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這桓將軍生得芝蘭玉樹,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
如花間之月,如陌上之玉,總之能讓宋玉難堪,潘安自慚!”
說書先生講到此處還故弄玄虛,故意低頭大聲說,“此前坊間傳聞,桓公子孤身直闖梁國都城,提出要贖出富陽公主,公主那個感動啊,一下子就決定回國后以身相許呢,據(jù)說已經(jīng)定下婚盟,只等公主生辰了?!?p> 酈雪顫抖的手已經(jīng)按不住了!連有桓璇這個人她都不知道,以身相許個奶奶啊!
她是答應(yīng)和桓家結(jié)親沒錯,但怎么會半路殺出個桓璇來?
寧九嘻笑出聲,“這么看來,公主你未來的男人還是不錯的嘛?!?p> “豈止是不錯,如果是真的,你簡直走了大坨的狗屎運了。”
陳夢得捻起一撮花生米仰頭一顆顆扔進嘴里,還好是假的。
胖妹甲以袖捂臉:“嗚~我暈...”
紈绔乙星星眼:“善哉!桓將軍不愧是清貴之執(zhí)牛耳者,我輩之楷模,長寧之棟梁?。 ?p> 如花丙自豪捶胸:“哈!桓哥哥還是這么英俊,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什么你的男人,他什么是你的?明明是我的!”
“你們都閃開,桓哥哥明明是我的!”
“都別搶了,擋在我們面前的還有那個刁蠻的無鹽丑女富陽??!她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對!不能讓那個刁蠻公主白瞎了桓哥哥...”
寧九,陳夢得...噗!哈哈哈哈!
酈雪:......真是...草...草長鶯飛。
一位粉衣少女怒得掀桌,“你們都住口!公主怎么會看得上桓公子!”
角落里滿臉便秘的酈雪感激地看著她,世間自有公理在啊...
那少女忽而嬌羞一笑,“明明是桓哥哥看不上她?!?p> 君酈雪:靠之!
忽略掉‘刁蠻的無鹽丑女’她怎么會變成了安陵女子的公敵了?
先不說他是打哪冒出來的,就說他不過是一個庶子,長寧士庶等級森嚴(yán),自詡清高的士子不僅瞧不起平民們,就連哪家的庶子也不屑結(jié)交。
再有,桓璇不過弱冠之年,怎么能穩(wěn)穩(wěn)的抓緊桓家軍這匹父皇都訓(xùn)不了的烈馬,看這樣子還頗多建樹,很得民心。
她這些年雖說蟄伏金墉城,也還沒敝塞到連這號人物都沒察覺。
一定是這人出賣色相,大家言過其實,嗯,一定是這樣的。
酈雪搶過陳夢得的花生,“真是世風(fēng)日下,天子腳下妄議公主都不管管?!?p> 陳夢得翻白眼,“你那公主之位還沒桓璇一只腳份量重呢,你沒在這幾年他像橫空出世一樣,不僅征北狄,平內(nèi)亂,還是你能從梁國回來的大功臣?!?p> 聽了一番桓璇的英勇事跡,君酈雪更氣悶了,回到私宅劉穆宇也在和她說桓璇回來的事。
“這人如此牛掰,怎么還在安陵一事無成,將軍府至少會為他謀劃一個不錯的職位?!?p> 劉穆宇沉吟片刻,“據(jù)說是因為他生母身份卑微,罪奴出身,不得大將軍所喜,而且還有一點,他母親是異族。
但此人確實是人才,富陽不應(yīng)該輕視?!?p> 酈雪點點頭,又想起了方才的事,“穆宇哥哥,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褚秀之一個掛名的郡守,怎么能調(diào)動青州兵呢?”
劉穆宇眉頭一皺,青州兵駐扎安陵城外,是拱衛(wèi)京畿的軍隊之一,若是他們也被外戚指染了,那安陵豈不危矣。
“沒有證據(jù),不過也不是不可能,國舅這些年一直想回安陵來,若是查出他結(jié)黨營私,那可是一記重擊。”
酈雪負手在背,慢慢分析,“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要想收買這樣一支軍隊,沒有點利益往來可不行,我記得各州郡駐軍的賬本戶部都有存檔,不妨先從這里下手?!?p> 劉穆宇拍拍她的肩膀,“小心行事?!?p> 深夜戶部斜影月黑風(fēng)高。
墻角傳來一陣低語:“公主,這樣不會被禁軍抓吧,好歹是個衙門。”寧九探頭探腦。
酈雪胸有成竹,一邊掏出爬墻的家伙,“怕什么,本公主哪個衙門沒闖過,抓就抓了,他們還能怎么的,要不是這次不能打草驚蛇,我就大搖大擺的進去了?!?p> 戶部,設(shè)在合宣門外,毗鄰各大官署,平時當(dāng)然守衛(wèi)森嚴(yán),但現(xiàn)在封印,官員們都放假了,防衛(wèi)沒那么嚴(yán)。
酈雪一巴掌拍在她后腦勺,不耐煩的說:“別發(fā)愣了,走吧。”
寧九提起酈雪借力越上低矮的宮墻,當(dāng)年這可是老師的地盤,她和鄭瑄從小就在這院子里長大,對這再熟悉不過了。落地后順著墻根就麻溜的溜進了那廂房里。
酈雪熟門熟路的來到一排排掛好竹簽的長架前,這里存放著六部各年的賬冊和廢棄的奏折,若是不得其法,翻到明天早上都翻不出來。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腦子里飛快的過一遍存在這里的文書賬冊,撥款明細,三十州郡按一定的名稱排列,青州存在此處的,大概是在...是在,第二排!
她快步轉(zhuǎn)到第二排下,借著微光輕輕抽動那些書簡賬簿。
不遠處巡夜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酈雪加快速度。
最底下一本《丙申年饋》出現(xiàn)在眼前,就是這本了,她拿起來正準(zhǔn)備揣進兜里,冷不防眼前一黑。
不是她眼花了,不是鬧鬼了,是真有一個黑影掠了過去,回過神來,她手里空空如也!
借著院子里微弱的火光,能模糊看見幾步開外竟然是一團黑影!
后背一陣?yán)浜梗樕纤⒗桶琢?,是人是鬼?p> 他借著光快速翻動賬冊,掃了幾眼其中的幾頁。
“原來在這里?!敝钡降统恋哪新晜鱽恚兜尼B雪才回過神來,她這是,被別人螳螂捕蟬了?
豈有此理。
一個箭步撲上去,敢從她手里搶東西!真牛,牛成馬了。
對方看也不看她,依舊快速翻動著那賬冊,酈雪來勢洶洶,卻生生定在離他一步開外再也動彈不得。
“你...!”
頭頂上的發(fā)髻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抓住,酈雪進退不得,手打腳踢,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可對方看也不看她,還在繼續(xù)翻看那賬冊。
“盜亦有道啊兄弟,做人還是得講點原則,這東西是我先找到的,我現(xiàn)在要是大吼一聲引來人,大不了被訓(xùn)斥幾句,你就不同了,你又帶不走,現(xiàn)在看它做什么,不如我謄一份給你...”
“閉嘴,吵死了!”桓璇皺著眉頭呵斥,要不是他不想再闖一趟,早帶著東西溜之大吉了。
呵!酈雪氣笑了,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敢這么吼她的人,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