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
白云生差點(diǎn)忍不住笑了出來。
請原諒他的失態(tài),因為他這輩子還沒見過如此不知死活的家伙。不過,既然人家存心想要找不痛快,他白云生又怎么會吝嗇。
也罷!成全你!
下一瞬,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馬背上,中年人只覺眼前一花,白云生已然近在咫尺,袖中探出了一只白玉般晶瑩的手掌,似緩實(shí)疾的朝著他心口印了過來。
這一掌輕飄飄渾不著力,看似中宮直入,卻又好似蘊(yùn)含著無窮的變化與后招,隱隱約約間封死了中年人所有的閃避的空間。
中年人大驚,匆忙間挺劍朝白云生刺了過去。
白云生掌法突然一變,化拍為抓,電光石火間,中年人只覺右手脈門一麻,手中的長劍竟然被對方奪在了手中。
白云生奪劍在手,毫不停留,唰的刺了出去。
“手下留情!”
一聲厲喝從酒樓中響起,接著有一道人影從窗戶中跳出,凌空朝白云生撲了過來。
迅雷不及掩耳,白云生一劍刺出,豈肯不見血就收回來。還不等頭頂那人飛撲近前,他的劍已經(jīng)深深地沒入了中年人的胸口中。
來人身在半空看到這一幕,目眥盡裂,二話不說凌空拔刀就斬。
一道冷光如匹練般劈了下來。
哈!在我面前玩刀?!
白云生輕蔑的一笑,反手自中年人胸口拔出長劍,雙足在地上一點(diǎn),一劍刺了出去。
這一劍,殺氣縱橫,劍光輝煌燦爛,天地間似是一瞬間陷入了永恒的黑暗,只剩下了這一劍的光華在蒼茫中縱橫。
華麗而又完美一劍,當(dāng)中又充滿了無窮的變化。正是模仿自葉孤城的那一式天外飛仙。
五羊城中,他曾經(jīng)見過葉孤城刺出的一劍,雖不像陸小鳳般親身體驗過,卻也將這一劍的玄妙變化記在心間。如今使來,看上去竟也是形神兼?zhèn)洹?p> 若是葉孤城看到,想來也會擊節(jié)嘆賞。
劍光如匹練般掃過,血光隨之迸現(xiàn),來人胸口中劍,如半截木頭似的當(dāng)空栽了下去。
白云生電光石火間連斬了兩人,跟在中年人身后的那些個漢子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齊喝了一聲,朝白云生殺了過去。
白云生遺憾的搖搖頭,這些家伙若是退走的話,他未必會趕盡殺絕??扇缃袼蜕祥T來,他順手?jǐn)刂?,一樣是未必在意?p> 唰!唰!唰!
白云生出手如電,寒芒在身前如梅花綻放,一閃即逝,撲上來的那幾人口中呃呃有聲,捂著鮮血淋漓的喉嚨齊刷刷倒了下去。
“啪啪啪!”
一連串的掌聲從酒樓中響起,白云生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穿錦衣,頭戴員外帽的老者從二樓的窗邊現(xiàn)身出來。
“果然不愧為白三少,能者無所不能,不僅是刀法蓋世,沒想到劍法也是如此的凌厲?!崩蠁T外笑道。
他這一笑,臉上的肥肉顫抖,雙眼擠成了一條縫,簡直像個彌羅佛。白云生并不認(rèn)識他。
“他們是你的手下?”白云生提著猶在滴血的長劍,指著地上的尸體問道。
“不錯?!崩蠁T外道。
白云生挑眉,“那你還笑得出?”
老員外面色不變,道:“區(qū)區(qū)卑賤下人能夠死在三少的劍下,是他們的福氣,老朽身為老板,應(yīng)該替他們感到高興才是。”
“老先生當(dāng)真是個妙人!”白云生撫掌贊道,“來!來!來!白某人這就讓閣下沾沾白某人的福氣,親自送你一程去見他們?!?p> 話音甫落,他雙足在地上一點(diǎn),凌空躍起,如孤雁橫空,挺劍朝站在窗口的老者殺了過去。
老頭終于笑不出來了,面對飛射而來的凌厲一劍,他面色大變,雙掌猛地在窗前一推。
轟隆一聲!
窗臺斷裂,無數(shù)的碎木片炸開,紛紛朝白云生激射而去。
木片大小不一,每一枚都蘊(yùn)含著一縷真氣,簡直比刀劍還要凌厲,要是換成普通人,只怕瞬間就會被打成篩子。
怎奈,老者現(xiàn)在的對手是白云生。
白云生提劍在半空畫了一個淡淡地青色光圈,蓋含陰陽,內(nèi)蘊(yùn)無極,頗有太極之妙。
迎面射來的木片頓時如同倦鳥投林般沒入了光圈中,旋即絞殺成了無數(shù)碎屑漫天飛舞。
白云生一口真氣未曾泄盡,憑空使了個細(xì)胸巧翻云,闖進(jìn)了樓中,于此同時,胖胖的老者已經(jīng)倉惶的沖出了房門。
“老家伙,休走!”
