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月上美男
蕭寒月在這喊話的數(shù)秒之間,在腦中尋思著能和這位美男姿色一較高下的人。
嘶,那位夜王好像還湊活。
別的嘛......
沒的比!
那位喝酒的美男本來正專心致志地喝著酒,聽到屋檐下的動靜,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蕭寒月,朝她挑挑眉,“你又是何人?”
“不重要。”蕭寒月摸摸鼻子。
這人出現(xiàn)在燕王府,一定是燕王府的人,要是燕王府里哪個小廝,那估計不得被她的身份嚇跑了?
她還想討酒喝呢!
想著,蕭寒月砸吧砸吧嘴,剛剛無意中滴落在她臉上的那滴酒,她一聞便知是好酒。
自從活了以后,她可還沒喝過酒,眼下這種好事兒自然不能放過。
“既如此,那我的身份也不重要?!鄙项^的美男又喝了口酒。
有些許酒液溢出他的嘴角,一順著喉結(jié)往下......
蕭寒月又是吞咽了一口口水。
這男人是屬雷電的嗎?這么能劈人。
“不告訴身份,閣下總能給個姓名?!笔捄碌馈?p> 美男勾了勾唇角,“不重要?!?p> 蕭寒月嘴角一抽,“那閣下賞月,不知蕭氏寒月有沒有榮幸一起?”
蕭氏寒月?美男眉間一挑。
就在蕭寒月以為他要開口拒絕的時候,一句清朗的聲音響起,干凈爽快。
“好??!”
蕭寒月眼睛一亮,爾后又一窘。
“我上不去?!?p> 惠賢長公主這幅身子八脈郁結(jié),未習(xí)武功內(nèi)力,可不是她前世鬼面醫(yī)仙那副身子可以比擬的,要還是鬼面醫(yī)仙那副身子,區(qū)區(qū)屋檐怎么在話下。
誰知美男竟然是笑了笑,爾后修長的指尖朝蕭寒月這邊一指。
一段與他衣袍同色的竹葉青錦緞自他袖口中飛出,直接纏繞在了蕭寒月的腰身之處。
美男握住那段錦緞用力一扯。
蕭寒月整個身子頓時騰空而起,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屋檐之上。
好強的內(nèi)力!好霸道的控制力!
這美男的武功,深不可測!
短暫的震驚過后,蕭寒月大大咧咧地礙著美男最近的位置坐下,朝他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氣地道,“酒拿來?!?p> ‘哦?’美男眼神瞥向蕭寒月,撇嘴道,“我的好酒,憑什么給你?”
蕭寒月哪里管他給不給,直接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口,豪邁地用袖口一擦嘴角,“都是同道中人,對月品酒,何必吝嗇?”
吝嗇?美男一只眼睛眨巴眨巴,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還保持著原來那個握著酒壺的姿勢。
眼見蕭寒月喝了那壺他喝過的酒,絲毫沒有顧忌男女之別,不由得耳根子爬上一抹嫣紅。
“干嘛?我就喝了一口而已?!笔捄乱娒滥幸凰膊凰驳囟⒅约?,以為他是心疼那壺被她搶來的酒了,便把酒壺重新遞了回去,“還你?”
“不用了?!泵滥休p咳一聲,收回自己的手道。
須臾,他看蕭寒月一口一口地喝著酒,仿佛是在喝世上最尊貴的玉瓊般,不由得好笑道,“我雖然是燕王府的一個不起眼的人物,卻也知曉王妃名諱,一壺酒而已,難道王妃還沒喝過?”
“是啊,上次喝已經(jīng)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笔捄峦蝗煌W×撕染频膭幼鳎爸S似地一笑。
這一嘲,是在嘲她自己。
嘲笑她識錯了人,害了自己,害了周遭跟隨她十余年的門下子弟。
所有的所有,都是她咎由自取。
現(xiàn)在連喝一次酒的機會,都尚且要如此珍惜。
“堂堂西楚的惠賢長公主,莫不是連喝一壺酒都要被人限制?”美男清楚的見到蕭寒月那雙魅惑的眸子染上的痛苦,顰眉道。
蕭寒月繼續(xù)喝酒,邊喝邊道,“西楚先皇后逝世,原來的貴妃被扶正,父皇寵愛貴妃和貴妃所出的二女兒,我這個長公主之名,不過是掛著給人笑的而已?!?p> 美男忽然沉默下來。
“這酒真香,確實是我在西楚沒有喝過的味道。”蕭寒月喝盡一壺酒,又對美男招手,“還有嗎?”
美男低低一笑,指尖在身側(cè)掃過,摸出一個酒壺扔向蕭寒月。
“最后一壺了,都給你?!?p> 蕭寒月也不客氣,繼續(xù)大口喝酒,須臾,她把酒壺放在一旁。
“不喝了?”美男問道。
“不喝了,乍喝是香,多了就膩了。”蕭寒月咧嘴一笑,“你還喝嗎?”
美男搖頭。
蕭寒月望月,惆悵道,“我啊,就跟這酒一樣?!?p> “這酒如何?”美男挑眉。
“珍貴,醇香,只可惜,容易被人輕賤?!笔捄碌偷鸵恍?。
美男再度沉默,許久,他瞇眼道,“你醉了?!?p> “我倒是想醉?!笔捄掠挚戳怂谎郏朴频貒@了口氣,“你說,親爹把你往火坑子里推,你會是什么感覺?”
她其實不知這種感覺,可是惠賢長公主因此心神俱滅,她想,那種感覺定然是不好受的吧?
就跟自己嘔心瀝血,操碎了心養(yǎng)了七年的孩子最后將你和身邊最親近的人全部斬殺是一個道理。
美男唇角忽然輕抿,那雙平靜的眼眸中有一閃而逝的顫動。
“身為西楚嫡出的惠賢長公主,我何其尊貴?惹盡世人爭搶,可當(dāng)真搶到手了,不過就是跟這酒一樣,喝兩口就被放在邊上而已?!笔捄潞鋈簧焓盅诿妫袦I水順著她掩蓋的臉頰流下。
滴落在屋檐的瓦片上。
笑話嗎?她現(xiàn)在若是走出去,誰人不笑話她?
琴音一直在雪雁苑時時刻刻提醒她,莫要出糗被西楚現(xiàn)在的皇后和二公主笑話,可惜蕭寒月如今身在天幽,雖看不到她們的樣子,但是卻知道,這對害了惠賢長公主的母女一定是已經(jīng)在笑話了。
親爹將她送來天幽和親,半路挪回嫁妝,惹這邊國民非議,新婚之夜夫君納妾,還歇息在妾的房中。
不過也好,她本就不是原來的惠賢長公主,只要人不犯她,她就懶得理會這些瑣事。
“蕭寒月?”美男見身旁原來神采奕奕的女子突然雙目一閉,朝自己身上倒了下來,立即蹙眉喊道。
喊了幾聲女子依舊沒有反應(yīng)。
美男輕笑,“果然女中豪杰也是女子,實在是有些過于不勝酒力了?!?p> 不勝酒力還生生喝了他一壺迷煙醉,真是......
“太子殿下!”
遠(yuǎn)方忽然傳來一道低低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