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何問我靠在鑒定室盡頭的椅子上休息,那把灰白色的彎刀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如何問我所愿,在工作期間并沒有任何人來打擾自己,除了外面時不時會有些好奇的孩童來看看這個“新來的鑒定師傅”以外。
夜已深了,何問我摘下附有魔法的眼鏡,捏了捏鼻梁,將工具放到一邊。
他站起身,望向窗子外的那輪明月。
忽然,一股微風(fēng)拂過,何問我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聲音很遠(yuǎn),但就在這大宅之中。
何問我并未將其放在心上,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工具繼續(xù)工作。
天歌禁槍,可總會有一些人從某些灰色的渠道搞到這種東西,尤其是這種大戶人家,雖然天歌出了名的安全,不像某些國家恐怖主義、槍擊案橫行,但有錢人總是這樣,總覺得身邊揣個家伙兒會讓自己安心。
“pang!”
剛剛拿起工具的何問我立刻將工具扔到一遍。
何問我清楚,那毫無疑問是槍聲,有人在這大宅中開了槍。
現(xiàn)在是午夜,這一聲槍響可不只驚擾到了何問我一人。
原本寂靜的蘇家大宅忽然熱鬧起來。
何問我在嘈雜的人聲中聽到“有殺手”,“抓刺客”或是“快叫醫(yī)療車”之類的話。
出事了。
何問我沒有走門,而是直接從窗戶竄了出去。
淡黃色的法陣在他的手中張開,何問我將法陣對向空中,法陣中心便涌出一束刺眼的光芒。
光芒像是煙花一樣竄入空中,將一大片區(qū)域照的明亮。
——術(shù)式照明彈·私人改進(jìn)版。
三點鐘方向,131米。
這發(fā)術(shù)式照明彈不是何問我打給自己的,而是幫助蘇家的保鏢看清道路的。
術(shù)式照明彈升空的那一刻何問我便找到了開槍者的位置,腳下用力,他竟然直接跳到了鑒定室的屋頂。
“找到了?!蓖ㄟ^術(shù)式照明彈的光芒與自己所處的位置,何問我通過視線找到了那個在房屋間隙中狂奔的家伙。
右手手心張開紫色法陣,何問我將法陣對準(zhǔn)了那狂奔之人。
“目標(biāo)路徑?jīng)]有障礙。”
“軍用4號貫穿術(shù)式預(yù)熱。”
紫色法陣發(fā)出淡紫色的光芒,如那顆照明彈一樣,魔法在法陣的中心規(guī)律。
“射?!焙螁栁易罱K吐出這樣的一個字。
紫色彈丸劃出一條筆直的不能在筆直的直線,隨后便聽到一聲貫穿夜空的慘叫。
那狂奔之人此時已經(jīng)倒在地上,他的左腿止不住的流出鮮血。
數(shù)名衣冠不整的保鏢一下子圍了上來將這人擒住并四下尋找使用了術(shù)式的人。
何問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輕輕一跳重新回到地面。
突然,一道寒光閃過,何問我后撤一步,相當(dāng)危險的躲過了這道寒光。
黑暗中傳出一個女性的聲音,她厲聲問道:“你是誰?怎么會用圣地的術(shù)式?!?p> 何問我淡淡的說道:“你是誰?”
“找死。”那聲音的主人從黑暗中走出,那是個怎樣的女人?妖嬈嫵媚?不,少了一絲青春。清純可人?不,又少了一絲成熟。
女人拿著一把來自東落國的武器,何問我認(rèn)得,那半長不短的纖細(xì)之刀被稱為“忍刀”。
“你是東落忍者?!焙螁栁覇?,他或許是在問,也可能是直接做出了結(jié)論。
“明知故問?!迸说谋渑c何問我不同,那是帶有人性的冰冷,而何問我卻是失去靈魂的冰冷。
“你和那個人是一伙的吧?!焙螁栁艺f:“開了槍的那個人。”
“是又怎么樣?”女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不過是個廢物,是個棋子?!?p> “所以?!焙螁栁铱聪蚺说哪?“是什么原因讓一個東落忍者走出黑暗與我對峙?!?p> “告訴我,你剛才使用的那個貫穿術(shù)式的名字?!?p> 何問我毫不顧忌的回答:“軍用4號貫穿術(shù)式,圣地術(shù)式序列8701,第十七代軍用制式魔法?!彼D了頓:“你知道那是圣地的術(shù)式,為什么還要問我?!?p> “告訴我圣地的故事。”女人忽然說道:“既然你會使用圣地的術(shù)式,那么你一定就是圣地的幽靈?!?p> “軍用4號術(shù)式門檻很低,只要可以使用魔法的人都能使用?!焙螁栁已a(bǔ)充說道:“從這點上說我就是圣地的幽靈未免有些偏頗。”
“那你就去死吧?!迸藱M刀便砍。
何問我又一次后退數(shù)步躲過女人的數(shù)次攻擊。
女人繼續(xù)對何問我窮追猛打,干凈利落,沒有一絲破綻。
看得出來,這女人體術(shù)相當(dāng)了得,刀劍之術(shù)更是登峰造極。
何問我沒有還手,因為他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挺有意思。
女人也沒有殺掉何問我,因為她打不著。
“你...”幾番攻防下來,女人累的氣喘吁吁:“你...你戲弄我!”
