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村談天道(2)
奇異的聲響。
天象出現(xiàn)異動,蒼穹天頂上,一星半點大的寰宇星空,成數(shù)倍擴大,將日升之耀,日幕之哀,盡數(shù)擠掉,掩蓋。
短短片刻,宛如神造的星空幻境,快淹沒了整片天空。
而觀望它的人,仿佛置身其中,被共邀探尋寰宇無限,挖掘它不為人知,又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手伸來,能目睹極晝幻空的出現(xiàn),是你的福分!我也應(yīng)順天意而行?!?p> 孤老抓穩(wěn)江送的手后,幻空淹沒了天際的龍虎氣象。
虛幻的虎龍形身,有了實質(zhì),那是星光渲染的身形。不過在氣息上,還是死的,似乎缺了些什么。
“叮,?!被每赵賶嬄漕w顆殷紅的寶石,墜落的地點,剛好就是虎龍的眼睛處。
畫龍點睛,兩樣死物變成了活物,但在孤老眼里,還差了東西。
幻空再墜寶珠,落到龍虎眼前。
互不相干的一龍一虎,身上瞬驚起殺伐。它們圍著珠子環(huán)繞,各自將自己的威勢,散得淋漓盡致。
皆想令對方不戰(zhàn)而潰,避免兩敗俱傷的死斗。勢分龍虎,又各執(zhí)己見的它們,終是經(jīng)不住珠子的誘惑,向?qū)Ψ桨l(fā)起了攻勢。
“吼,昂”交鋒相撞的龍虎之氣席卷了整個幻空。
虎聲龍吟,不絕于耳。猛虎撕破黃龍的龍罡,在它身上留下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猛虎亦被黃龍的龍烈沖波擊中,身受重傷。
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愈演愈烈。
正當雙方激戰(zhàn)正酣時,誘惑的寶珠飛走了,它飛入了更深的幻空之中。龍虎放棄爭斗,爭先恐后的追逐寶珠。
它們巨大的身體從江送眼前掠過,再高升入蒼穹之外的寰宇,那無限星星的地方。
“老朽就帶你去看看,日后的天機!”
孤老牽著江送也向上飛升。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黃龍被猛虎一擊貫穿身體,墜入深不見底的黑夜!
白虎正要吞下那顆寶珠。
也是在這時,寶珠像是自己生了意識,飛速向黃龍墜落的地方飛去。
……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黑夜下出現(xiàn)了由星星織成的銀河,散出了光芒萬丈!
“昂”
這聲龍吟與先前的靡靡之聲不同,它充滿了威嚴,宣告著一切由它主宰!
猛虎眼里有不甘,身體卻抗不住龍聲的威嚇,止不住的顫動,隨后便被一束龍光波,貫穿了身體。
黃龍定格在寰宇中心,無數(shù)星星幻化成一幅圖,龍御天下。
先前還威風(fēng)凜凜的猛虎,此刻已經(jīng)死在了江送面前。
江送看著這毛茸茸的老虎,心中止不住的,生出悲憫,手不自禁摸了摸它的額頭。
忽然間,幻空眩暈一片,江送被帶到一處白茫茫的世界。在這里他目睹了死去的猛虎,變成了一個小孩,他隨著時光流逝,不斷成長,最后又變成了猛虎,倒在了黃龍的腳下。
江送脖子戴著的石頭,那是他父親死前一天,送他的。這時石頭發(fā)出猛烈的紅光,猛虎尸體變?yōu)辄c點銀光,飛入江送的胸膛。
這一刻,江送覺得自己的心,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像是裝入了一本書一樣。
睜開眼,發(fā)覺孤老伯伯牽著自己的手,注視著寰宇中的龍御天下,讓他不自禁生疑惑,“是幻覺嗎?”
“江送瞧見了嗎?”孤老發(fā)聲。
江送從思緒脫離開來,回道:“瞧見了什么?”
