坐了坐,問道,“有人揭發(fā)你與三皇子密謀刺殺孤,有書信一封,你如何說?”

  南喬認(rèn)真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只是愛慕殿下,至于書信什么的我不知道!”

  禾菀反手就要給她一巴掌,南喬眼快手更快,攔住了她。

  禾菀怒道,“哪里來的野丫頭,張口閉口愛慕不愛慕的,簡直不知廉恥!”

  南喬歪著頭疑惑道,“與你何干?”

  “你!”禾菀氣的手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容雪將白玉茶盞摔下,壓抑著性子道,“驗指紋?!?p>  侍衛(wèi)抓著南喬的手一個一個手指頭沾了朱砂印泥印在宣紙上。

  暗衛(wèi)接過宣紙,在偏殿一一比對。

  彼時,大殿上一片寂靜。

  容雪依舊轉(zhuǎn)著那細(xì)長的白玉條,南喬卻覺得那手法跟她在現(xiàn)代習(xí)慣性轉(zhuǎn)筆的手法一樣,不由地有幾分疑惑。

  容雪抬起頭望向南喬,“你做什么一直盯著孤看?”

  南喬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沒什么,就是覺得殿下如同仙人一般好看,民女之前從來沒有見過殿下這般好看的人!”

  禾菀已經(jīng)對她這種厚顏無恥的行為表示不想搭理,書信是她偽造的,沒錯!然而指紋卻是真的。是她特地派人快馬加鞭從邊城的郡王府提取的,那個仗刑的板凳,她一聲不坑卻抓緊了木凳的手!還記得嗎?

  這種痛快的場面短短幾個時辰里她預(yù)想了很多次。對于殿下而言,現(xiàn)在的南喬不過是一個初次見面有幾分好感的陌生人,她不知道為什么殿下會失去關(guān)于她的記憶,但這是好事。

  舍去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可以徹底鏟除三皇子這個異己,還有他背后的勢力。簡直是一箭雙雕。他不會不愿意吧?

  所以她故意去牢前將事情鬧大,目的不過就是讓他親自審理此案。又故意逼著他親口說出依律處置,目的不過就是確定將她至于死地!

  不過就是殺了一個侍衛(wèi)而已,大不了太子妃失德,以后她不當(dāng)這個皇后了!那她也要將她弄死!

  門口烏鴉鴉地跪了一地的御林軍將領(lǐng),這些原本都是來看審理太子妃殺人的案件的。現(xiàn)如今可都是刺殺案的見證者。

  容雪,眾目睽睽之下,你還好意思徇私枉法嗎?

  宗人府的主審官是我的人,你親自動手抽了她幾鞭,不過就是為了不讓她受烙鐵之刑嗎?呵呵!

  禾菀正想著,暗衛(wèi)前來稟報道,“太子殿下,指紋確實是同一人。”

  禾菀跪下笑著奏請,“請?zhí)拥钕乱缆商幹茫灰岄T外跪著的將領(lǐng)官員寒心!”

  容雪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的聲音低低傳來,“來人,太子妃過失殺人,暫時圈禁在漣漪宮?!?p>  禾菀驚呼道,“殿下,你是不是瘋了?”她手指著南喬道,“你處置我不處置她?”

  容雪皺眉道,“此案證據(jù)不足,孤會連夜親自審理?!?p>  禾菀笑道,“如何審理?你舍得用刑嗎?殿下何必審理,還不如直接納入東宮!”

  容雪冷笑道,“該用刑的地方孤自然會用刑!至于你,我看你是病的不清,還是好好宣太醫(yī)診治吧!”

  南喬只覺得古代人還真是勾心斗角,她在一旁著實看了一場好戲!只是這戲怎么又好似牽扯到她了?

  “都押下去!”容雪揮了揮衣袖。

  漣漪殿。滿樹繁花錦簇。

  禾菀將殿內(nèi)所有珍貴瓷器都推倒在地,她跌坐在地上,無聲哭泣。

  而宗人府內(nèi),南喬被迫張開雙臂重新被綁縛在刑架上。

  容雪端坐在梨木椅內(nèi),暗衛(wèi)斟了雨前龍井茶來。

  他輕輕掀開茶盞蓋子,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道,“南喬,你可認(rèn)罪?”

  南喬虛弱無力道,“我已經(jīng)解釋兩遍了,不說第三遍。”

  之前的主審官王獻(xiàn)之被連夜召來陪審,他記那一腳之仇,此刻聽著那女子有些傲嬌的言語,不由地向容雪拜了拜道,“殿下,此女嘴硬的很,不動大刑恐怕不會輕易招的?!?p>  容雪道,“那便上刑吧!”

  只見兩個獄卒抬了一架木驢來,木驢背上豎著一根大拇指粗的尖木樁,這是針對女犯人的酷刑,當(dāng)女犯被強行按坐下去時........

