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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之下夢歸處

第十七章

錦衣之下夢歸處 櫻一畫 2366 2020-01-17 03:16:52

  春日遲,草木萋,又是一年花色撩人。

  陸家有女初長成,算著日子,陸遙剛過了二八生辰,前來提親的人家從去年伊始,就快要踩禿了陸府的門檻。

  都說陸家的女兒自小好生教養(yǎng),拜在太傅門下,尤彈得一手好箜篌,雖是幼時曾有過婚約,但那米氏一族調(diào)任甘陜好些年了,未有音訊,這婚約也應(yīng)早就不作數(shù)了。

  入夜微雨,陸繹的書房仍燃著燭火,一個帶著瓜皮帽子的纖小身影正站在陸繹的案牘之前。

  “父親,這是兵部武庫中新進(jìn)的手銃,今日試打了幾下,發(fā)現(xiàn)這批手銃的射程變小了許多,女兒不敢擅自拆改,便想著拿來問問父親。”

  陸繹拿起手銃查看了一番,將鉛子盡數(shù)倒了出來,細(xì)聞了聞,答案似已了然于胸。

  “遙兒,這手銃若是得其功用,鉛子也十分重要,你看這鉛子色澤暗黃,氣味腥銹,是存放時間太久的緣故,好手銃要配好容物……”

  陸遙把弄著手銃,又查驗了下鉛子,徹悟似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多謝父親指點,那遙兒先回房了?!?p>  “等一下。”

  陸繹叫住了陸遙,起身站在陸遙身后,輕輕撫了撫她的肩膀。

  “遙兒,為父知曉你重情義,還記著子愿,只是這么多年,米家也沒有任何消息,或許他已有了妻妾……”

  陸遙看著門外細(xì)雨,涼風(fēng)拂面,有些紅了眼眶,忍者哽咽說道:“女兒只是舍不得父親母親,至于兒時之事,早已淡忘了,明日要協(xié)理兵馬武器押運入邊,勞煩父親與母親知會一聲?!?p>  陸繹看著那小身影頂著雨沒在了夜色中,不禁搖了搖頭,作為父親怎會不知自己的女兒是個怎樣的性情,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都說遙兒脾氣秉性極像今夏,可在他看來,陸遙這般執(zhí)著重情,自己也是功不可沒。

  雖在外人眼里,陸家女兒極少在外露面,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家閨秀,但實則陸遙扮男裝化名陸金,十四歲便考入承軍器及武科考舉之事的兵部武庫清厲司,雖然只是個九品小吏,但是她志向一直是像母親一樣,全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由六扇門的小捕快升任到六品主事。

  陸遙拿起了腰間玉佩,用絹布細(xì)細(xì)擦了擦,小心地將它放在懷間。

  “小玉佩,此行路途遙遠(yuǎn),不能讓你掛在外面了,這是我頭一回押運兵械,一定保佑我一切順利!”

  陸遙一大早便趕到了京郊集合的地方,看見好兄弟葉理正目不轉(zhuǎn)睛得望著遠(yuǎn)處,便做了個鬼臉突然伸在他面前。

  誰知葉理并沒被嚇到,直將陸遙扒拉到一邊去,陸遙只得跟他一同張望:“看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

  葉理隔了半晌,回道:“你看見最前面那個騎馬的沒有,他便就是此次任務(wù)的領(lǐng)事,太仆寺少卿,仲詔大人。”

  陸遙聞言嘆了口氣,用力拍了下葉理的頭。

  “……一個太仆寺少卿有什么好看的,看你那樣子,我還以為是虎威大將軍呢。不就是個現(xiàn)世的弼馬溫,養(yǎng)馬的嗎……”

  葉理連忙捂住陸遙的嘴,環(huán)顧了下四周,看無人才慢慢放開。

  “你說那么大聲干什么,你不知這仲詔大人是在西北邊關(guān)立過戰(zhàn)功回來的,受了重傷…現(xiàn)下還未痊愈便請旨親自護(hù)送戰(zhàn)馬兵械入關(guān)支援,此等忠良真乃是你我追隨的典范!”

  聽葉理這一席話倒是讓陸遙對這位弼馬溫多了幾分敬意,養(yǎng)馬的又如何,還不是成了齊天大圣!