“天道!”
“天道?”
“對,天道!九州以左位為尊,中為王權(quán)。猛虎如旭日初升,正值風(fēng)發(fā)之年,居左是謀,意是懾主奪王權(quán)!而黃龍居于右,身后是日幕之哀,殘燭待盡!那顆珠子象征著權(quán),至高無上的王權(quán),也叫天道!”
“這是一個黃龍勢盡,猛虎初生奪權(quán)的故事??蔀槭裁醋詈螅急M一切天時地利,也是順天道而生的猛虎,命隕黃泉呢?”
“為什么?”江送再問。
“因為黃龍生來就是天地的主人,這是天定!猛虎在猛,再精明,再獲得天時地利,也沒有成為主宰的資格。這就是天道!”
江送眼中疑云光見,問道:“孤老伯伯,你想借此告訴我什么呢?”
“哈哈,聰明!老朽想告訴你的是,想要改變天道,就得順應(yīng)天道,就得棄虎軀,鑄龍身,除此之外,再別無他路!”
“可是,老虎是老虎,龍是龍,老虎又怎么變成龍呢?”
“這就是天道!”孤老面對江送的疑惑,回道。
“不懂?!?p> 江送又被重重疊疊的黑云籠罩,深陷迷途。
“那老朽就告訴你另一種,更加通俗易懂的方法?!?p> 孤老和江送腳下生出金光,瞬間就回到了星機宮內(nèi)。
星機宮內(nèi)的星星,組合成了一面鏡子,孤老指著它說:“如果這是天道,你又是什么呢?”
江送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言語不抉。
“不要猶豫?!惫吕咸嵝训?。
“我就是天道!”江送抉然道。
孤老點了點頭,再道:“準確來說,這是天道的前一步,它名叫理念。它如果被天地承認,那它就是天道!”
“那么你的理念又是什么呢?”
“報仇!”面對孤老的發(fā)問,江送想都沒想。
孤老搖了搖頭,道:“只有夠大,夠無私的理念,才有機會被天地承認!你要遵循內(nèi)心,探查那被仇恨掩蓋的理念。”
“仇恨掩蓋的理念?”江送回憶內(nèi)心,漸漸魁蒼的面容浮現(xiàn)在眼前,豆大的眼淚滴落?!澳鞘谴笄锏娜漳?,父親站在日晝山頂,俯瞰九州萬里,嘴里念叨著,“東部人相殘,南漁有水災(zāi),西地妖禍亂,北境江絕地,天縱域魔生裂縫,舉力鑄鋒斗九州!唉,多事之秋……”?!?p> 那時自己就暗下決心,以解父親憂慮為理念!
“我明白了!”
“熄東人爭,治南漁水,平西妖禍、北江絕,補天縫,止天地爭!”
“這是父親的理念,也是我的理念,如今父親不在了,我更要繼承他的意愿,奮戰(zhàn)終生!”
江送脫口而出,一連三話!
孤老如遭雷擊,瞬間老淚縱橫,雀躍道:“果真天意冥冥,天意冥冥?。 ?p> 孤老在一陣欣喜若狂后,手搭在江送肩膀上,道:“孩子,唯有以平天下之禍亂,以其功德加冕成九州帝主,你才能定千秋世,成心所想,或許還能救回你的父親!”
聽到這話,江送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一把抓住孤老的手,興道:“真的?”
孤老看著這天真無邪的孩子,又多了許多哀傷,道:“真的,不過,那會很苦,很苦,很難,很難?!?p> 孩子眼中多了份希冀,堅定道:“我不怕苦,也不怕難!您只需要告訴我,該怎么做就好了?!?p> 孤老把老淚抹凈,蹲在江送身前,一字一句告訴他:“跨上那條道路,最重要的條件有兩樣,一,是實力,二是王者之心!”
“實力我知道,但這王者之心又是什么東西?”江送撓頭問道。
孤老站了起來,老手一揮,星群演變成一場曠世大戰(zhàn)!
