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忽然想到前世看到過的一句話。
這世間青山灼灼,星光杳杳,秋雨淅淅,晚風(fēng)慢慢,也抵不過公子眉目間的星辰呀。
她忽然笑了,玉容是誰?為何我該如何安置?原來這公子是別人家的。
容雪看她笑,看她自己支撐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回坐回床上,半抱著自己。
此刻不知道該如何過去,如何說。
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她知道了。
南喬心里苦笑,想起他們千辛萬苦出宮,想到她對自己說美人既醉不如舞兮,想起他懷抱著自己溫柔道說她是他的妻,想起兩人并肩作戰(zhàn)滅了狼群那一場嗜血的殺戮,最后想起他一襲白衣在月下懷抱自己的樣子。
可是他從來沒有說過,他的未來里有她,也是,離宮的時候他說過,如何選擇去哪里看她自己。他從來不是她的誰。
不過是數(shù)日的相伴罷了。她可以離開,從此咫尺天涯,再不相見。
可是南喬沒出息地很想看看,他為什么還不過來?
容雪又踱回門邊,不知道要不要進來,她知道了玉容的存在,她會猜測什么?是吧,也許她猜到了,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可是那也只是從前的容雪,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另一個世界的一縷魂,有了從前的記憶就算了,為什么?為什么還要有從前的情感?
他只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也會思念,那個和她截然不同的女子,雖然他沒有見過。他可以想象她的樣子,笑靨如花,溫柔如風(fēng)的女子。
玉容。如玉般美好的容顏。
對了,那碗冰沙,我去將它拿走。芒果性涼,冰沙屬冰,不適合養(yǎng)傷。
這些南喬都不知道,她如果知道肯定想吐血,這不是你端來的嗎。
容雪有些心虛地走了來道,“怎么這么不小心?”
南喬只彎著膝蓋將頭埋進自己的腿間。也不答。
容雪坐在她身側(cè),將手指撫進她發(fā)間。烏黑的長發(fā)齊腰。不由地想起一句很流行的話,待我長發(fā)及腰,娶我可好。
燭火雖然暗,卻瞧見那脊背輕微的抽動。
“南喬,聽話?!比菅┫肟纯此?。她忽然抬起了頭,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眼圈泛起了紅。
容雪不知所措,他想給她拭去淚痕,卻發(fā)現(xiàn)淚水壓根止不住。
容雪心慌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只是有他的記憶,但是也有他的情感?!彼肴ケб槐?,“之前的容雪和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后來因為娘親的緣故來到了魏國,認了魏王為父,但其實我是祁國的皇子?!?p> 南喬睜大了眼睛,這里面信息量太大了。容雪看著她,“有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誰,是來自異世界的一縷魂,還是也有從前的我,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南喬睜大了無辜的眼睛,淚光閃閃,“那是一個身體里,有兩個魂嗎?”
容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是我?!?p> 他抽出袖間的絲帕,雙面繡了一朵木槿花,他輕輕幫她擦拭眼角的淚痕。
柔聲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我?”
南喬想也不想,“不是?!彼蝗タ此难劬Γ拔抑皇且粋€人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些傷感罷了?!?p> 容雪松了一口氣道,“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我既然將你帶了出來,就不會丟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