  隨著隊伍行進(jìn)幾日,令陸遙十分意外的是,這仲詔大人雖看上去年輕,但處事老成,治下嚴(yán)明。押運兵械,要一日兩次得查驗數(shù)量,然后與大人匯報,前幾日都是葉理去,可葉理今日吃壞了東西,再不去怕是大人就要歇下了,只得陸遙去了。

  陸遙拿著今日的軍械單子,探頭探腦得進(jìn)了大帳,發(fā)現(xiàn)這帳子里空空如也,想著明日再說,轉(zhuǎn)身卻撞到了人。

  “誰??!怎么不看著點兒!”

  陸遙被撞的差點兒飛出去,幸而有人扶住,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自己撞得竟是仲詔大人。

  仲詔的手觸碰到了上身的些許柔軟,震驚得將手又背回到了身后:“你……”

  “大……大人,卑職陸金前來跟您匯報……”

  還沒等說完,陸遙便就看見了大人掉落腳邊的玉墜,想應(yīng)是自己碰掉的,連忙拾了起來。

  陸遙只是瞟了一眼那玉墜的字,不由得怔楞了,只因那字體,與自己玉佩上的字十分相似,自己佩戴了十余年,在無數(shù)個夜晚欣賞撫摸,是絕不會看錯的……

  “單子交給我就行了,下去吧。”

  仲詔一把拿走了在陸遙手上的玉佩和單子,把陸遙從回憶里扯了回來,陸遙連忙復(fù)又行了個禮。

  “那…那卑職告退……”

  陸遙出了大帳,明顯的心緒不寧,會否這仲詔大人是子愿的好友……亦或者知曉他是從何處得來的玉佩,便就能知道子愿身處何處……

  陸遙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陸遙!你現(xiàn)下在執(zhí)行公務(wù)!腦子里想什么呢!”

  轉(zhuǎn)念卻仍忍不住得想,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將她忘了……有沒有娶妻…生子……

  這一行陸遙對仲詔大人殷勤得連葉理都看不下去了,連著跟她講了一天的為官之道,只有陸遙自己知道,這仲詔大人是得知子愿下落的唯一希望,等待差事辦完了,還要好好向其詢問一番。

  戰(zhàn)馬與兵械已然平安運到西南邊境,整隊的人都在休養(yǎng)生息,準(zhǔn)備明日啟程返京。

  仲詔皺著眉放下了陸遙剛泡好的茶,上下仔細(xì)端詳了一番,因為他還沒見過誰人能將茶泡的如此難喝。他也不知怎的,那個名喚…陸金的…女子,讓他想起了一個人,若是她仍是兒時那般性子,定也這般活潑。

  “不好了大人,城外賊寇來襲,將軍命我護(hù)送押運隊伍即刻出城!”

  一個兵士急匆匆得趕來,仲詔聞言連忙動身,用最快的時間集結(jié)了隊伍,就在將要出城的時候,一聲巨響從身后傳了出來……

  陸遙擅于把弄兵械,對這火藥的味道再熟悉不過:“大人……敵人用了虎蹲炮!”

  仲詔握著刀的手青筋暴起,調(diào)轉(zhuǎn)馬頭,大喝一聲便沖進(jìn)了那片火海之中。

  陸遙來不及多想,連忙跟住了仲詔的身影。

  ……

  ……

  大戰(zhàn)之后,一片蒼藉,日頭將要被群山藏了起來,仲詔在帳中守著躺在床上的陸遙,靜的像個石像,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在一個離陸遙只有幾十米遠(yuǎn)的地方火彈落地炸裂,仲詔跑著向陸遙身側(cè)撲了過來,擋住了幾乎所有的彈片…

  但陸遙又一個挺身擋住了從上面臨來的流箭。

  就像當(dāng)年的她,就這樣過來護(hù)著他……

  幸而傷口未及要害。

  一縷紅穗從陸遙的衣襟側(cè)面露了出來,仲詔輕輕將其抽出,眼前之物讓仲詔的心仿佛掀起了巨大的波濤,那塵封在心中不敢回憶的人,以這樣的方式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是你……”

  

櫻一畫

應(yīng)小可愛們的心聲,獻(xiàn)上文武雙全的仲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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