“你的隴語說的不錯,就是某些發(fā)音很別扭?!焙螁栁颐鏌o表情的說著:“你叫什么名字?!?p> 女人沒有回答,依舊在拼命揮舞著手中的忍刀。
何問我不打算在躲下去了,只見他在女人揮刀的同時伸出自己的左手,僅憑這一只手便擒住了女人的刀。
他微微用力,女人的刀便脫離了她的控制,被甩飛了老遠(yuǎn),深深的插進(jìn)地磚中。
“你的刀是煉金武器?!焙螁栁艺f道:“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在刀上附加銘文?!?p> “刀身及吾身?!迸宋淦饕呀?jīng)脫手,便馬上后跳離開何問我的攻擊范圍,雖然何問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攻擊:“刀清則身清?!?p> “我尊重你們的傳統(tǒng)?!焙螁栁壹幢闶钦f著彬彬有禮的話也依舊是冰冷冷的:“我為剛才的話道歉?!?p> “你真是個怪人?!迸藧汉莺莸恼f道:“我叫霧,巖藤的忍者。”
東落忍者有個奇怪的習(xí)俗,他們只有名沒有姓,培養(yǎng)他們的忍者村的名字便是他們的姓。
“巖藤霧...”何問我思索片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巖藤村應(yīng)該會圣地的夜襲部隊摧毀了才對...難道當(dāng)時有漏網(wǎng)之魚?”
“你果然是圣地的幽靈?!迸司o盯著何問我,就像炸了毛的野貓。
“我從未否認(rèn),只是稍作辯解。”何問我淡淡的說:“這里不適合講故事,我給你一個地址,明天下午你來這個地方找我。”說著,何問我便將自己銘文子彈店的位置給了巖藤霧。
“對了?!焙螁栁液鋈徽f道:“如果你的目標(biāo)是蘇家家主蘇騰龍的話我勸你放棄,他是我的雇主,在他付清雇傭費用之前我是不會讓他死的,而且一般情況下你也殺不死他?!?p> 何問我還很貼心的將巖藤霧的刀還了回去。
“我會完成任務(wù)的?!睅r藤霧緩緩后退。
“你大可以試試。”何問我面無表情額的聳聳肩。
高高跳起,巖藤霧跳上屋頂,轉(zhuǎn)身變向蘇騰龍的住宿跑去。
可是沒跑兩步,一個一人高的“倉鼠球”便將她困住,無論如何攻擊,“倉鼠球”也只是泛起彩色的漣漪,絲毫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混蛋!”巖藤霧氣急敗壞:“放我出去?!?p> “這是‘琉璃網(wǎng)’,防御術(shù)式,圣地術(shù)式序列172,我可以在200平方米內(nèi)任何一個能感知到的地方生成這個術(shù)式,它可以完全抵消大部分攻擊,承受極限是90次軍用4號貫穿術(shù)式的齊射?!焙螁栁也恢朗裁磿r候也跳上了屋頂來到巖藤霧面前:“沒有我的允許,你逃不掉的?!?p> “你想怎么樣?”巖藤霧咬著牙說道。
“暫停你的任務(wù),至少在他付我錢之前暫停任務(wù)。”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一直關(guān)著你?!焙螁栁艺f:“琉璃網(wǎng)對于魔力的消耗很少,如果維持這個大小持續(xù)釋放的話,理論上我可以讓琉璃網(wǎng)存在七十二萬個小時,也就是82年?!?p> “這不包括魔力的恢復(fù)和外界因素干擾。”何問我又補(bǔ)充一句。
“好吧,我答應(yīng)你。”巖藤霧似乎妥協(xié)了:“我會暫時停止任務(wù),但是明天下午你必須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何問我打了個響指,“倉鼠球”化為彩色的光粒消失。
巖藤霧小心的后退,最終遁入樹木造成的黑暗中,消失在何問我面前。
何問我沉默片刻。
“睡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