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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枕星辰入夢

458.決定好了嗎

愿枕星辰入夢 心中溫柔鬼 2014 2021-04-10 20:20:03

  下葬的那天天氣陰沉,天公不作美,下著小雨。

  墓園之外不少記者都想要拍到現(xiàn)場,驗證這位業(yè)內翹楚,曾經顛覆齊盛歷史的年輕人逝去的事實。

  然而哪怕有人想要不起眼的角落里耍心思翻墻,都被趕走了。

  梁勝出現(xiàn)在休息室的沙發(fā)上,他沉默地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陳九宴站在門口眉眼冷漠,驟得冷笑了一聲就轉身走了,該出現(xiàn)的時候不出現(xiàn),這個時候出現(xiàn)是巴不得梁思逸沒有早點死給你的寶貝兒子騰地方嗎?

  梁思逸的葬禮上在陳九宴的堅持下,沒有任何商業(yè)來往人員的參與,而都是他的老朋友,金時、傅瑾姚、顧家姐妹花,僅此而已。

  他們悼念舊友的離去,在葬禮進行到中午的時候結束了。

  離開的時候都憂神地看了眼陳九宴,最后還是無奈地搖搖頭,擦拭過眼角的濕意離開了。

  陳九宴直直地站在墓碑前,細數(shù)著墓碑上的紋理,這樣一塊不起眼的石碑就這樣定格了一個年輕的生命。

  不知是雨水的冷意,還是情緒的崩潰,那具消瘦的身影微微顫抖著。

  雨勢不曾有過消減,一滴一滴濕冷的雨水早已打濕陳九宴那件私人訂制的黑裙。她沒了眼淚,卻還是忍不住鼻頭的酸楚。

  “哥……”

  陳九宴一直不敢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她曾經無數(shù)次萌生過逃離這個世界的念頭,但是她都怯懦地逃開了。

  “哥,我從來沒想到你會比我先離開這個世界,你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所以為什么這么著急……”

  “你啊,總是著急替我擋去一切障礙,讓我活得自由,可是沒了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陳九宴吸了吸鼻子。

  她以后就沒有家了。

  這時,陳九宴恍惚地感覺到頭頂沒有涼意,她沒有抬頭,卻清晰地聞到了身旁那人熟悉的薄荷味。

  那是陳九宴在那年的冬季誕生的一款香水,源于她靈感枯竭時刻那段觸及心底的記憶。

  年少的戀人。

  這是個不曾面世的名字,也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回去吧。”

  陸明祈喑啞著嗓音,顫抖地說著。

  陳九宴淋了兩個小時的雨,這途中他所感受到的冷意不比她少半分。

  “思逸哥……”陸明祈掙扎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離開那個字眼,“齊盛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那是你哥這輩子所有的心血?!?p>  陳九宴的瞳孔動了動,那是哥哥苦心經營的事業(yè)。

  “所以,回去吧?!?p>  陸明祈輕輕攔過陳九宴的肩膀,將自己搭在手上的西服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梁思逸倒了,可是他曾經堅持的還在。

  “決定好了嗎?”

  裴知珩面前坐著一襲黑裙的陳九宴,手指間把玩著橙子,沒有剝開它,只是這么看著。

  放眼望去,那抹明艷的橙色竟是她身上唯一的暖色。

  陳九宴覺得乏味,把橙子放回水果盤里。眉頭輕佻,卻沒有之前玩味的意思。

  倒更像是為了構造輕松的氛圍來緩解如今的沉重。

  “總要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調香師的生活對我而言有些太無聊了。現(xiàn)在的人不都是很物質的嗎?”

  陳九宴盡量把語氣說得平淡,已達成預想的效果,平復著心底的苦澀。

  這樣的情緒不光來自于梁思逸的去世,更是來自于她與過去生活的告別。

  “陳九宴,你放屁!”

  門外竊聽已久的肖堯最終過不去心里的那關,激憤地出聲。

  陳九宴微微歪頭,嘴角弧度上揚,“喲,中文進步得不錯啊,最近開始喜歡看狗血劇了嗎?”

  肖堯沒工夫跟她逞嘴上快活,一肚子歪理的陳九宴他本來就說不過。

  “你說你不喜歡調香,那你辦公室那堆獎杯都是砸錢砸出來的嗎?不喜歡調香,還沒日沒夜地待在調香室,糊弄鬼呢?”

  陳九宴嘴角的弧度不堪重負地平淡下去。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我不想干了,不想當這個合伙人了?!?p>  肖堯是個倔脾氣,直截了當?shù)卣f:“去你的,三個合伙人還是算我一個,你說不當就不當!”

  裴知珩看著兩人吵嘴的畫面,依稀間再度回憶起他們還在國外的時候,陳九宴為了生活的情趣總是揪著雞毛蒜皮的小事拿肖堯開涮。等倆人吵得豐勝負明確時,陳九宴又松了口。

  可是這次裴知珩知道,陳九宴是鐵了心的。

  “裴老大,你還管不管了?”

  裴知珩抬眼望去陳九宴的眉眼,多些淡漠和寡淡,可無法忽視眼底的動容。

  “給你放個長假,無期限,你去做你必須要做的事。但是記得要回來。不然,我就把你辦公室那堆獎杯都賣了?!?p>  陳九宴深深地看了裴知珩一眼,沒有答話,離開時戴上墨鏡回身看了眼她辦公室的方向。

  股東會上,梁衡也在。梁思逸走了,他的位置需要有人接手。可是這么重要的位置,明顯很多人的眼睛都虎視眈眈地盯著。

  陳九宴作為公司第二大股東出席,身后跟著喬予宋以及梁京曜之前的助理。

  以往她從未出席過這樣的場合。比起梁勝的女兒,她更像是齊盛的編外人員。

  陳九宴一改往日復古輕奢的畫風,一身純黑職業(yè)裝踩著高跟鞋,張揚地走入眾人視野。

  在眾人落座后她走到會議室主位旁副手的位置,指節(jié)敲了敲椅背,硬是讓原本位置上的人挪了窩。

  對上眾人異樣的眼光,陳九宴拄著下巴,笑意人畜無害,問了句:“還需要我做個自我介紹嗎?”

  目前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分化兩種陣營,梁京曜和她。

  相似的是兩者都是專業(yè)外的人,不懂得經營公司,別提專業(yè)知識,就算給他們一份捏造的報表都未必看得出什么名堂。

  一個得梁勝喜愛卻沒有資本。一個討嫌卻掌握著公司股份有著名門陳家的支持。

  追隨梁京曜的,大多都是梁勝的心腹。

  據理力爭地討論了一個上午,各有各的想法,誰也不讓步,梁勝放話結束了這次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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