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門鈴響個不停。
秦冰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渾身酸疼,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地板上,緩了一會兒,邊爬起來邊嘟囔著:“肯定是連辭,幸好沒把鑰匙給他,要不然又該說了?!比缓箅S便撈了件衣服去開門。
門一打開,連辭的那張俊臉就懟在跟前,嚇?biāo)惶@下沒睡醒的她徹底清醒了,側(cè)了側(cè)身,讓連辭進來。
“我去沖個澡,你先自己坐會兒?!鼻乇D(zhuǎn)身進了臥室。
溫?zé)岬乃疀_在身上,血液開始活絡(luò),秦冰閉上眼,仰著頭,任由自己一點一點窒息,然后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反復(fù)了幾次,才停了下來。
她搓了一把臉,擦干身子,站在鏡子前,欣賞著鏡子里的自己:眼尾微微上揚,水珠順著眉心劃過翹挺的瓊鼻,落于唇瓣,粉舌輕舔,貝齒微露,格外撩人;黑色的頭發(fā)搭在肩上,襯得膚如凝脂;勻稱的身材上沒有一絲贅肉;唔真是漂亮呢。
頭發(fā)隨便地擦了擦,套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剛打開門,就聞到一陣香味兒,是食物的香味兒,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小籠包子和豆?jié){,是她愛吃的那家。
她喜歡小籠包配著豆?jié){,一口咸的配著一口甜的,很是滿足。她看了下時間,八點多。
剛來那會怕吵,不想見到生人,也怕宋杞墨找到她,所以就住在了郊區(qū),從連辭那里開車過來得一個多小時,現(xiàn)在才八點多,估計是早上掛了電話他就趕過來了。想到這,心里不由的一暖。
連辭抬頭正好看到她:“杵在哪做什么,趕緊趁熱乎吃啊,吃飯還讓人吆喝真是!”
看到她慢悠悠地蕩過來,一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洗個澡洗這么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溺死了!”
又瞥見她頭發(fā)沒吹,更生氣了:“吃吃吃,就知道吃,頭發(fā)也不吹!”
秦冰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她可是連筷子都沒摸一下吶。
看她那眼神,連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翻了個白眼,直接給她揪過去吹頭發(fā)了。
她的頭發(fā)很多,特別難吹,秦冰又懶懶的,所以每次洗完頭都是等它自己干。
連辭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把她的頭發(fā)像面團一樣揉來揉去,吹風(fēng)機吹的她腦袋“嗡嗡”的。
連辭一邊吹一邊教訓(xùn)她,可惜她一句都沒聽清。
連辭講一句,她點一下頭,看著她那敷衍的態(tài)度,連辭氣地肝疼,卻又無可奈何。
連辭是心疼她的,剛來的時候,她整天整天的不說話,整宿整宿的睡不著,瘦得不成人性,皮抱著骨頭,眼睛里全是防備,像只受驚的貓,時時刻刻準(zhǔn)備亮出她的爪子。
三年了,終于養(yǎng)地有點人樣了,她竟然還要回那腌臜地,你說他怎能不氣!可是看著她困在其中的樣子,他又不忍心。
她這病情反反復(fù)復(fù),歸根結(jié)底還是心病,這心病還是得需心藥醫(yī)啊,連辭嘆了口氣。
秦冰感受到他的擔(dān)心,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讓他心安。
連辭看她那討巧的樣子,沒好氣地說:“行了,吃飯去吧!”
秦冰剛才聞到那香味兒就餓了,聽到這話眼睛立馬亮了。她用筷子夾了個小籠包,蘸了層醋,又裹了層辣椒,一口咬下去,滿足地眼睛都瞇起來了。
連辭看著像小貓一樣的她,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哎隨她去吧,大不了到時候再給她撿回來。
“你想什么時候走?”連辭問她。
秦冰吃小籠包的動作頓了一下,“盡快吧,越快越好。”
“行,那就后天吧,我讓明溪在那邊接你。你也不用帶什么,那邊都會給你備好,直接去就行了?!?p> “嗯好?!鼻乇c頭。
“工作的話,你現(xiàn)在還不熟悉,所以你先做個副總,熟悉熟悉工作,讓明溪帶著。明溪工作能力不錯,你跟在后面好好學(xué),等上手了,拿出成績了,再全權(quán)交給你。”
“全權(quán)?不行!”秦冰眉頭擰在一起,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你說不行就不行了?給你就接著,哪這么多廢話的!”連辭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你瘋了?”秦冰皺著眉頭,“我什么都不會,你這樣是胡來!你知不知道!”
