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捅破窗戶紙
都已經(jīng)過了午時了,魏大勛才堪堪從床上爬起來。唉!這種美人在懷,桃花釀在手,天天睡到自然醒的神仙日子,明天就一去不復(fù)返了。
柳煙夢還是平時的時間起的。
用過午飯,小院的日頭還很毒,柳煙夢又練起劍來。不過不是前些日子在那樣就耍個花架子,而是普普通通的劈、斬、砍、迎的動作。
胭脂在樹下石凳上,打盹,頭一栽一栽的,手上還拿著吃的零嘴。
這些日子魏大勛都逗留在這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院子里的伙食可以說是一飛上天。
小院的這主仆,男的日漸消瘦,女的又胖了一圈。
“有沒有想過,以后自己在外面,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魏大勛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魏大勛從后面抱住美人,把下巴放在美人肩窩里,頭歪著,嘴在柳煙夢的脖子上來回蹭。
日子過舒坦了,就覺得是白駒過隙,柳煙夢這恍然覺得這魏瘋子就像剛進(jìn)這小院一樣。
每天天一亮柳煙夢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著那句,“爺去去就回,別太想爺啦!”
今天看來是要說的日子。
“啊?你又拿煙夢尋開心了。阿爹犯得重罪,沒有滿門抄斬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我這娼籍,還不如賤籍,想要到外面過自己的日子,簡直是癡人說夢。”柳煙夢收了劍,自嘲地道。
這玲瓏閣進(jìn)了來,又能出去了,那是福分。即使真的有那個命出去了,也不見得真的比這里好多少。
煙花柳巷里出去的人別人眼里就是異類,人是群居的動物,這樣一想,這一樣命運(yùn)的人聚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
人啊!一旦想開了就廢了!
可是柳煙夢還是癡癡傻傻地練劍?
“爺去去就回,不要太想爺啦!”魏大勛慣了一口桃花釀頭也不回地出了小院的門。
“都這個時辰了,要不留下出過飯?jiān)僮甙?!”這話在柳煙夢肚子里百轉(zhuǎn)千回,還是沒出口。
日頭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的偏西,柳煙夢就那樣杵在大太陽底下,“去你的,去去就回,滾...滾...”
劍丟了,丟的遠(yuǎn)了,柳煙夢又撿起來,繼續(xù)揮劍。
他提著一口氣,一口說不明道不白的氣。
戚銘飛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歸仁澤還是在地上打滾。
“咳,咳...”魏大勛進(jìn)來的時候,好像是嗆著了,連著咳嗽了兩聲。
戚銘飛拱手見禮,上前兩步,附在魏大勛耳邊說了兩句。
“當(dāng)真如此?”魏大勛狂喜之后,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還請將軍到時候再實(shí)地查探?!逼葶戯w并沒有言之鑿鑿的說一定有。
魏大勛彎腰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大禮。
“不敢當(dāng)!”戚銘飛閃到一旁去了。
這酒怎么下去的這么快,魏大勛隨手把酒瓶一扔,“啪嗒”一聲。酒瓶碎地很徹底,不過倒是沒波及到有人的地方。
“見過魏參軍!”歸仁澤一個骨碌爬起來,盡量站直了身子,行了一禮。
戚銘飛都?xì)庑α?,這人,真的是個人物啊!魏參軍的兇名看來真的不是吹的。
這時候,周生掐著點(diǎn)進(jìn)來了,一副聽候差遣的乖覺樣子。
“把這舊人的老物件都拿去焚了...收拾干凈了,上好酒,上好菜,今個要與這天下最會做文章的人好好考教考教?!蔽捍髣状篑R金刀地坐在上首。
倒不是云卿倦怠了這王婉茹的院子的東西早該收拾了,可是這君心難測啊!保不齊哪天想要點(diǎn)這院子里的東西,那就...
“好嘞!”周生這會子答應(yīng)得那叫一個脆生。
戚銘飛都懷疑這玲瓏閣的下人是不是都被叫過來收拾了。
半盞茶不到的時間,花魁王婉茹以前住的院子已經(jīng)恢復(fù)到初建成的樣子了。
歸仁澤趁著這會功夫,已經(jīng)洗漱干凈回來了。
“謝過魏大人幫襯了!”戚銘飛道謝。今天不是魏大勛的話,他怕是不知拿歸仁澤如何了。
“這不是還有歸老爺子的老臉在那擱著嘛!應(yīng)當(dāng)?shù)?!”魏大勛在戚銘飛面前算是最正經(jīng)的。
好酒,桃花釀;好菜,大魚大肉,一個青菜也沒有。
三人開始把酒言歡。
“戶部右侍郎王濤王大人的千金入了圣上的眼,近期可能就入宮了?!蔽捍髣谞钏撇唤?jīng)意地提到。
“如果在下記得不錯的話,王大人府邸的千金早夭了吧?”戚銘飛不是很確信的開口。
“義女?!蔽捍髣籽院喴赓W。
看這空無一物的院子,再想想玲瓏閣上上下下對王婉茹的去向三緘其口,這會兒歸仁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謝魏大人,戚兄救命之恩!”歸仁澤撲通跪下磕起頭來。
歸仁澤這些日子的相思斷腸都了無蹤跡,后背的冷汗密密麻麻。
“罷了,誰還沒個年少荒唐,醒了就罷了?!蔽函傋与y得地寬慰人。
魏瘋子接著就離席了,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他去的地方就是現(xiàn)在戰(zhàn)事最吃緊地虞山城。
不過魏大勛不是一個人,一個個老兵不知從哪趕來,慢慢地一堆‘魏瘋子’聚集起來。
后來歸仁澤到底有沒有在戶部右侍郎王濤大人的府邸外徘徊那就是后話了。
至于歸仁澤娶回家的王婉茹的侍女青禾,被徹底冷落在一個孤院里那就更是后話了。
結(jié)束了課業(yè),王婉茹又開始是侍弄起花草來。
這種時候,不用王婉茹指揮,王子怡也不會跟著。
“秋香,這是銀兩,你且到素兮秀坊置辦些婚后的衣裝,我這也算是你娘家了。另外讓朱嬤嬤記得拿上一件聿讓能穿的裙裝。剩下的你當(dāng)零花吧,且換了碎銀子,過了門少不了上下打點(diǎn),這種深宅大院,沒點(diǎn)體己,寸步難行?!蓖跬袢阈跣醯馗锵阏f來。
“謝小姐,小姐宅心仁厚,秋香能遇上小姐這種貴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鼻锵阋呀?jīng)淚眼婆娑地磕起頭來。
“快快起來,再過幾日就是當(dāng)主子的人了,可別拿了自己膝蓋不當(dāng)東西了。這院子里,雖說你是的沒什么名分的姨娘,也你也得記得你什么時候都是我的人,腰板以后別彎了。”王婉茹不遺余力地提攜秋香。
有野心,又知厲害的人,用起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