只見里面有兩個人,還有九位魔頭。那些魔頭看起來又巨大又邪惡,出手何其狠毒,力量更是毀天滅地。雖然是如此,兩人亦能從容不迫的招架九魔圍攻。猛烈的死斗,令九州看起來,千瘡百孔,荒墟一片。
僵持不下的戰(zhàn)斗,令九魔有些急不可耐。領(lǐng)頭主魔叫喚一聲,余魔紛紛爆炸開來,與他融合一起。
毀滅法則的力量,漲大了領(lǐng)魔的身軀,幻化出非創(chuàng)世不能毀滅的黑凱。可惜的是這身鎧甲,在胸口處破了個洞,將它的魔心完全袒露了出來。
與天齊高的魔,一拳擊落白日,一指魔氣破碎明月,再亢奮一吼,將體內(nèi)魔氣席卷九州天地,殺死一切物種的元流。
天與地仿佛再回混沌,無一絲光亮,除了魔頭瞳中的邪光外。
黑暗中,巨大的魔掌拍向兩人。
“時間到了,讓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剛想自隕的那人被另一人阻止,眼神意味深長。
“黑暗混沌里,留命有何意?藍天青青里,生死又何妨?”
一掌擊在天靈的聲音。
“砰”像颶風(fēng)一樣漂浮的紅色光點,圍繞在那人的身邊,將他死死守護,任憑那雙魔手力量再大,再強,也無法突破。
這些像颶風(fēng)一樣漂浮的紅點,就是那一人想要告訴他,卻又說不出來的,天地最深層次的奧義!
那人終是頓悟,感應(yīng)到了九州最強之力。他身體內(nèi)爆發(fā)出創(chuàng)生的法則光芒,將魔手撼退,再是掌貼大地,對它呢喃聲聲,而后升入空中,敕令一聲“我為帝主”!
立主的梵音,傳遍空虛煉獄,天地?zé)o極,更是令那些魔頭,頭痛欲裂!
在這聲梵音召喚下,天地四方同飛出八條龍魂,它們盤旋在那人身后,變成八荒帝龍光輪。那人心臟也變得通透,看得仔細的話,里面游動著一條小龍。
一聲無言可喻的天地初始之音。
那人褪去凡身,化身帝主,尊手一壓,天地同出數(shù)百道光柱,齊壓向數(shù)魔,圍成一個無法破滅的牢籠,將它死死禁錮!
那人再是呢喃,喚生日月。
之后己身再化為巍巍金龍,他帶領(lǐng)身后八龍,在牢籠上方,組成個法陣。
這法陣以九龍之身為載,日月為核心,集天地能集之正威而成,它能主宰,審判九州世內(nèi)的一切罪惡!
它連發(fā)九次,發(fā)絲般的光線,貫穿了領(lǐng)魔的心臟。引發(fā)的轟動毀滅了九州大地,令大地形成一個虛空,所有惡邪都被吸進里面封鎖起來。
陣法再發(fā)溫和光威,虛空之上,又生泥土,山川流水,花草樹木,九州大地又回。
里面?zhèn)鞒鲂φZ,“這是個好地方,但是困不住,吾等九位寰宇祖魔,萬年,就再等個萬年!”
這聲音把江送帶入一個充滿冰冷,荒蕪的深淵,那里沒有呼吸的空氣,只有無盡的窒息!
孤老嘴念正音,江送猛一驚醒,恢復(fù)如常。
“帝主最后也力竭隕落,他的身體,一切化為神術(shù),流傳世間,而那顆心臟就是王者之心。它被分為三份,一份下落不明,一份在戰(zhàn)死魔荒的伯玄州帝身上,還有一份則在天頂穹宮!”
“無數(shù)的年間,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救世主,如今!”孤老雙手緊緊搭在江送雙肩,眼出希冀。
江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