白云生厲喝一聲,手中長劍用力飛擲而去,霎那之間,一道青光激射至了老者的身后。
老者只覺背后一股寒意襲來,勉力側(cè)了側(cè)身形,躲過了要害,飛來一劍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肩膀中,帶起了一蓬血花。
“??!”
老者吃痛,吼了一聲,卻不敢耽擱片刻,撒開了兩條短腿,猛地朝前一撲,粗若手臂的木質(zhì)圍欄瞬間被他撞得粉碎,縱身一躍,朝樓下大堂跳了下去。
白云生身法變幻,三兩步直接沖出了房間,然而他剛剛露面,渾身突然汗毛起立,一股危險的感覺油然升起。
“放箭!”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大喝,他這才看到,對面包廂的門早已打開,數(shù)十個漢子一字排開,各自彎弓搭箭瞄準(zhǔn)了他的位置。
命令一下,弓弦響動。
箭矢如雨,迎面射來。
此世任何的高手,實(shí)力總有極限,他們并非是不死不滅的大羅金仙,受傷后也會流血,傷了致命要害同樣會死,甚至生了場重病也可能會一命嗚呼……
白云生也是肉體凡胎,自然不敢讓這些箭矢射中,身體不曾站穩(wěn)就急急地朝后掠去。
“咄咄咄……”
羽箭在半空中疾飛,又很快的勢盡,幾乎同時釘在了他身前的木質(zhì)地板上。
他在房中快步疾走,閃到了窗戶前,探出了半個身體朝外張望,不知何時,街上突然冒出了數(shù)百的箭手,早已箭在弦上瞄準(zhǔn)了窗戶。
見他探身出來,二話不說,扣住弓弦手指一松,嗡嗡聲響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箭雨宛若漫天的蜂群籠罩了過來。
白云生自知硬沖的話只會被射成篩子,忙退后數(shù)步,閃到了靠墻的一角,心中驚訝:某家這是捅了馬蜂窩了嗎,區(qū)區(qū)不起眼的老鼠窩中哪里來得這么多弓箭手?
此時,房門與窗戶全都被弓箭手封死,想要出去只能另尋他路。
幸好現(xiàn)在是黑夜,又有障礙物遮擋,不然的話,在空曠的地方被成百上千的弓箭手圍住,他就算是僥幸不死也得脫層皮去。
現(xiàn)在看來,想要擺脫困局的話,就只剩下上天入地兩個方向了。
白云生先是趴在地上,側(cè)耳傾聽了一會,旋即又人立而起,右足猛地在地上一跺,厚厚的木質(zhì)樓板頓時碎裂了一個大洞,卻沒有跳下去,身體反而一步登天朝上竄起。
就在他的雙腳剛剛離地而起的同時,一桿明晃晃的鋼槍驀地從洞中如毒蛇般探了出來。
原來早已有人在樓下布下了殺局,就等著他去自投羅網(wǎng)了。
剛才他要是真從洞口跳下去,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身體自動送到了槍口上,幸虧他聽到了樓下有幾道細(xì)密的呼吸聲,一聽就知道有內(nèi)家高手正在樓下隱匿,這才沒有中招。
白云生沖天而起,一掌朝上拍出,在樓頂上開了一個大洞,伸手在洞口邊緣輕輕一搭,借力翻身上了樓頂,目光四下里迅速掃過,立即彎下腰來,撿起了兩片泥瓦,合在了雙掌間輕輕一按,瓦片粉碎。
白云生抓著碎瓦,用漫天花雨灑金錢的手法撒了出去。
夜空中,彈丸破空嗤嗤作響,緊跟著一連串慘叫聲響起,就見原本站在街上的弓箭手們紛紛中招,人仰馬翻的倒在了地上。
白云生這才縱身一躍,朝著大街上跳了下去。
與此同時,身后泥瓦碎裂聲響起,數(shù)個人影穿頂而出,朝他追來。
“白云生,有本事別逃!是男人的就停下來與我們決一死戰(zhàn)!”
一個粗豪的嗓子在背后喝道,白云生半空中回頭瞥了那人一眼,并沒有吭聲,只是冷笑不已。
白云生雙足落在地上,并不停留,原地卷起一團(tuán)狂風(fēng)沖入了人群,剩下的那些弓箭手們剛剛穩(wěn)住了身形,又遭白云生突襲,慌亂間朝腰間的箭囊摸去,只是哪里還來得及,只覺眼前一花,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僅僅三兩個呼吸的時間,街上除了白云生以外,就再沒有站著的人了,全都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周圍的人,青樓賭館中不時有人走出來,簇?fù)碓谶h(yuǎn)處探頭探腦的朝這邊觀望,大家議論紛紛。
“那個白衣人是誰?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老鼠窩鬧事!”
