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嗜血狂魔

　　戚萋被他一言一語驚的連退了好幾步，眼睛瞪得溜圓，雙手緊緊捂住嘴才能不讓自己驚聲尖叫。

　　場上的其他人也沒比戚萋好多少，禿頭律師鏡片后的眼睛精光閃爍，悠然地很有節(jié)奏地抖腿，心底還萌生出一種復(fù)仇的快感，現(xiàn)下就是一個踉蹌，身子劇烈搖晃，眼鏡從扁平的臉上滑落，接著跌落在地，一時竟也忘了去攔杜一茗。

　　眾人也顧不得法庭不得大聲喧嘩，一場庭審幾番反轉(zhuǎn)，最后的又被告爆出驚天猛料，大吃一驚議論紛紛，本該安靜肅穆的地方比菜市場還喧鬧。

　　卷發(fā)大姨偏頭和身邊素不相識的大爺，聊得眉飛色舞：“這個小伙肯定看上那姑娘了，寧愿坐牢也要她原諒，現(xiàn)在的小年輕，談個戀愛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p>　　“誰說不是呢！我們那個年代談個戀愛恨不得能扎到地底下去，哪有鬧上法庭的事，這不是丟人現(xiàn)眼嘛！”大爺緊皺了一張臉，對兩人兒戲的行為很不滿意。

　　學(xué)生模樣的人推推瓶蓋厚的眼鏡，腦中盤算一下鄭重加入同學(xué)的討論：“兩罪并罰，加上有自首情節(jié)，從輕處理，怎么著也得三年起步?！?p>　　法官和陪審員看到場下亂成一片，在心中也不好受，又要加班！反而是作為議論焦點主人公的杜一茗看起來最平靜。

　　戚萋只覺得大腦放空，什么也想不出來。呆立在在原地，任由身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散去，也未曾注意到對面杜一茗面色坦然地被法警扣上手銬。

　　小律師本還沉浸在因為偽證要被牽連的悲傷中，因為杜一茗的自述還了清白，歡天喜地整理了自己的文件收進(jìn)公文包里。出于禮貌，拍拍戚萋的肩膀，她這才回神。

　　抬眼就在嘰嘰喳喳退場的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杜一茗的背影，戚萋也說不清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情，被莫名的力量驅(qū)使撥開人群邊追邊喊。

　　杜一茗應(yīng)聲停下，兩名法警也隨既應(yīng)聲回頭，給足兩個人時間。

　　真站在杜一茗面前，戚萋反而語塞，還沒等她想明白第一句話該問些什么，他就率先自問自答：“你知道大家為什么都對你這么好嗎？因為你不笑的時候，小臉兒就氣鼓鼓的，像個小河豚精?？傋屓巳滩蛔【秃迥悖耗?。”

　　杜一茗稍作停頓，微閉雙眼，翹起唇角：“我覺得你應(yīng)該謝謝我心慈手軟放你一馬?！?p>　　戚萋嗤之以鼻，輕聲冷笑道：“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你怎么還有臉在我這里邀功，明明就是我自己有勇有謀，頑強(qiáng)自救，怎么還成了你的功勞，這樣說來我還欠你個人情不成?！?p>　　她微皺雙眉，還嫌不過癮接著開始放狠話：“你下次見了我，可千萬別手下留情因為我會‘恩將仇報’?！?p>　　杜一茗沒料到她一點也不領(lǐng)情，不禁失笑，再談無益。

　　戚萋反而慌了，自己并非來逞口舌之快，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為的就是來驗證。不甘心地又追上去，一把搭上他的肩膀耳語道：“我總覺得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想坐牢！”

　　戚萋才不信那套情深意重男女癡纏由愛生恨的理論。

　　兩人咫尺之距，杜一茗稍稍偏頭，就能貼到戚萋的耳朵，“你猜的沒錯，不過你可要管好自己的小嘴，別讓它惹禍?！?p>　　戚萋才沒時間因為自己猜對而沾沾自喜。杜一茗自投羅網(wǎng)真的很反常，醍醐灌頂一般，也許外面有更可怕的東西，他入獄正是為了避禍！

