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元腰間密密麻麻的鑰匙,光是入戶門的就有二十幾把,房間門的那可真是太多了,完全數(shù)不多來,看得人眼花繚亂、頭皮發(fā)麻。
丁國一很想一把抓起那堆鑰匙,直接糊陳廣元臉上。
你奶奶的,你看看,你這逼裝的,你特么一拆遷戶,還問我工資多少?還夸我工資待遇很不錯!
關(guān)鍵還特么夸得有模有樣,我還真信了你,中了你的奸計,一步一步地被你引入彀中,竟然真覺得自己很牛逼、很有錢。
好了,最后你來了一波絕地大反殺,踩在我頭上裝逼。
能不氣嗎?
丁國一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一臉蛋疼的表情,但再怎么難過,卻也難以掩蓋他心中的羨慕嫉妒恨??!
人比人氣死人,老子天天上班,早高峰辛辛苦苦地跟人擠地鐵,在領(lǐng)導面前像個孫子,結(jié)果混到現(xiàn)在,連房子首付的錢都還沒有湊齊,你特娘的卻有這么多房子。
白濤等人也是滿臉無語,太氣人了?。?p> 真想把這司機師傅打一頓??!
不過唯一讓白濤感到欣慰的是,幸好剛剛沒有吹噓咱們小呆子網(wǎng)絡(luò)的待遇福利好,不然,現(xiàn)在也要吃癟。
陳廣元透過車內(nèi)后視鏡看到眾人那一臉嫉妒得要死、甚至于想要干死自己、卻又不敢動手的表情,他就覺得很滿意,也覺得自己很有遠見。
當時要是去做保安、開個麻將館,也可以跟各種各樣的人聊天,不過這逼裝了之后遇上了反社會的人,說不定還真能把自己打一頓,但是當了司機,你敢來打我?
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動手啊,除非你是24K純腦殘。
到了停車場停下車后倒是有些危險,不過在那之前,我就提前換個話題唄,降低你們的仇恨值不就行了?
大巴車上依舊安靜得落針可聞,丁國一心里雖然恨得牙癢癢,但是總不能不接話茬吧?于是表面上裝作一副釋然的表情,說道:“那您可真有福分了?!?p> 陳廣元笑著道:“還行吧,一般般、一般般?!?p> 這貨還說起了嚴浩的臺詞,他一面說,一邊瞥了眼后視鏡,發(fā)現(xiàn)車廂中只有一個人在聽到自己是拆遷戶后,臉上沒有露出嫉妒的神色,而是……一臉的沉思。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亦坤。
他聽到對方是拆遷戶,立馬想起了自己最先的計劃:去新區(qū)買房。
新區(qū)會在6月底正式成立,這一次系統(tǒng)任務的周期終點正好也是這個時間點。若是一切順利,時間正好對得上,屆時老子就把獎金全都拿去投資房地產(chǎn)。
投資得當,說不定資產(chǎn)不比你陳廣元差。
想到這里,吳亦坤嘴角上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表情正好被陳廣元捕捉到了,他心中一凜,心想:吊了,難不成這小子是在籌劃綁架我換取贖金?否則他為何如此得意?肯定是幻想得手后數(shù)錢時的興奮啊,所以才會笑。
又瞥了眼吳亦坤身邊的牛鋼,好家伙,一米九幾的大塊頭,一身肌肉,似乎對吳亦坤惟命是從呢,到時候這兩人一同為非作歹,自己若沒有防范,很容易中招啊。
陳師傅這心里戲還挺多的,主要是閑的。剩下的路程中,他也安分了不少,還騰出手來,悄悄將鑰匙塞入了口袋。
大概半個小時后,大巴車終于來到了“慈恩體檢”,停在了停車場上。
“大家伙體檢完了之后,還是回到我這班車上,我再送你們回去?!标悗煾颠汉戎?,又特意跟成力單獨強調(diào)了一遍。
眾人下車后,按照機構(gòu)的指引,開始登記、體檢。
F級的體檢套餐內(nèi)容全面地有些過分,什么14c呼吸試驗、前列腺彩超,還有中醫(yī)會診,搞得小呆子員工們個個都跟沒見過世面一樣,從前的體檢,都是血常規(guī)、心電圖,從來都沒聽過這些玩意。
“我去,還要檢查前列腺啊?!迸d摽粗w檢單,當時就很尷尬,以前他比較喜歡騎車健身,很瘋狂的那種,所以前列腺功能一直有些問題,這要是被檢查出來,多丟人。
嚴浩倒是很開心,檢查前列腺是要做彩超的,希望是個小美女給我檢查。
做彩超還真是個小美女,不過排到嚴浩的時候人家正好有事,換成了一位中年阿姨,嚴浩很是失望,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下,任人涂抹耦合劑。
中年阿姨倒是對嚴浩頗為喜歡,刻意給他多做了一會兒。
嚴浩牛鋼白濤這幾人都是二十四五歲的小年輕,雖然總喜歡調(diào)侃自己奔三了,不過身板子總體上還算健康,頂多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陳海江稍微有些嚴重,畢竟實打?qū)嵉谋既簖g男青年,脂肪肝、三高,而且腰間盤突出。
吳亦坤這貨沒啥大問題,就是有些缺鈣。
幾個女生就很健康,尤其是前臺瑪麗,啥毛病都沒有,當然孔曉曉除外,她的視力一直不太好。
據(jù)說她是因為眼睛受了傷后視力才下降的,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當時受的是什么傷。
……
……
“慈恩體檢”樓下的花園中,陳廣元悠然地坐在花壇子邊上,抽著香煙,吞云吐霧,好不自在。
他身邊還坐著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雖然穿戴整齊,卻給人一種滄桑和落魄感,不過雙眼之中卻透露著一種發(fā)自骨子里的堅毅和認真。
陳廣元語重心長地對這男子說道:“小司啊,哥再勸你最后一句,這人活著,就是圖個快樂,何必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夢想呢?搞得自己每天都很累?!?p> 陳廣元說話的口氣像是一位老長輩一樣,“你遠哥呢畢竟也是你的投資人,其實站在投資人的角度來說,你想拍的電影,都是反映社會底層問題的電影,這種影片,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根本沒有熱度的,根本掙不到錢,一般投資人哪里會投你?”
那青年男子倒是一臉平靜,雖然知道陳廣元說的是對的,不過他依舊沒有附和的意思,因為他從來不會對現(xiàn)實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