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事,就是……就是……”錦紅語氣突然變得遲疑,望著翟曦犀利的眼神:“就是收到一封給二殿下的信,是天族用靈蝶傳來的!”
翟曦細(xì)長的邪魅眼睛莫名一亮:“信給我!”
錦紅有些不情愿的將靈蝶奉上,眼睛卻注視著翟曦的表情,見魔君拿到手上時(shí),微微一顫,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寫信之人。
翟曦并未立即啟信:“你去把畢長老和風(fēng)將軍請來,我有事問他們!退下吧!”
錦紅沒想到他會把自己支開,看了看那張靈蝶,不甘的頷首退了出去。
翟曦久久的看著傳信的靈蝶,沒有打開,他將靈蝶放至鼻尖,輕輕嗅著,那靈蝶滿滿都是她的氣息,久違的氣息。
須臾,才緩緩開啟靈蝶,熟悉的字跡躍然而現(xiàn)。
隨著靈蝶散去,翟曦輕嘆一聲:“傻女人,擔(dān)心那么多做什么?你的小陽弟弟,早已不是小陽了,若非本人意愿,怕是你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他現(xiàn)在叫,沉淵!”說罷閉目躺下,身體一松,心卻漸沉。
須臾,魔族長老畢江和將軍齊嘯趕至魔君寢殿,這齊嘯原本只是一名副將,自章鶴失蹤后,被魔君翟曦提拔成了將軍,上任就縫天魔開戰(zhàn),也算臨危受命。其人倒是忠心耿耿,驍勇善戰(zhàn),很受翟曦賞識和信任。除了畢江以外,算是少數(shù)翟曦能委以重任和商議重大決策之人。
畢江看了一眼閉目躺著的魔君翟曦,回頭不安的看了看錦紅,只見錦紅沖他點(diǎn)頭,方才走到床邊,輕聲喚道:“君上!”
“嗯!”翟曦虛弱的一聲,并未睜眼:“其他人退下吧!”
錦紅和青瞳對視一眼,順從的退下,關(guān)閉了寢殿房門,候在門口。
“現(xiàn)在是何情形?”
“回君上,所有魔族軍隊(duì)現(xiàn)布防金水河畔?!碑吔Ь椿貜?fù)。
“所有?”閉眼的翟曦輕皺眉頭“還有誰的人?”
“稟君上,鎮(zhèn)守金水魔界的,不僅有我們的人,還有……”畢江遲疑了一下,繼續(xù)答道:“還有長公主的人,由章鶴將軍率領(lǐng)。”
翟曦猛一睜眼:“你說什么?她的人,她什么時(shí)候去的?”
“是的,君上!在你受傷回來后,就立即搬兵前往了?!碑吔皖^作答。翟曦沉默了一會,沒有追問。
“君上,臣有一事不明!”畢江見翟曦說話聲音虛弱,忍不住問道:“長公主既然與君上相約盟談,為何會傷你至此,可是那冥邪所為?既然無意聯(lián)盟,可又為何在君上受傷昏迷期間,主動出兵相助?”
“不是他們傷我!”翟曦緩緩說道:“翟羽姣雖然恨我,但未到要傷我性命的程度,那個(gè)傷我之人,修為極高,所用法術(shù)很奇怪,非我魔族之人。我雖未曾與冥邪交過手,但那人身著綠衣,且蒙著面,我魔族從不著綠色,所以也不會是冥邪。以冥邪張揚(yáng)桀驁的性格,若要取我性命,不會如此周折遮掩!”
“君上不是帶了沉淵殿下嗎?為何不敵,莫非此人修為在君上之上?”畢江仍是面露疑色。
“那倒未必?!钡躁匮劾锫冻霰梢闹骸拔业诌_(dá)約談地點(diǎn),卻未見翟羽姣身影。待我發(fā)現(xiàn)事有蹊蹺時(shí),已經(jīng)身中迷毒,無法施展法術(shù)。那人出手狠厲,招招致命,關(guān)鍵時(shí)沉淵自動護(hù)我,替我抵擋了殺招,我才得以召喚麒麟回來。此人修為不在我之下,又如此陰損狠毒,這三界之中,我實(shí)在想不出來是誰!”
“莫非是天族之人!”畢江猜測道:“會不會是,天尊炫月?”
“不會!”翟曦一口否定:“他恐怕是這世間最不希望我死的人!他對佰仟云珍視至極,不會殺我!”
“那天君呢?又或是天尊其他修為高深之人!”畢江沉思,自問自答:“也不會啊,那天君白離似乎修為并不高,歷代天君修為皆是平平。若不是天庭之人,會不會是紫荊峰其他人呢,也不對??!紫荊峰由炫月統(tǒng)管,誰又敢不顧仟云姑娘的生死下此毒手呢?”