　　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越發(fā)膽寒，體如篩糠。杜一茗這種人真的是太可怕了，她一開始就知道為了替葉汀打抱不平，加重事實栽贓害他被拘留會遭到他的打擊報復(fù)。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還利用自己入獄躲禍，可謂是一箭雙雕。不！也許是一箭三雕呢，他倒是進(jìn)監(jiān)獄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沒準(zhǔn)那波勢力害他不成，反過來怪戚萋誤事，找上門來。他的兩撥仇敵反目成仇，等到雙方斗得兩敗俱傷，他正好出獄漁翁得利，不可謂不妙。

　　蕭雪最后一次對鏡梳妝，確認(rèn)了自己的妝容完美。才款款向著最深處走廊走去，雖然穿著曳地的長裙，也不時引路人回首，通過她身體的搖晃擺動都想象的地那兩條美腿在寬松的長裙里的風(fēng)情。

　　剛拐過彎，站到走廊一端極目滿滿的都是嚴(yán)陣以待的黑衣壯漢。走廊的盡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子，齊刷刷的目光掃過來，貪婪的目光把她從頭發(fā)絲了看到腳趾尖，恨不得能把蕭雪看透。紅唇烏發(fā)，紅底細(xì)高跟。應(yīng)該是店里尋常的公主，再說一個女人能鬧出多大的事，有不少人都松口氣。

　　更謹(jǐn)慎些的老人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是艷俗的打扮，面卻嫩得很，這樣的這樣的樣貌在夜店里并不吃香。再說老大老大只喜歡浪的，不喜歡純的。再加上一襲及踝吊帶束腰長裙，更添可疑，哪有出來賣還裹那么嚴(yán)實的。見多了女人都恨不得三點全露，把男人全都勾走，為他們一擲千金。

　　終于為首的上前厲聲盤問“干什么的？”

　　蕭雪板著一張臉，也不看他眼睛直勾勾盯著走廊盡頭的包廂，良久才吐嘍出來兩個字“找人?！?p>　　這大漢毫無憐香惜玉之情，有些不耐煩地?fù)]手驅(qū)趕：“找生意找到我們老大頭上來了，也不打聽打聽這里面是誰？沒有里頭的命令，誰都不準(zhǔn)靠近！”

　　馬上有人嬉皮笑臉貼近蕭雪，磨磨蹭蹭還動手動腳：“小美人，是不是來找哥哥的。”

　　蕭雪才肯正眼看他倆一眼，走廊里微弱的光冷冷澈澈瀉下，她雙手青光一閃，頓時兩個大漢鮮血四濺，轟然倒地。

　　蕭雪又高舉刀尖，臉上閃爍著嗜血的殺意仰頭讓鮮血流入嘴中，又嫌棄地一口啐出。

　　眾人只當(dāng)她是一個普通的陪酒小姐，不曾料到出手狠辣老練，猝不及防臉上皆是錯愕。刀劍上舔血的人，很快又緩過來。叫囂著圍上來，蕭雪的紅裙變成了斗牛士手中飛舞的紅布，逗引著群牛進(jìn)攻。

　　蕭雪足尖輕旋，揮舞著雙刀，直擊要害，刀刀致命。有的甚至還沒來得拔刀，蕭雪瘋狂又美艷的笑容在眼前一閃而過，就被抹了脖子。皆是緊緊的捂著傷口，垂死掙扎，徒勞地讀著咕嘟咕嘟外溢的鮮血，一時間滾落了一地痛苦掙扎軀體，空氣中還蒸騰著絲絲熱氣。

　　混的久了，他們難免輕視女人，還以為她們只會撒嬌騙錢。

　　這個柔弱的女子，僅憑兩把短刃，在數(shù)十壯漢間生生的砍出來一條鮮血淋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