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死哪去了,快把這個孽障關(guān)起來,我再也不想看到她?!贝藭r的唐柏瑄就像一頭剛下了崽子的母狼,逮誰咬誰。
“侯爺恕罪,老奴耳朵有點(diǎn)背。”唐福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剛剛隔得遠(yuǎn)第一聲他根本就沒聽到。
“雪兒聽話,快跟你爹認(rèn)錯?!绷质弦贿吋钡弥倍迥_,一邊還要語氣溫柔地哄著唐詩雪。
“哼,我干嘛要認(rèn)錯?他要關(guān)就關(guān)好了,以后就算求我,我也不出來。”唐詩雪還以為她爹還像以前一樣,雷聲大雨點(diǎn)小嚇唬她的。
“二小姐,快跟老奴走吧!”唐福看著侯爺又想發(fā)火,趕緊催促道。
“老爺你就饒了雪兒這次吧,她是年少無知才不知禍從口出。”誰知道林氏越求情,唐柏瑄心中的怒氣燒得越旺。
“唐福,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給我滾?!边@是第一次唐柏瑄對唐福說出這么重的話,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后,情分更不必說。
唐福也知道侯爺發(fā)怒了,趕緊招了幾個下人拖著唐詩雪就走。而就在這時唐詩雪才知道自己的危險,口中不停的咒罵著“狗奴才”“亂棍打死”之類的話。
“以后府里的事務(wù)由楊氏打理?!碧瓢噩u環(huán)視一圈,視線落在楊氏身上。
林氏聽到這里,心中既絕望,又怨恨唐柏瑄的無情。沒想到男人翻臉時,盡能無情至此。
唐詩琪垂下的眼眸中,射出灼熱的光芒,不枉她算計一場。不可一世的林氏也好,還是囂張跋扈的唐詩雪,以后都得看她臉色過活。要不是地方不對,她真的好想仰天大笑,把這些年的憋屈都笑出來。
“老爺,我……”楊氏沒打理過事務(wù),見此就想推脫。
“不想打理事務(wù)就自請出府,侯府不養(yǎng)廢物?!笨粗喜涣伺_面的楊氏,唐柏瑄心中惱怒,要不是事務(wù)沒人打理,他根本不想把事務(wù)指派給楊氏。
“這不合規(guī)矩”侯老夫人也認(rèn)為楊氏上不了臺面。
“規(guī)矩?呵呵!驛侯府都成了天下人的笑話,還有規(guī)矩可言嗎?”他今天算是丟盡了顏面,他還怕人笑話侯府沒規(guī)矩嗎!
“林氏,你考慮好了嗎?”看著有些呆傻的林氏,唐柏瑄不但沒有一絲心疼,反而厭惡至極。
“我去祠堂,我去為老爺祈福,為侯府祈福?!绷质线€幻想著喚起唐柏瑄的憐愛。
“那你就好好呆在祠堂里祈福吧!”唐柏瑄不但沒有被其感動,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由始至終坐在一旁的唐凌,宛如一個透明人,親娘親妹妹遭此劫難,他卻沒有開口求情,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
唐柏瑄對這個唯一的嫡子管教非常嚴(yán)格,他把唐凌視為侯府未來的希望。從他很小的時候就帶在自己的身邊教養(yǎng),除了早晨的請安,一般情況下他不準(zhǔn)許這個嫡子踏入后院。
看看唐詩雪就知道林氏會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樣,女兒囂張跋扈,任意妄為,這都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早晚要嫁出去的。
萬一唯一的嫡子被教成那種紈绔子弟,那侯府是真的一點(diǎn)希望都沒有了。至于唐逸這個庶長子,他是放在心上疼過,可是嫡庶有別,對方終究撐不起侯府。
“你們兩個跟我去書房”唐柏瑄對著兩個兒子說完后,大步離開前廳。最后走的時候,連跟自己的親娘都沒打聲招呼。要說不怨恨她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她從中作梗,他怎么可能會娶林氏進(jìn)門。
坐在上位的侯老夫人見此,在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她的這個兒子是把她也恨上了。都是林氏的錯,要不是因為她,怎么可能讓她唯一的兒子與她離了心。
侯老夫人把這份怨恨轉(zhuǎn)加在林氏的身上,她在心里恨毒了林氏。
“侯府的未來就靠你們了,我能為你們做的就是多活幾年,把這個爵位暫且保住?!碧瓢噩u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也就是說如果唐凌無法撐起侯府,那么最后侯府會交到唐逸的手里。
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yōu)榱说玫胶罡?,會手足相殘。這場兄弟之間的較量,最后勝出者將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而被逼無奈的他,卻一手促導(dǎo)這場無情較量。走投無路的他只能選擇,廣撒網(wǎng)、多斂魚,擇優(yōu)而從之。
果然如他所料,一向低調(diào)的庶長子,眼中閃過一種叫野心的東西,可他卻當(dāng)作沒看到。而一向淡定的嫡子卻在此刻,眼眸中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卻隨后又恢復(fù)平靜。
他心中暗暗點(diǎn)頭,至少這個嫡子沒有辜負(fù)他的教養(yǎng)。要說兩個兒子之中,他對誰的感情更深一點(diǎn),那肯定是嫡子。
他是疼愛過庶長子,可自從有了嫡子后,他就不曾疼過庶長子,偶爾的關(guān)心也只是問問他的功課。
“爹,難道就沒有一絲回旋之地嗎?”唐凌說了回來后的第一句話。
“有”
“是什么?”
“除非那個孽子,死而復(fù)生,替侯府向皇上求情?!辈徽f人能不能死而復(fù)生,就算人沒死,她裝瘋賣傻這么多年,肯定恨毒了侯府里的所有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怎么可能會為侯府向皇上求情呢!
“行了,此事不必再說,這段時間你們也不必再去國子監(jiān)了,免得受人排擠。”他不想再提起跟唐詩雨有關(guān)的任何事情,沒人提起至少能讓他暫時的遺忘今日的恥辱。
他也擔(dān)心他們兩個人,萬一與人沖突,就有些得不償失了。今日不同往日,他不得不多考慮。
少年心性不穩(wěn),他怕他們受不了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影響他們的心智,從而讓他們失去斗志。還不如避其鋒芒,厚積薄發(fā)。
等到他們強(qiáng)大時,誰還敢再對他們亂嚼舌根。人性就是如此,當(dāng)你足夠強(qiáng)大時,所有的宵小之輩都會為你讓道。
當(dāng)你跌入低谷時,所有的人都想踩你一腳,那些人就是無聊到以此為樂。今日那些嘲笑和鄙視他的人,不就是如此嗎!
今日讓他嘗盡了以前從未嘗過的苦處,說不怨恨那是假的,可他該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