“不必追究了!”翟曦一揚(yáng)手:“說說翟羽姣那邊的情況!”
“是,君上!”畢江回過神來:“長公主得知君上受傷,大驚失色,趕至魔宮,還怒斥了我等。當(dāng)即親自率領(lǐng)章鶴手下魔軍,一路趕到金水河畔。魔尊冥邪親自出面,在金水河布下屏障,對面見魔尊現(xiàn)身,似乎也忌憚,暫沒敢妄動!”
“長老這語氣,似乎對魔尊之流還很推崇嘛!”翟曦輕蔑的撇了一眼畢江:“還有,什么時(shí)候,你開始叫她長公主了!”
畢江一聽,慌忙頷首:“臣失態(tài)了,君上贖罪!”抬眼探了探魔君的臉色:“不過,君上,老臣覺得,翟羽姣公主對君上,還是看重的。她回到魔宮時(shí),最緊張的還是君上的性命和傷勢。擔(dān)憂之至,還親自用魔氣為君上療傷,說是不能讓翟氏一族斷了!對了,翟羽姣公主,已經(jīng)知道二殿下之事了!還說,早知道翟陽殿下是刀靈,以前就不會那么為難他了!他能在臨危之時(shí)幻成魔刀沉淵,也算對得起翟家?!?p> “翟陽好不容易經(jīng)過萬年,復(fù)了人形。到我的手上,我本想讓他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下去??伤宰髦鲝垼没啬У?,是否是因?yàn)槲覍λ^嚴(yán)厲了!讓他失了做人的興致,這并非我本意!”翟曦黯然的對著魔刀說道:“或是你覺得,沒有你,我便無法贏了這場戰(zhàn)爭?你對為兄,還是不信任啊!”
身旁的魔刀沉淵錚錚作響,泛出幽幽紅光,翟曦纖長手指撫上刀柄,那魔刀方才平息,紅光將翟曦的手圍繞住,翟曦微微一怔:“知道了,你高興就好!”“君上,二殿下雖然表面上任性不羈,可對君上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關(guān)鍵時(shí)候,放棄了人身,幻出刀形,想必也是為了相助君上,翟陽殿下這份豪情,老臣很是敬佩啊!”畢江對著沉淵深深的拱手一拜。
“罷了!”翟曦抽回手:“事已至此,魔族暫停了內(nèi)戰(zhàn),也是好事。至少在目前,是最好的選擇,先抵御了外敵,再關(guān)起門來解決家務(wù)事。齊嘯將軍,你即刻前去金水統(tǒng)領(lǐng)我軍,與章鶴會合。記住,一切行動聽我指令,不要受翟羽姣蠱惑沖動行事。長老,煩你去信魔尊冥邪,約他來見,也該是時(shí)候會會這復(fù)活的魔尊了。我看看兩千年前,攪動三界不得安寧的人,是何等模樣!”
“屬下遵命!”一直一言不發(fā)的齊嘯拱手領(lǐng)命,快步退了出去。
“老臣即刻去辦!”畢江頷首:“君上現(xiàn)在需要治療和休息,切勿操勞,我一會到祭司處取點(diǎn)魔丹,給君上服下!”
“去吧!”翟曦一揚(yáng)手,畢江退了出去,翟曦緩慢起身,支撐著身體下了床,來到桌前:“翟陽,我還得替你給你的云姐姐回信?。〔蝗?,她又要瞎擔(dān)心了!”
“君上,你怎么起來了!”取了魔丹回來的畢江,見站立在鏡前發(fā)呆的翟曦,
大驚,快步上前將他扶住:“君上,你服下丹藥,快回床上躺下!”
“都躺了七日了,夠了!”翟曦不以為然,望著鏡中額中的鮮紅烙?。骸斑@女人的毒,竟解了嗎?”
“君上,你在說什么?”畢江不解。
“長老,你說我父君,到底當(dāng)初怎么想的,要給我下這生死烙印?。 钡躁鼐従徸叩揭巫幼?,體態(tài)有些虛弱無力:“真是因?yàn)閻鄱坏?,讓我替他全了這情意?”
“君上,前君上并非是要如此?!碑吔砬閲?yán)峻:“我侍奉翟方同君上一生,他是個(gè)仁厚善良之人,對兒女私情,絕對沒有這樣的執(zhí)念?!币姷躁匮勐兑苫螅终f道:“你可知要下生死劫,是要用命的,是因?yàn)楫?dāng)時(shí)情況危急,那靈女玉紫芯又苦苦相求,暈厥過去。君上才舍了性命,只為保她母女性命!”
“你說什么!”翟曦難以置信,睜大眼睛望著畢江:“你說,我父君為了她,竟然送了命!”