連辭掏了掏耳朵,“聲音這么大干嘛,像個姑娘樣子么?!?p> 看著他抖著他那張大臉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秦冰按了按眉心,努力地克制克制再克制。
她看著他的眼睛:“連辭,這不是過家家!那邊一直由明溪再做,那都是明溪的心血,我突然過去明溪怎么想?會寒了明溪的心的!再說了,那群董事會的個個都不是個省油的燈,現(xiàn)在突然空降一個人,你認為他們會同意嗎?他們中間肯定會有不安分的,虎視眈眈地盯著你,就等找出你的破綻!我從來沒接觸過這些,更不懂那里面的彎彎繞繞,你這就等于送把柄給他們抓!”
秦冰抿了抿嘴,接著說:“我不想拿你的東西,我只是想以一個身份回去而已,我不想要這些,你知道的……”
“呵,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想要了,誰不知道你視金錢如糞土??!要不然怎么能被那小子騙個精光,不僅輸了錢,還輸了人!”連辭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身子后仰,手抱在腦后頭,嘴角噙著笑。
那一絲笑容看在秦冰眼里分外刺眼,她覺得他在嘲諷!秦冰被戳到了痛腳,整個人像只炸了毛的貓,提高了聲音,“連辭!你過分了!”
“過分?這就過分了?我再過分能有他過分?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連辭抖著眉毛,反問她。
秦冰攥著帕子的手慢慢手緊,因為過于用力而指尖泛白。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還是覺得難看,他明明知道這是在她心口上捅刀子!
“怎么了?這就受不了?從我嘴里說出來你都受不了,那別人呢?”連辭直視她的眼睛,“當(dāng)年的事可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人盡皆知!現(xiàn)在不提了,不代表他們忘了!我不過是說了兩句,你就變了臉色,那回去了,那些數(shù)不清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能受的住?”
秦冰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別開臉,不再與他對視。
連辭猛地湊近她,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與他對視,“哼!就這個樣子還跟我說你不會愛上他?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因為距離很近,連辭說話時的氣息全噴在她的臉色。
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說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就像雨后初晴的那種很清新的味道。
秦冰漲紅了臉,“我不會!我說了不會就不會!別人怎么說都行,但是你連辭不行,我不想從你嘴里聽到!”她掙扎著,“你放開!”
“哼!最好是這樣!”連辭放開了她,捻了捻指尖,“路是你自己選的,我也不攔著你!既然你決定回去了,那就要做好準(zhǔn)備!一點言語上的刺激你就受不了,到時候鋪天蓋地的言論你要如何應(yīng)付?嗯?公司給你,你就接著!不會的地方,你就學(xué)!你不是要報復(fù)他嗎,什么都沒有你拿什么報復(fù)?哼,別說報復(fù)了,你連面都見不到!”
他頓了頓,湊近她的耳旁,像情人間的呢喃,“還是說,你想拿著你們之間的舊情,讓他可憐可憐你?”
“連辭,你混蛋!”秦冰瞪著他,她知道他是為她好的,可是說出來的話,真氣人!
“那公司給你,你要嗎?”連辭露出欠揍的笑容。
“要,白給為什么不要!”秦冰盯著他的眼睛,磨著后牙槽,恨不得咬死他。
突然,她撩了撩頭發(fā),眉梢繞著風(fēng)情,眼里蕩著波光,紅唇皓齒,桃面映襯,笑得特別嫵媚。
看著她的笑容,連辭晃了神,那詩是怎么說的來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唔……
秦冰也學(xué)著他之前的樣子,湊近他,貼在他的耳旁,“明明喜歡我喜歡地不行,現(xiàn)在我要回到那人身邊,你還替我準(zhǔn)備如此周全,當(dāng)真是好大的胸襟啊?!?p> 連辭聽完瞬間回神,揚起他的桃花眼,手撫向她的腰間,“你可真往自己臉上貼金吶!不過你這不要臉的勁兒我喜歡,要不你再努把力,讓我喜歡上?別說公司了,要啥爺都給你,怎樣?嗯?”聲音壓得很低,不過尾調(diào)卻輕輕上揚,仿佛帶著電流,透過她的耳膜,直達全身,連頭發(fā)絲都酥軟的不行。
連辭撫在她腰間的手也很不老實,慢慢往下……
“連辭!”秦冰嚇得連忙推開他,跳得遠遠的,看著他玩味的表情,恨不得找個縫鉆進去,本想捉弄他的,結(jié)果差點把自己賠進去。
“叫這么大聲干什么,還是說你想暗示我……”連辭摸著下巴,一臉玩味。
“我沒有!你閉嘴!”秦冰惱羞成怒,她真是瘋了,論調(diào)情,怎能比得過他!
看著她懊惱的樣子,連辭心里終于舒坦了,“就這么說了,這兩天就好好休息吧,回頭再聯(lián)系你?!?p> 看他終于愿意放過自己了,秦冰舒了一口氣。
送走了連辭,回過頭看到桌子上的小籠包,一肚子氣,拿筷子狠狠地戳了幾下。
哼,臭連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