  南喬本已十分虛弱,此刻已經(jīng)暈了過去,獄卒用冰水將她澆醒。

  原本散開的長發(fā)沾濕在面頰,額頭上,猶如落水的樣子。

  容雪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他不自覺的出聲道,“小南?”

  隨后便覺得頭劇烈疼痛,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看到那些男人伸出手,要去除她的衣物,不由地喊道,“別碰她!”

  容雪走下臺階,木驢橫在面前。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痛還有怒意,“她又不是與人通奸,要這物仕何用?”

  說罷,一腳將木驢踢翻。

  “王獻(xiàn)之!從前你便是這般給孤審案的?”

  太子質(zhì)疑的聲音傳來,他連忙跪倒在地,不敢為自己辯白。

  容雪親自走過去,將綁縛的繩索解開,此刻的南喬因為那一桶冰水正瑟瑟發(fā)抖。

  他將女子打橫抱起,在離開之前冷冷的聲音警告道,“誰敢將這里的事情說出去,孤必定不會放過他!”

  至于他為什么要帶她離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喂!我說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蹦蠁虛]舞著手腳。

  容雪只不搭理,將她抱上轎輦,黑玉珠簾便遮擋了視線。

  婢女提著琉璃燈盞照亮東宮的路,抽了新芽的柳枝在宮燈下發(fā)的嫩黃的芽。

  懷中女子一直掙扎,容雪淡淡道,“你要再掙扎孤就把你丟回去坐木驢。”

  這句話果然好使,南喬乖乖地一動不動,只兩個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

  走過御河的漢白玉堆砌的拱橋,便到了東宮。

  容雪將她一路抱著走進(jìn)他的寢殿。

  柔軟的地毯鋪滿古色古香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香甜,不像她,一身血腥。

  南喬仔細(xì)打量了下,溫泉浴池,書房,臥室,還有個大的辦公區(qū),著實不錯。

  容雪見她四下張望,道,“你自己去洗一洗!等會讓人給你上藥。”

  容雪喚過一個婢女道,“你去尋一件宮女,算了,取一件孤的常服來吧,柔軟的不要刺繡的?!?p>  “是?!蹦擎九荒樒G羨道。

  “兄弟,夠仗義呀!”南喬不由地拍著他的肩膀道。看來自己以后跟著他混就可以了。

  容雪一臉嫌棄地拍開她的爪子道,“真是鄉(xiāng)野女子,不知禮儀!”

  南喬接話道,“你知禮儀,還讓我跟你共處一室沐浴呢?”

  容雪好笑道,“誰要跟你一處沐???你少自作多情!目前也就只有我這東宮還能護(hù)得住你!難道你要一身臭汗地在我這過夜嗎?”

  南喬竟無言以對,她走過白玉屏風(fēng),步入池中,溫泉源源不斷地涌入池中。

  容雪翻了翻奏折,無心去看,鬧了這一出出的,此刻已接近夜半。

  “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容雪道。

  暗衛(wèi)擦了擦汗道,“沐風(fēng)不知?!?p>  此時,兩人隱在假山暗處。

  容雪摘下一片竹葉道,“孤為何沒有讓刑部的人來驗指紋呢?”

  暗衛(wèi)驚道,“主子是想偷龍轉(zhuǎn)鳳,找人替下南喬姑娘?”

  “沒錯,信件都是真的,三皇子也必須得倒,只是這指紋嘛替換一下。”容雪負(fù)手而立,“讓你手下的人去做吧,孤明日登基會大赦天下的,不會讓她真死,放心吧!”

  暗衛(wèi)道,“主子是想將南喬姑娘納入后宮吧!如此也算不辜負(fù)南喬姑娘從前對主子的心了。”

  容雪看向他,“你說什么從前?”

  沐風(fēng)嘆道,“南喬姑娘和主子從魏國一路逃亡至此,這一路姑娘對主子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里的?!?p>  容雪疑惑不已,“從魏國,一路都有她?”

  沐風(fēng)自小便于容雪一起長大,此刻竟不知主子心思。是往事不堪回首嗎?或許每個當(dāng)權(quán)者都忌諱提到曾經(jīng)灰暗的時刻吧。就像主子的性格,從前溫潤如玉,自從入了東宮,便多了一分凌厲。

  容雪見他不答,也不愿勉強,只道,“你下去吧!”

  當(dāng)他回到寢殿,南喬已經(jīng)套上了他的衣衫,正自己動手用棉布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

  容雪走過去道,“你睡矮塌?!?p>  說罷,也不再搭理她,喚人來洗漱更衣,臨睡前丟了一瓶藥膏給她。

  南喬忽然笑道,“你不怕我趁你睡著暗殺你呀?”

  容雪翻了個身留了個后背給她,除非你打得過孤的暗衛(wèi),隨后便陷入了甜甜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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