“誰知道呢。他們就不怕惹惱了老龍王?”
“是?。∵@是活膩歪了吧。”
……
白云生解決了街上的弓箭手,并沒有趁勢離開,他倒想弄個明白了,究竟是哪個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布局圍殺他!
樓頂人影晃動,先后跳到了街上,朝白云生殺奔過來。酒樓的大門也同時轟然倒下,一下子躥出來數(shù)十人。
當(dāng)先有十多人排成一排,彎弓搭箭。
白云生彈指發(fā)出了一枚銅錢,銅錢破空而去,只聽得空氣中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長鳴。
旋即,一連串的驚呼聲響起。
弓箭手們發(fā)覺自己手中的弓弦竟不知何時已經(jīng)斷了。
驚呼聲很快就是一噎,白云生閃身撲至了他們近前,猛地一甩袖,長袖上蘊(yùn)滿了真氣,立即繃得筆直,在眾人咽喉間劃過。
骨碌碌!
十?dāng)?shù)顆人頭同時落地,順著臺階滾了下去,空洞洞的腔頸上血柱噴起老高,傷口則是平滑無比,整齊的好似被利斧斬過。
白云生大踏步走進(jìn)了酒樓中。
忽聽得背后衣袂聲響起,原來是從樓上跳下的那幾個家伙追了上來。
當(dāng)先一人手持鋼槍,人如龍,槍如電,瞄準(zhǔn)了白云生的背心,狠狠地刺了出去。
用槍者,心中若無寧折不彎、一往無前的氣勢,是絕計無法將槍法的威力發(fā)揮到極致的。
白云生背后的這個用槍者顯然就是個中好手。
槍尖未至,先有一股慘烈的殺氣涌來。
白云生并不回頭,迎著寒芒反手一拳打出,晶瑩的拳頭上蘊(yùn)滿了明玉真氣,狠狠地轟在了槍頭上。
轟!
真氣爆發(fā),槍頭瞬間斷裂,嗖的一聲沒入了地下,于堅硬的石板上鉆出了一個深深地孔洞。
白云生的拳頭五指張開,在斷裂的槍身上用力一拍,槍手再也握不住掌中的槍桿,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槍桿在他手心倒著滑出,槍柄一下子沒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啊!”
血霧激射而出,他本人則是慘叫一聲,踉蹌著退后幾步,仰天倒在地上。
與他并肩而來的四個同伴見狀,不由得臉色大變。心中紛紛暗忖:都說白云生刀法了得,可沒想到,這拳腳上的功夫居然也是這般兇殘……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后路。
“殺!”
他們齊齊大吼一聲,好像在為自己壯膽,旋即硬起頭皮,提著兵刃沖了上去。
四人行走之間,腳步輕盈,氣足神完,顯見內(nèi)家修為頗為精湛。
他們一人使刀,一人使劍,另外一人手中提著長鞭,還有一人手握一對判官筆。他們一出招,手上的功夫立時顯露了出來。
看得出,他們與之前那個使槍的好手一樣,皆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面對四人的圍攻,他終于是轉(zhuǎn)過身來,腳下踩著玄奧的步伐,身形一晃,沖到了使劍的中年人跟前,一掌凌空印了出去。
這一掌乃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劈空掌法。
內(nèi)家真氣化作澎湃的掌力涌出,至剛至強(qiáng),無堅不摧,轟擊得中年人劍勢大亂,胸口立時露出了破綻,白云生閃電般點(diǎn)出一指,震碎了中年人的心臟。
不等中年人手中長劍落地,他探掌一抓,將劍抄在手中。
此時,一柄長刀自背后無聲無息的攬肩斬來,白云生來不及回身,反手刺了一劍。
刀劍相交,激起了一溜火星,劍尖又是一顫,點(diǎn)在了刀手的手腕上。
“叮鐺!”
那人長刀脫手,落在地上,胸口驀地一陣刺痛,長劍已經(jīng)趁著他空門大開,順勢沒入了他的胸膛。
白云生冷笑,在他面前耍刀?簡直是班門弄斧!若論世間刀法之強(qiáng),刀招變化之妙,又有哪一路刀法比得上如意天魔刀法!
電光石火間,他連殺兩人,只是廝殺還未結(jié)束。
一條長鞭如同毒蛇吐信,自右側(cè)卷來,一柄判官筆也同時自背后遞了過來,筆尖顫動,無形中籠罩了他督脈諸個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