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云陽的話不斷出口,嬴政心中的憤怒越來越嚴(yán)重,項氏一族,當(dāng)真是不知死活。
一直以來,他自然清楚項氏一族在楚地之中的名聲,心中雖有擔(dān)憂,卻沒有在意,哪怕是得到李康記憶也是如此。
但是,這一刻,他對于項氏一族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殺機(jī)。
他更沒有想到,項氏一族竟然想出這樣齷齪的辦法,這等于是在背地里挖大秦帝國的墻角,敗壞大秦統(tǒng)治萬民的根基。
……
“陛下,泗水郡的彭城六縣以前是項氏封地,項燕雖然戰(zhàn)死了,但其子項梁、項伯都在,數(shù)千族人尚在,財力根基尚在。”
“項氏家老帶著當(dāng)年遺留下來的私兵,喬裝成商旅專一在舊封地購置田產(chǎn)。誰若不從亦或者報官,長劍便在身后?!?p> ……
“這一木箱之中,全部都是私下購買田地的罪證……”
……
一番話說完,云陽突然肅然一躬,朝著嬴政:“陛下,泗水郡之中局勢已經(jīng)很是嚴(yán)峻,若是不管理,一旦糜爛下去,只怕會出問題?!?p> “項氏一族,這根本就是在動搖我大秦根基,罪不容誅……”
聞言,嬴政在書房之中行走,眼中掠過一抹肅然,甚至于心底深處有些復(fù)雜,這才短短多少天。
張良,蕭何,劉季,如今又有一個項氏一族冒了出來……
秦末起舞風(fēng)云的人物,一個個的出現(xiàn)了自己的眼底,當(dāng)真是宿命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
“陛下,公子想要徹查此事,要不交給長公子……”沉默在繼續(xù),左爭徒然開口,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靜。
長公子扶蘇!
那個剛毅勇武,信人而奮士的青年,只可惜被儒家毒害太深。
“扶蘇還是太嫩了,如何能夠與這些老梟較量,如今朝廷沒有多余的人手,解決土地兼并非易事?!?p> 嬴政太了解自己的大兒子了,自己只是讓儒家教,讓他收儒家為己用,結(jié)果成了儒家的信徒。
身為皇帝,絕對不能以一家一言治國,大秦信奉的是秦法,而不是法家,這也是,嬴政讓扶蘇學(xué)儒的原因。
只是這個兒子被儒家忽悠瘸了,成為了為儒家沖鋒陷陣的斗士。
這樣的人,連政治都不懂,可以說是真的太嫩了,又如何是項梁等老梟的對手。
項氏一族敢在泗水如此張狂,必然是有所倚仗,如果說項梁是一頭狡猾的狐貍,而扶蘇只不過是一頭綿羊。
兩者之間,不論是手段還是智慧都有很大的差距。
以扶蘇的能力前往泗水郡,會讓對方吃的渣都不剩。
這一刻,嬴政翻看著木箱之中的竹簡,以及云陽等人的奏章,當(dāng)他再一次看到幾個名字的時候,目光徒然一亮。
“以治栗內(nèi)史的名義,下文書,以泗水亭長劉季為主,配合沛縣功曹蕭何,徹查此事!”
這一刻,嬴政突然莞爾一笑:“為期三個月,朕要泗水郡之中關(guān)于土地兼并,以及項氏一族的全部消息?!?p> “同時問責(zé)泗水郡郡守,告訴他若是沒有能力當(dāng)這個郡守,就回家給他夫人帶孩子,我大秦不要廢物!”
……
“陛下,這件事涉及到了項氏一族,光是一個泗水亭長與沛縣功曹,是不是太過于兒戲?”
這一刻,就算是左爭也是有些遲疑,他雖然極為的信任始皇帝,但是這件事,讓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亭長去處理……
“扶蘇名聲在外,一旦南下泗水,目標(biāo)太大,根本查不出什么……”
……
“陛下,大田令,這泗水亭亭長氣度不凡,絕非一般人,而且這沛縣功曹,以臣之見,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吏!”
云陽目光如炬,對著嬴政肅然一躬,道:“在臣讓對方協(xié)助的過程中,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許諾會升官……”
“嗯!”
點了點頭,嬴政沉吟了一下:“只要他們辦好這件事,升官自然不再話下,這件事,朕心中有數(shù)?!?p> “只要效忠大秦,而且能干的官吏,朕不會讓他們一直委屈著……”
……
望著云陽三人離開,嬴政目光在木箱子上頓了頓,語氣幽幽,道:“劉季,蕭何,周勃,樊噲……”
“大漢王朝的班底已經(jīng)差不多已經(jīng)匯集到了劉季的身邊……”
“這一次,就讓這位漢高祖與西楚霸王斗一斗,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對于嬴政而言,不管劉季與蕭何成敗,大秦都不會有半點損失,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歡喜,一官半職,他還是舍得的。
失敗了,就當(dāng)是為大秦除去了兩位敵人,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蕭何之才,嬴政并不是沒有心動過,但是僅僅只是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執(zhí)掌整個大秦,數(shù)千萬人,總會有一個丞相之才。
只要天下是他的,官吏從來都不缺!
而且對付項氏一族,只有劉季這樣的地痞無賴,而且擁有梟雄之才的人才有資格,至于駕馭不了劉季,嬴政從未想過。
想他堂堂千古一帝,蓋世皇者,手握大秦銳士,若是駕馭不了一個劉季,豈不是浪得虛名。
別說是一個劉季,就算是再加上一個項羽,嬴政也不懼,這便是他生而為王的底氣。
在這方天底下,只要是由他嬴政在,就不會存在任何一個人,能夠與他平起平坐。
難道大秦銳士不強(qiáng)么?
亦或者說秦劍不利?
……
“其實朕也希望與你們交手,但是大秦帝國不能亂,這一世,爾等要么臣服,要么死!”
站在書房的窗臺前,嬴政目光如劍,他有信心熬死劉季,更有信心鎮(zhèn)壓項羽,因為大勢在他手中。
以大勢為劍,天地皆可斬!
……
會稽。
在一家府邸之中,一個老者對著中年,道:“家主,沛縣之中出現(xiàn)了朝廷的人,與泗水亭長以及沛縣功曹蕭何有過接觸……”
“其自稱從潁川郡而來,屬下心中有些不安……”
聞言,項梁也是目光一頓,整個人下意識的渾身繃緊,潁川郡之中發(fā)生的事情,項梁自然是在第一時間知道了。
自從博浪沙刺殺之后,他越發(fā)覺得這個皇帝有些不同尋常了。
至少不按常理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